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戾气愈盛,血腥渐浓,攻擂守擂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知不觉中已经从正午战至黄昏时分。
夕阳将人影拉得斜长,并不巍峨的卢城在这一刻有了气势磅礴之感。
“哈哈哈,宋长眉在此,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猖狂的笑声响了起来,擂台上上,一个眉毛密长的中年男子在大声地挑衅四方。
笑声回荡中,迟迟没有人回应,因为在先前的争斗中,清风寨穆铁山等人已经全部死在擂台上,现如今除了玉屏山一脉,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首领了。
“既然无人应战,敢问王上,我是否可以按照约定加封上将军之位?”
说话的是宋长发,他一边走上擂台,一边充满威胁地看着姬宫湦。
姬宫湦不为所动,淡淡笑道:“我想你理解错了,战胜群雄,笑到最后的是宋长眉,若要加封也理应是他。你若当真执着于此,何不如你们两也比试一番。要不然将来弟为将,兄作兵,论起尊卑长幼还有些麻烦呢。”
“哼,王上,你多虑了,同时,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今日,你若是按照约定封我兄弟二人为将还好,要不然,休怪我等山野草莽不识礼数!”
宋长须和宋长眉两兄弟并肩站在一起,眼神冰冷,对于姬宫湦的离间计无动于衷。
“放肆,腌臜泼贼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花木兰闻言恼怒不已,提起两柄轻剑就要向前杀了两人。
以她的本事杀他们易如反掌,但是山贼人马众多,应付起来就十分困难了。
“木兰,回来!”
姬宫湦大声叫住花木兰,站起身子走上前去,平静地看着宋家兄弟二人,淡淡笑道:“两位不用担心我会反悔,只不过按照约定,必须是最后的获胜者才能获封上将军,而眼前嘛,嘿嘿……”
姬宫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饱含深意地看向了一直都没有出手的玉屏山方向。
“原来是我误解王上了,好说好说,不就是玉屏山吗,我这就去杀了他们的首领。”
宋长须果然是个老狐狸,立刻心领神会,同时也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宋长须道:“听闻玉屏山素来自命不凡,以游侠义士自居,从来不去打家劫舍,专好除恶济善之事。巧了,宋某今天手紧,需要借你们首领项上人头一用,还望当家的不要吝啬!”
“大好头颅在此,你若有本事,径直来取便是!”
回答他的是一道威势十足的青年男子声音,玉屏山的人马散开,从中走出一个身长八尺,戴着獠牙面具的神秘男子。
“藏头露尾的鼠辈,快快受死!”
宋长发大喝一声,挺起钢枪直直刺去,同时宋长眉也没有坐视不管,高举大刀从斜里杀出,摆明了是要联手以雷霆之势斩落敌人。
“黄泉路上,勿忘吾名,杀人者,高长恭是也!”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急速穿梭而过,残影消散,便看见宋长须和宋长眉齐齐倒下,一动不动。
唯有两人的眉心处,有两个骇人的血洞兀自流血不已。
“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死了……”
一众山贼惊恐地看着擂台上那个伟岸的男子,害怕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甚至花木兰也十分惊讶地看着高长恭,没有想到山贼里面还有这样的高手,同时心中一紧,悄悄挡在姬宫湦身前。
“草民高长恭,拜见王上!”
高长恭并没有任何冒犯的动作,反而十分恭敬地朝姬宫湦跪下行礼,同时,他身后玉屏山的人马也齐齐跪下,高呼王上。
这一幕,看得花木兰和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姬宫湦却早有所料。
因为系统在他招募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高长恭的身份和下落,姬宫湦正是借此,才定下了今天这个,从山贼内部进行和平兼并收服的计策。
当下他大笑地将高长恭扶了起来,没有丝毫戒备,环顾四方高声道:“我宣布,高长恭力挫群雄,勇夺比武头名,特封赐荡寇将军,并统各部兵马。尔等众人,皆为部下,若有三心二意者,以军法处死!”
“末将领命!”
高长恭顿时大喜不已,没有想到姬宫湦会如此信任他,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恭敬地退到姬宫湦身后,目露威严地看着四周的山贼。
有了刚才他神勇斩杀宋家两兄弟的战绩,再加上各路山贼的头目基本上也都死在擂台上,山贼们面面相觑,最终无路可选,只好全都跪下选择认命。
“王上威武,王上威武!”
不知道什么时候,卢城的百姓们全都壮着胆子冲了出来,看着姬宫湦往城里走去的身影高声欢呼不止。
原本他们还担心姬宫湦会引狼入室,谁曾想他竟然兵不血刃地招降了山贼势力,更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诛掉了首恶大恶!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眼前的这位王上,比传言中好色无道的周天子圣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山贼新降,军心不稳,战力堪忧,加之其中多有心怀鬼胎,迫于大势不得不降的狡诈之辈,所以接下来,长恭你的任务很艰难也很重要。”
回到府上,分主次坐下后,姬宫湦继续道:“我和木兰将军对此早有商量,认为小过能改,善莫大焉,但大奸大恶,绝对不能放过。”
“王上所言极是,只不过我们刚刚才收编他们,如果马上就高举屠刀的话未免会落人口实,甚至会引起军队哗变。”高长恭不无担忧地说道。
“嗯。”
姬宫湦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又灵光一闪,笑道:“这样,你在玉屏山多年,想来对各路山匪比较熟悉,因此你可以将他们按照过往罪行轻重分编作两军,轻军加紧训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支可战之师。至于重军,稍加约束,不让其扰乱百姓即可。”
旁边的花木兰不禁疑惑道:“王上,这是何理啊,为何犯了小错甚至没有过错的人要严格接受训练,反倒是那些大恶该死之人可以安逸享受呢?”
不单是花木兰,其实高长恭也有些疑问,只不过他初来乍到,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而已。
姬宫湦见两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咳嗽一下嗓子,郑重其事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要提前说出来,到时候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哼,你们男人就喜欢故弄玄虚卖弄关子,不理你了,我找夫人说说话去。”
花木兰很明显对姬宫湦的回答不满意,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