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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沧海横渡

此时波斯明教的那艘大船上已经炸了锅,十二宝树王听到号角声响,急忙披衣起床,急匆匆的来到船头,彼此对视一眼,个个都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这时,之间执勤的教众首领上前请罪,用波斯语道:“是辉月使发现有人潜入,因此吹响号角示警。”

第一大圣王道:“将辉月使带来。”

不一会,辉月使从令一艘大船上跃过来,前来拜见。大圣王道:“辉月使,你将看到的仔细说来。”

辉月使道:“是。属下练功完毕,想要出来看看月亮,却见到诸位宝树王的大船上有两个人跳入水中,看衣着绝不是本教之人。”

十二宝树王对视一眼,心中大惊。辉月使不仅在教众的称号为辉月,她本人也对月亮情有独钟,只要是有月亮的夜晚,她都会欣赏一阵才去睡觉。若非被她恰巧碰见,岂不是有人在宝树王的船上来去自如而无人察觉。

第二智慧王皱着眉头,四处扫视一眼,突然心中一震,道:“辉月使,你去看看教主在不在。”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船上这么大动静,可小昭房间中仍然漆黑一片,连个灯都没有,若说此时她还在沉睡,众人谁也不信。

辉月使急忙掠到三楼,推门而入,不一会又脸色难看的走下来,躬身道:“教主房中空无一人,想是已经被贼子劫走。”

十二宝树王脸色大变,急忙叽里呱啦一通讨论,随后命令整个船队都动起来。一时间,数十艘船上顿时燃起一支支火把,将夜空照得一片通明。

宝树王命令所到之处,众教众迅速行动起来,开动大船,四面八方搜寻敌人踪迹,甚至直接对着海中胡乱开炮,就算不能命中敌人,至少也能阻拦他一阵。更有不少精通水性的教众直接跳入海中,从水底追踪。

十二宝树王急的浓密的胡子不停翘动,一脸焦急的坐在那十二把虎皮交椅上。片刻之后,有教众前来禀告,言是在半里外发现一艘小船。

十二宝树王精神一振,急忙命令风云月三使先行乘坐快船追过去,他们自己则开着战船随后跟上。风云月三使躬身领命,解下一艘小船,径直朝着那艘小舟的方向划过去。

萧璟为躲避乱射的炮弹,直接沉入水底,拉着小昭一路朝着先前小船处游去。他见小昭有些承受不住海水压力,便运起神照功和乾坤大挪移,给小昭渡入一股内力。

小昭感受着从萧璟手中传入的内力,丹田中也不自觉的按照她学过的乾坤大挪移秘籍上记载的方法运转起来,一时间她体内的内力竟然和萧璟的内力练成一片,让她压力大减,只觉四周的海水仿佛有了灵性一般,甫一接近她,便被内力拨挡着朝一边滑过去。

在水中游了半盏茶时间,萧璟见小昭一口气渐渐用尽,脸现痛苦之色,急忙将她拉过来,嘴巴噙住她的樱唇,一口真气渡过去,让小昭再次恢复过来。

此次下潜位置较深,海水压力大很多,因此速度比起萧璟来的时候要慢的多,他先后为小昭渡了三口真气,才堪堪远离波斯人的炮弹笼罩范围。

二人探出头来,小昭俏脸晕红,美目含羞带喜,一串串晶莹的水珠从她脸上滴落,好似梨花带雨一般,看得萧璟心头一热,突然间心中激动,伸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

小昭“嘤”的一声,身子微微颤动。萧璟在她樱唇上深深印了一吻,说道:“小昭,你真美。”

小昭羞喜道:“小昭永远是哥哥的人,这辈子不论哥哥去哪里,小昭都愿意跟随。”

萧璟微微一笑,抱着她在水面上急速游动,片刻之间便已接近那艘小舟,身躯一纵,二人轻轻巧巧的落入舟中。

小昭十分乖巧的走过去,抓住船桨,开始划起船来。萧璟正要说什么,突然远处响起一阵水浪声,只见一艘大船乘风破浪而来。

萧璟面色一凝,举目一看,只见那船上除了划船的水手之外,另有三人站在船头。

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其中两人身形甚高,左首一人是个女子。三人背月而立,看不清他们面貌,但每人的白袍角上都绣着一个火焰之形。

那三人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只听中间那身材最高之人朗声说道:“何方贼子,无端劫走本教之主,还不速速领罪,更待何时?”话声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小昭惊呼道:“是风云月三使,他们手中拿的的是圣火令。”

萧璟道:“小昭,你在这船上等我,我过去会一会他们,不先将他们打发了,咱们轻易脱身不得。”

小昭嗯了一声,萧璟身躯拔地而起,在水面连续点动,霎时间掠过几十丈的距离,直接落在了那艘大船上。

风云月三使大吃一惊,急忙执着圣火令抢攻上来。

萧璟随意一瞥,借着火光和月光已是看清了他们的长相。最高那人虬髯碧眼,另一个黄须鹰鼻。那女子一头黑发,和华人无异,但眸子极淡,几乎无色,瓜子脸型,约莫三十岁上下,虽然瞧来诡异,相貌却是甚美。

还不等萧璟落地,那三人已是身形晃动,同时欺近,三只左手齐往他身上抓去。萧璟不闪不避,一掌向三人横扫过去,不料这三人脚下不知如何移动,身形早变,让他一掌落了空。

萧璟早知波斯明教之人武功怪异,等闲不察之下,极是难以招架,因此打起十二分精神,双掌连连挥动,每一掌都有开山裂石之威。

但这三使步法既怪,出手又是配合得妙到毫巅,便似一个人生有三头六臂一般。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萧璟天灵盖上拍落,萧璟一掌拍过去,只等砰的一声,辉月使被他一掌震的倒翻个跟头,踉跄落地,但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他腿上。

萧璟身躯被打得一晃,随即一脚踢过去,却被妙风使用圣火令挡住。辉月使和流云使再次从两侧抢攻而上,手中圣火令一戳他背心,一切他腰腹。

萧璟纵身而起,刚要翻身避开,突然头顶一黑,只见妙风使不知何时竟然跃在半空,直直的朝着他坐了下来。

这一招攻势怪异至极,竟以臀部攻人,天下武学之道虽繁,从未有这一路既无用、又笨拙的招数。萧璟岂能让他坐中?身躯一个倒翻,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妙风使身躯一团,将圣火令交叉垫在臀下,只听一声闷响,那妙风使犹如一个皮球一般落入海中。

那圣火令质地坚硬之极,便是屠龙刀也损毁不得,因此反倒替妙风使挡了一灾,免去他臀骨碎裂之厄。

萧璟踢飞妙风使,甫一翻身落地,便听啪啪两声,左肩和后背竟各自被抽中一记。虽然都被他护体神功远远弹开,但还是他的他气血翻涌,疼痛钻心。

萧璟接二连三被打中,心中大是惊异。他只道圣火令神功乃是旁门左道之术,虽然占着一个奇诡难防,但到底远不如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因此心下不免看轻。但此时一交上手,却接连吃亏,想他自练成神照功和乾坤大挪移法以来,纵横宇内,罕逢敌手,却不意险些栽在了这几个胡人手中。

萧璟趁着云、月二使圣火令被弹开的瞬间,欺身直进,左手一抄,一把抓住辉月使左手握着的圣火令,内力一震,便要抢夺过来,岂知辉月使忽地放手,那圣火令尾端向上弹起,拍的一响,正好打中萧璟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木,只得放下左手中已然夺到的圣火令,辉月使纤手伸处,抓回掌中。

波斯二使见萧璟被接连击中两令,竟似并未受伤,也是惊奇不已。妙风使忽然低头,一个头锤向他撞来,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大忌,竟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萧璟端立不动,知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着,待他的脑袋撞到自己身前一尺之处,这才退了一步。

此时空中再次传来呼啸声,却是落入海中的妙风使跃回船上,三使各持铁令,再次围攻过来。

经此几个回合的接战,萧璟心知凭这三人功力,每一个都和自己相差甚远,只是武功怪异无比,兵刃神奇之极,最厉害的是三人联手,阵法不似阵法,套子不似套子,诡秘阴毒,匪夷所思,只要能击伤其中一人,今日之战便能轻易获胜。

但他击一人则其余二人首尾相应,掌法连变,他接连攻出几掌,却没能打破这三人联手之局,反而又被圣火令打中了两下。

萧璟眉头一皱,见远处水声滔天,波斯船队排山倒海一般压上来,顿时没了跟他们耗下去的耐心。

他忽然鼓动内力,一招时乘六龙,将三人同时震出丈远,随即右手屈指成爪,对着辉月使手中圣火令遥遥抓过去。

但听一声龙吟声响,擒龙功中的‘沛然有雨’之招应声而出,一道强大的内力搭在辉月使左手握着的圣火令上,随即内力鼓荡,如雨打芭蕉一般,来回震荡不绝,刹那间,那辉月使左手圣火令如被炭火烤的通红一般,滚烫之极。

辉月使痛哼一声,手一松,那圣火令如乳燕投怀一般,嗖的一声飞到萧璟手中。萧璟眼神冷冽,一不做,二不休,在三使骇然的眼神中,双手连连抓动,但听嗖嗖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他手中已经多了六枚长短不一的令牌。

波斯三使失却了令牌,如何肯干休?虽然惊骇于萧璟的手段,但仍然双眼喷火的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攻势仍是怪异至极,不一会已经接连打中萧璟十几下。

只是此时没有了圣火令在手,他们仅凭拳脚不但伤不了萧璟,反而震的自身内力溃散,拳脚疼痛。

萧璟淡淡一笑,对他们的攻势不做理会,只避开要害之处。他见这三人纠缠不休,又想到波斯明教之人是鞑子皇帝请来助拳的,自己又抢了他们的教主继承人,未来是敌非友,因此下手也不留情,降龙十八掌连拍而出。

但听砰砰数声闷响,夹杂着惨叫声,妙风使被他一掌拍在左肩,将整个肩膀击的粉碎,算是彻底废了他。流云使丹田中招,数十年苦修亦是一朝尽废。反倒是辉月使,萧璟本可以一掌毙了她的,但见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心中倒有些不忍,最后只是一掌将她扫入了海中。

眨眼间波斯三使尽数败北,非伤即残,后面十二宝树王目呲欲裂,叽里呱啦声不绝于耳,大声喝令属下加速前进,另一边又派人下海去救援落水的辉月使。

萧璟瞧着波斯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一阵大笑,这段时间被他们逼出来的火气消散大半。随即抓着圣火令,白衣一闪,身躯如白鹤冲天一般扶摇而起,接连跨过数十丈的距离,落到小船上,双脚内力鼓动,那小船如箭一般飞速前进起来。

波斯人穷追不舍,甚至直接开炮,只听轰隆巨响声接连在身边响起,一颗颗炮弹如流星雨一般飞来,在海上激起一片片的浪花。

那小舟顿时在浪涛中颠簸不止,仿似随时都要被大海吞噬一般,但在萧璟内力灌注之下,却犹如黏在水上一般,不管怎么摇晃,就是不翻。

萧璟驾着小舟,在波斯人炮火连天中左闪右避,竟然远远的将波斯船队甩在后面。小昭坐在船头,牢牢的抓住船舷,身上衣服被海水浇的湿透,露出玲珑的曲线。但她毫不在意,眼前一幕让她总是不停的想起当年在长江上的一幕。

那时候也如今天一般,她和萧璟驾着小船左冲右突,四周都是凶神恶煞般的敌人,那少年男子面色从容沉静,将围上来的凶徒一一打落水中,直到再也没有一人敢冲上来为止,与眼前的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小昭看着那站在船上,白衣翻飞,飘逸如仙一般的郎君,一时心中沉醉,不由道:“哥哥!”

“嗯!”萧璟道。

“嘻嘻,上岸之后我就叫你公子,从此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丫鬟了,这样也免得郡主和周姑娘不高兴,让哥哥为难。”小昭笑着道。

“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随你。”

“以后没人的时候,我还叫你哥哥。”

“嗯,好。”

“哥哥,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就像那一次一样。”

“哪一次?”

“就是当年小镇上那次,我第一次唱给你听!”

“好,你唱吧,我听着呢!”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那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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