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芳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敢与武不极接触。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武不极看着他笑了一声:“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语罢,恐怖的死气自武不极体内涌出。
比起齐芳身上的死气,武不极身上的死气颜色要淡一些。
但当两者的死气在半空接触在一起时,齐芳身上的死气竟然全数被武不极身上的死气吞没。
在‘吃掉了’齐芳身上的死气后,武不极体内的死气颜色逐渐转暗。
原本僵持着的两方死气逐渐向齐芳的方向压去。
“你到底是谁?!”齐芳从地上猛地弹起,在死气即将接触到他的身体时,迅速拉开了距离。
她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武不极,脸色愈发惊恐。
“你的问题有些搞笑。”武不极还是笑。
他一直在笑。
淡淡的笑。
笑的有些阴冷,有些放肆。
他看着齐芳说道:“不是你把我拉进这个幻境的吗?”
死气从武不极体内生出,化作数十条手掌在半空舞动。
齐芳嘴角在抽搐。
武不极说的不错。
是她将武不极拉进了这个幻境。
“我从你体内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从你的记忆里创造了这个幻境。”齐芳说道。
她收起身上的死气。
表明自已经放弃抵抗。
“哦?熟悉感?”武不极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意。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
死气回归他的身体。
他伸出手掌,死气自他手掌中冒出在他掌心变化为一个漆黑圆盘。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你从我体内感受到了这件宝器的气息,所以将我拉入你的体内,又化作我母亲的样子……”
“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不是吗?”
武不极眨了眨眼。
齐芳身躯大震。
她没想到武不极竟然知晓一切。
“你想成为真的?”武不极看向齐芳。
“可你没搞清楚一点,你本就是‘那件法器’的仿制品,即便你从我这里拿到了那件法器,与那件法器融为一体后,最后消失的也只会是你!”
齐芳胸口仿佛遭受重击,脚下一阵颤抖,往后退去一步。
“噗!”
齐芳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只是她口中的鲜血并非红色,而是黑色。
黑色的血洒在麦田上,似乎是将天空的夜色拉进了地上。
她无法反驳武不极的话。
因为武不极说的,也许才是最后的事实。
但她抑制不住!!!
当武不极进入她的领域内时,她就从武不极体内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是‘本体’的气息!
她从未想到过能碰到自己的本体!
她只是一个仿制品,本体的仿制品。
但即便如此,她在宝器之中,亦是上品。
她是法器的器灵。
青云门用她当做第三轮考核的第一关。
她本来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可,但武不极的突然到来,让这第一关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将武不极吸入法器体内,又用大部分力量创造了这个幻境,试图寻找出‘本体’所在。
一切如她所想,她幻化成齐芳的模样。
她幻化出的这具身躯就自然按照原本真实世界中的行动去行动。
这具身躯在夜色中前行,离开水田村,去到了一处水潭。
当这具身躯来到水潭后,一个木质圆盘便从潭底飘了上来。
她看着这个木质圆盘,终于再也忍不住,占据了这个身躯的意识。
从此这具身躯将不再按照真实世界中的世界线行动。
但她没想到在麦田里又看到了武不极。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武不极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武不极这时淡淡开口说道:“此乃我阎罗殿的‘轮回盘’。你虽然只是个仿制品,但也仍然是件上品法器,如果你不想就此消失,那就把我放出去。”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齐芳。
这时不应该再称为齐芳,而是‘轮回盘’仿制品的器灵。
“还有,如果你敢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也会死!”
武不极身后出现一个虚影。
这虚影戴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帽子,帽子上画着一个血红的‘阎’字。身上衣裙黑红相间,黑色的部分仿若能融入夜色中,红色的部分又热烈如火,在夜色下格外醒目。
她面容阴冷,身上冒着慑人的死气,却又拥有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想要亲近的绝色容颜。
她一双玉腿在月夜下染着月光,身上竟是又透着一股圣洁不可侵犯的意味。
阴冷的死气和圣洁的月光同时从她体内散出。
她乃阎罗殿黑无常,纪如仪。
随着她的出现,武不极黑色的眼白逐渐恢复正常,而武不极也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她的怀中。
“解开幻境。”纪如仪说道。
她虽只是一个虚影,但当她出现在这方世界时,四周的景物竟是开始扭曲起来。
那是空间不稳的象征。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齐芳’整个身子轰然破碎,化作一条条漆黑死气四散开来。
而周围的世界也应声破碎。
纪如仪低头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武不极,而后钻进了武不极体内。
不见天日的漆黑世界中裂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这道口子的裂开,便有极细的几道天光漏了进来。
裂口内吐出一个人。
武不极被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钻进来的几道天光洒在武不极的脸上。
他的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笑意。
“母亲……”
他闭着眼躺在地上,无意识的喃喃开口。
他又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呢?
……
白千歌目光一沉。
武不极重新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他大袖一挥,身前的虚空中便出现了武不极的画面。
众人看去,就见武不极闭着眼躺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天星看到武不极安然无恙,从胸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他这是怎么了?”天星看着画面中的武不极,皱了皱眉问道。
画面中武不极虽是闭目躺地,但脸上却一直挂着一抹笑容,而且咧开的嘴角越开越大,似乎是碰到了极为高兴的事情。
“可能太累了,做了个美梦?”宣子濯摸着下巴,在一旁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