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在花园参加城主府宴会时,城主府外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身简陋的麻布衬衣打扮,脸上带了个面具的中年男子,来到城主府门口。
侍卫立刻上前拦下。
这种打扮的人要是放了进去,那自己就别想在城主府里混了。
“什么人?今天可是库尔德节晚宴,里面都是贵族富商,不是难民营,从哪来的回哪去!”
面具男看了侍卫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张邀请函,然后从侍卫身边擦身而过。
侍卫正准备去阻拦的,却看见邀请函上的名字,柯林斯三个字明晃晃的闪着他的眼睛。
柯林斯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它代表了整个克鲁斯王国!
它代表着王室尊严!
代表着那蓝色旗帜上翱翔展翅的猎鹰!
侍卫可是知道的,一天前来了一波神秘的客人,二话不说就要求格里芬大人来接见。
被他拦了下来。
当时还以为是什么骗子呢。
结果,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拿出一个猎鹰家徽,递给他,旁边的同伴立刻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格里芬大人一身贵族服饰打扮的出来迎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那模样让站在格里芬身后的他都终生难忘,上次侯爵的飞艇停在城主府上空时,也没见格里芬大人如此殷勤。
因为离得有点近,侍卫只听到格里芬大人嘴里说出柯林斯这三个字。
那可是王室的姓氏!
这几个都都是王室的人?
侍卫将这个姓氏暗暗记在心里。
没想到今天又看见了这个姓氏!
刚才那个面具男也是王室的人?
侍卫转身看,却发现面具男已经进去了。
面具男就是安德森。
安德森穿过层层守卫,仿佛对这里的布置很熟悉一样。
来到了城主府的会客大厅。
大厅里,李安静的坐在首位上,手中端着塞巴斯汀刚泡好的红茶,时不时的拿眼睛瞄向大厅门口。
他的内心似乎有些紧张。
当面具男出现在大厅门口时,李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红茶洒出来,洒落在李的手背上。
他却浑然不觉的疼痛,任由茶水慢慢顺着手背滴落到地上。
大厅里水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一把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塞巴斯汀在一旁斜眼瞟了李一眼,一张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将桌上的茶杯收拾干净,躬身退去。
路过安德森的时候,礼帽的点了点头道:“好久不见,安德森少爷。”
安德森也点头回以礼节。
待塞巴斯汀离开,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李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德森就这么看着李也不言语,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李最终还是开口道:“这些年……”
话还没说完,安德森斩钉截铁的回:“我过得很好,不劳亲王阁下费心!”
李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和失望,身子也不在直挺,慢慢放松下来。
“你还在怪我?榭莉的事不是我的造成的。”
安德森面具下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愤怒,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内心当中的情绪。
神色淡漠道:“你不配提我母亲的名字,在她死的那一刻,我就与你们柯林斯一家毫无关系了。”
李眼神慢慢空洞,思绪飘到二十二年前那个冬天的王都。
那个在柔和唯美的灯光下调酒的女人的面容是那么清秀美丽,惹人疼爱。
李抬起头看了看安德森一眼,虽然带着面具,却依稀能从安德森的眼睛轮廓中看出榭莉的影子。
李试图解释。
“那天我被军政部拖住,开会一直开到夜里三点,等我回去的时候,榭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安德森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容,眼中充满淡漠的看着李。
“不管你有没有回来,你柯林斯一家对我母亲的伤害是不是事实?”
李立刻反驳道:“事后,我也把她们赶出了家门,与她们断绝了联系。”
安德森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仅仅只是赶出家门?我母亲可是因为她们而死!”
说到这,安德森冷笑一声:“她们应该全部下去陪葬!”
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安德森终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度深究,他盯着李缓缓道:“我今天来这不是跟你讨论陈年旧事的。”
安德森直接开口:“我需要一张去破晓之都的介绍信。”
李闻言惊讶的看着安德森:“你又不需要学习魔法?咦?你身上的魔力?”
李似乎从安德森身上感应不到任何魔力。
安德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解释:“不是我,是格雷。”
说起格雷,安德森露出一个自豪的微笑,格雷是他这一辈子的骄傲。
靠着椅子坐下,李观察安德森的表情。
每当一提到格雷的时候,安德森就露出颇为自豪的神情,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想了想,李缓缓点头:“介绍信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让我见见他,我亲爱的格雷。”
安德森似乎对李直呼格雷的名字有些难受,但转而一想,也就释怀了。
格雷是格雷,他是他,没必要将上一辈的恩怨强加到下一辈身上。
安德森淡漠道:“他今天就在城主府的宴会里,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话。”
……
城主府花园里,格雷正在头疼的看着爱丽丝。
身边卡尔得意洋洋的看着格雷。
卡尔身边,一名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年轻男子,正向着爱丽丝发出舞会的邀请。
“美丽又可爱的小姐,请问您有空与我共舞一曲嘛?”
爱丽丝吃着点心,小眼睛瞟向时髦男子,又看了看格雷。
意思是,你该帮我挡苍蝇了吧。
然后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道:“唔(我)姆(没)共(空)。”
年轻时髦男子似乎才发现格雷的存在,礼节性的点了点头道:“您好,我是马克?乔伊斯,十八岁的天才炼金术师,请问我可以邀请你的舞伴跳舞嘛?”
然后伸出手,变出一根漆黑的木棒,往上面倒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油脂。
木棒立刻燃烧起来,并且向四周溅射火花。
明亮又灵动。
这是在示威嘛?
格雷头都没抬,低声道:“趁我心情还没变坏之前,麻溜的收起你的伪装,然后从哪来的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