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周青臣惊为天人的言论震撼到了城主和于先生,又或者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迸发出超越往常的勇气和力量。
当城主亲自下榻周青臣所在的逆旅时,一切就显得不那么简单了。
“所以说已经决定?”周青臣最后确认了一遍。
城主点点头,他神情坚毅充满着决绝:“决定了,今晚就动手。螳臂挡车固然可笑,但我秋凉却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国王昏庸听信谗言,于国家危难之际不思救国良策,反而搭台祭天,跪求神灵宽恕,实在是可笑之极。王子殿下励精图治,心系万民更兼开明事理,对老国王的做法嗤之以鼻。留给秋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剩两天他们还有机会。
“按理说这是你们国家的政务我不该随意参与,但事情都到这个点上了我可以考虑助你们一臂之力,事先说好我不帮你杀凡人。”
这是周青臣的底线,他让巴云三兄弟留下来保护木岚小姐,自己背上系统奖励的铁剑随着城主的随从进了那个世人都为之向往又敬畏的地方。
埠城王宫,今晚王子要夺嫡。
老国王顾不上吃晚饭跪在地上不停向上天祈祷,娓娓的烟尘伴着清风让祭奠内有些乌烟瘴气。离国师所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一刻都不敢放松,世人有罪只求上天宽恕。
尽管祭奠之外还跪着一班文武大臣跪请他向内昭告百姓,向外寻求大唐的帮助。老国王依旧不为之所动,凡人怎么可能抵抗的了上天,即便是那个强大到令人敬畏的大唐也不行。
“无耻李方!你贵为一国之王,听信妖道,天有大灾不思救民反而屈膝跪拜无中生有之物。你不配做秋凉的王!”
殿外破口大骂的是秋凉的老尚书,他已经在殿外跪了两天两夜。老国王并没有见他也没有出来,看着祭殿内升起的烟尘他已经绝望。
“秋凉完矣!”
立于高阶之上迎风看着还在跪在地上的众人,老尚书叹口气一头撞在殿外的柱子上,带着遗憾昏沉而去。
“我王,我王!老尚书他....”
有护卫看到急忙跑进大殿急报,老国王头也没抬的缓缓吩咐道:“随他去吧。”
...
今夜的埠城有些奇怪,不仅宵禁提前开始,就连街上巡逻的护卫也比往常多了几队。
百姓们直道或许和最近流言有关,秋凉会有大难。至于大难能大到什么程度他们也不得而知,最多敌军打来去向隔壁唐王求救就行了。
王宫前的大道上,整齐划一的走过来几队身着甲胄,拿着刀斧的军士,领头的正是王子殿下。在他身边分别站着城主和周青臣和几位气度不凡的武将。
“李风,给你三百人马务必最短时间内占领南门。”
“宗巴次,给你五百人马务必最短时间内占领北门。”
“多哈,给你三百人马务必最短时间内占领西门。”
“周先生,我们要从东门进入,那两位妖道就劳烦你了。”
王子拿刀的手还有些颤抖,对于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他来讲逼宫这件事是他从未敢想的,换做以前他也认为这是大逆不道,会被天谴的。
但现在为了秋凉五十万的百姓他愿意堵上一切。
“杀...”
进攻王城最大的障碍不在于那些忠命于老国王的护卫或者军士,而在于那两个一直和老国王交好的国师,也就是王子口中的妖道。
秋凉的国师,就是他们劝说老国王放弃抵抗,诚心忏悔以求上天的宽恕。
今晚他们两个必须死。
对于王城外的异动,两位国师也早已有所觉察。他们一早守在东门之上,自上而下看着匆匆跑来的王子一行笑而不语。
身着宽大黑袍的一位国师留着光头,长的精瘦。他摸着剑上的宝石笑道:“这里的人真是愚钝,犯了错难道不应该向上天忏悔么,为什么他们还如此执迷不悟。”
剑上的宝石不一般,没有月亮的黑夜同样闪耀着光芒。
“哼!同波力,老国王可是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的忏悔,即便是王子也不行。”答话的是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他是另一位国师。
“黑袍和白袍!”
站在王城下的周青臣忍不住乐了,在王子和城主的计划中只要干掉这两个家伙夺嫡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相对于凡人来讲这两个自称修过仙的才是最大的威胁。
本来周青臣认为这种事玄明子最合适不过,但玄明子说他只在最后时刻出手。
“咳咳...”
周青臣站在楼下朝举着自己的大喇叭高喊:“喂喂...楼上那两个穿黑白衣服的...对,就你们两个...下来说话。”
黑袍皱着眉头:“那是什么东西,莫不成他是个修士?”
他们心中还有有些恐惧真正修士的,毕竟他们连最普通的修士都算不上。昔年两人在宗门不过一年就因为盗窃被逐下山,从此天下宗门在没有肯收留他们的。
也幸好在宗门学了些法术,在凡人面前稍加摆弄他们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真人,还得到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大权在握和幽静深山;两人第一次觉得那次盗窃是他们人生的转机,修仙能有多好,还能有在这王宫中痛快。
开了城门两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出来,先是打量下王子身后的军队,在看周青臣手里的喇叭:“王子休要执迷不悟,还不快快放下兵刃随我等到祭店中向国王赔罪。”
王子没有回,他甚至懒得看这两个人。转过头他看着周青臣认真说:“这就是那两个妖人,劳烦周公子了。”
拔出剑周青臣淡淡的说:“你们快去吧。”
“我看谁敢!”黑袍和白袍同时亮出自己的兵刃就要阻拦,但觉眼前银光冷锋闪过,刚才那个叫周公子的青年已经挡在他们面前。
“这是秋凉的事,你个外人插什么手?”
黑袍厉声质问,从他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位修士的水平应该比他们高不了多少。他们手中可是有秘宝和秘法的,双双配合的话杀死高两三个等级的修士不是问题。
“同为苍穹下的众生,我怎么会是外人呢。”周青臣点上一根烟,美美的吸上一口。
等王子带着军士杀入城门,他在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徐徐拔出剑道:“自刎还是我动手?”
“狂妄!”
白袍男子用的是根造型奇特的木棍,他骂了一句踏着罡步游走而来。似这般拙劣的招式周青臣一眼看破,闪身挥剑。
剑起,棍断!
白袍男子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好诡异的剑。同时又有些心疼,这条老树棍自己可是盘了整整三十年,只一剑前功尽弃。
而另一个黑袍人从怀里摸出本皱巴巴的书扔到半空,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黑雾缭绕,将他包裹其中,似魔神的咆哮时远时近。
“快进来。”黑雾中的男子低喝一声。
白袍男子眉头紧皱,痛心的看了眼手中的半截木棍后盯着周青臣咬牙骂了句:“这可是百年的崖柏,你会付出代价的。”
黑雾中的魔神到底也只是声音,等白袍男子进去后就没了动静。周青臣等的有些烦了,眼见黑雾在不断扩大,他干脆提着剑直接跳了进去。
紧张又带着狂喜的声音响起:“他还自己进来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