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月光正明。
苏云与李清一起,站在院子中央,小泥巴诚惶诚恐的站在门口,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
刚才自己就是出去吃块土墩儿带来的月饼,因为惦记大人的安全,没吃完就回来了,这就看到小姐带着人在院子里发呆。
不过刚才中年人瞪自己那一眼,确实有点儿吓人啊。
就跟将军在战场上瞪自己时候一样,很有威严,也很压迫人。
李清笑眯眯的开口说了:“这首诗很好,刚才在城墙上,所有的诗词都没这一首诗好。”
“苏路,这诗叫什么名字?”
李清隔着窗子问了。
苏路心道泥巴也是大惊小怪,小云和李清在院子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静夜思”
李清很是干脆利索的说了:“我看不如叫中秋怀远。”
苏路闻言心中不爽极了,这特么是我能改的吗,李白那孙子就起了这名,又不是我写的。
不耐烦的推开门,苏路吩咐小泥巴说了:“泥巴,去,给我弄点儿饭,我这是睡了一天了吧,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苏云带着小泥巴去弄饭了,李清念叨了几句静夜思,转身兴奋的出门去了。
“我去城墙上让老汤跟那几个进士们瞧瞧,什么才是好诗。”
苏路心道不好,抄了别人的诗,又要被被按到自己头上了。
可是这破地方,没手机没电视没网络没新闻,我就剩下这背诗的爱好了啊,这要是也戒了,我还怎么活啊。
院子里,只剩下苏路跟宽衣锦袍的中年人了。
苏路随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中年人看苏路坐下,也在石凳上坐下了,看着苏路,脸色威严的说着。
“我是李定远,你就是苏路?”
苏路眉毛一挑:“老李啊,你这就不对了,都来我家了,还不知道我叫苏路,看你是跟李清一块儿来的,大小应该也是个勋亲啊,怎么没人家李清的一点儿机灵劲呢。”
李定远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苏路眼睛斜了李定远一眼:“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老李,按说你也是勋亲之家,祖上靠打仗当官的,每临大事有静气,我才说几句你就面红耳赤了,打仗怕也是不行吧。”
李定远突然笑了,随口说着:“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打仗的水平确实不行,所以我现在不打仗了。”
苏路点了点头,接过小泥巴送过来的热汤和面碗,吩咐着说了:
“给这位来点儿茶水,泥巴你小子挺有眼力价的,近来怎么也老忘事儿了?”
小泥巴瞬间就慌了:“这、这,大人,我已经表现出来了吗?”
李定远在旁边插嘴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小孩练的是死灰复燃功吧,第三层功行百天,体内会受尽折磨,忘点事儿也太正常了。”
苏路这才想起来,小泥巴他们几个乞儿练的是死灰复燃功,这功法对资质要求不高,但是对韧性要求高,一个忍耐不住,就是化成灰的下场。
苏路拿着馒头,看向李定远:
“听老哥这口气,你应当也是练过,恩,见人练过这功法,有没有什么能让泥巴减轻点儿苦痛的法子?”
李定远闻言嗤笑一声:“减轻痛苦的心法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苏路闻言把馒头放下了,拍着桌子说了:
“来来来,你说吧,要钱还是要粮,要诗词要经略,要发财还是要立国,但凡你能想到的,我都给你弄来。”
端着茶水进来的苏云感觉哥哥又不正常了,吹牛也讲究对象,这位李大人可不是普通人。
“哥,你上桌子干吗,李大人又没得罪你。”
苏路讪讪从桌子上跳下来,嘿嘿笑着说了:“激动了激动了,听说死灰复燃功还有能减轻痛苦的法子,我就想着跟老李做个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李定远眯起了眼睛,看着苏路,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恩,不错,你小子不但写的诗好,这提炼归纳的水平也很不错,每临大事有静气,等价交换,这些说的都挺好。”
“我这里还真有一篇心法,死灰复燃功配合修炼,再经过特殊的过程,大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旁边的苏云闻言对李定远福了一福:“云儿代泥巴二妞他们谢过大人。”
李定远却是眯起了眼睛:
“这可是皇宫大内的不传之秘,我为了学这套心法,也付出了不小代价,你刚才说立国、发财、经略的法子你都能拿出来?”
苏路感觉这时候应该谦虚一下,毕竟牛皮吹太大危险系数太高。
苏云在旁边说了:“二妞小四她们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忘事很厉害,今天给你拿错药,就是因为小四跟二妞忘事的缘故。”
苏路不寒而栗了,家里没有下人,只有泥巴二妞他们几个伺候,想想以后吃的菜忘放盐,饭里加砒霜,这心法必须要弄到手啊。
“尽管开价,老李,只要你觉着价码合适,我苏路绝不二话。”
李定远捏了捏下巴,语气里满是玩味:“若说等价交换,刚才那一首静夜思,也当得这套心法,不过那是在交易之前,所以不作数。”
苏路闻言就高兴了,“这简单啊,我再给你做几首,保证不比静夜思差。”
李定远惊讶了,身体前倾,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要诗的冲动:
“不,今晚已经有静夜思,今年中秋是属于静夜思的,不应该有其它诗词与静夜思争锋。”
“我们说点儿别的吧,立国、发财、经略,你本身是将军,从军至今,战无不胜,军阵谋略也是顶级的,那我们就一个一个来。”
“诗词已经说过了,那就立国,你来品评一下立国吧,如果你是这汉国皇帝,如何才能立国,把汉国治理好。”
苏路惊讶的看了李定远:
“老李啊。这事儿吧,我得给你说明白了,谋逆是大罪,株连九族,我要是给你出了主意,不成,太危险,这事儿不能干。”
李定远冷哼了一声:“我姓李,你还能想不到我是谁吗?”
苏路看着李定远,分析了说着:
“皇帝?不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宣府烽火连天,就算皇帝想来,朝臣们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王爷?你不会真是王爷吧?”
李定远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聪明。”
苏路这才说了:“那我就随便说几句,你可别随便往外说。”
“汉国地处百战之地,北有图勒,战火连绵,南有大唐、西秦、东齐,皆为富强之国,唯我汉国,处于夹缝之中,艰难求存。”
李定远脸色灰暗,叹了口气:“确实如此,每每思及此,我都是夜不能寐,尤其是现在,北境图勒寇边,烽火连天,已经半年有余,老罗度却迟迟不能下,我心忧也。”
苏路端起面碗开始喝汤,看老李这模样,自己等会儿得好好吹捧,不是,好好晃点他一下,不然这心法不好拿啊。
“南边好办,远交近攻,合纵连横,西秦与大唐不合,与我汉国接壤土地又少,且西秦穷破,遣使,许以重利,互为盟友,互为犄角,共抗大唐。”
李定远的眼睛眯了起来:“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说西秦善战之国,虎狼之地,与之结好,恐欲壑难填也。”
“大唐久居中原膏腴之地,国富民强,与之敌对,唐帝震怒,我汉国就危险了。”
苏路就可笑了:“那大臣是不是说向唐帝纳贡称臣,伏低做小,好国运久远。
我说老李啊,唐军灭了西秦,再来收拾我汉国的时候,大臣们继续给唐帝称臣,王爷你呢,枭首城头,家族被连根拔起。”
李定远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冰寒如水,看着苏路。
“你敢威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