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说干就干,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围着泰坦尼克号的甲板外几乎兜了两圈,逢人就问:“你知道安德鲁先生在哪吗?”
大多数人给他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偶尔也有几个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他的。
不告诉他的原因当然不是宙斯长得太帅,引起他们的妒忌,其实是陌生平民和贵族之间基本不会有交际——所以宙斯这类找人行为可以归类到怪异的程度。
若不是他举止有度,还算礼貌,没有刻意骚扰人,早就给船员抓住仍海里喂鱼了。
还好就是,辛苦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在机房门外,宙斯看到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大礼帽的男人检查着救生船,一边检查一边做着笔记。
应该就是他了吧?
宙斯上前,微微鞠躬,不确定的问道:“您好,您是安德鲁先生吗?”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惊,他仔细瞧了宙斯几眼,发现确实不认识后:“是的,你是?”
宙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叫法布里·奇奥,是这样的,我听一个朋友说您是造船专家,所以想跟您学习造船的知识,可以吗?”
这个问题问得安德鲁一头雾水,学习造船知识?哪有这么容易学啊!
而且虽然安德鲁为人和善,但毕竟身份地位不同,他心里还是有点抵触,婉言拒绝:“不好意思,我正在忙着研究和记录,恐怕没时间教导你。”
宙斯点头微笑:“没关系,等您有空我再请教你,打扰了。”说完微微鞠躬,直接转身离开。
安德鲁略微奇怪地看了一眼宙斯,穿着这么差衣服的,看行为也不是上流人士,那么明显是来自平民区或贫民窟,这种地方的年轻人一般都粗鲁无礼,可是眼前的人虽然不懂什么礼仪,但至少很有礼貌,强烈的求知欲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远处刚好有个执勤船员看到他俩,以为安德鲁遇到骚扰了,走过来询问:“安德鲁先生,您没事吧?这人从下午五点开始就到处找您,没想到找到您之后这么快走了,他没打扰到您吧?”
安德鲁有点意外的问了一句:“他找了我很久?”
执勤船员点头:“是的,而且还不停向其他乘客询问您的位置。”接着看了看周围,轻声讨好道:“如果他有骚扰到您的情况,您尽管和我说,我这几天会带人专门看管他。”
安德鲁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想了一下,突然道:“请你帮个忙,帮我叫他回来一趟可以吗?”
执勤船员有些吃惊,但还是按照安德鲁的吩咐,重新把宙斯带过来。
宙斯见到安德鲁,再次微微鞠躬:“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德鲁深深的盯着宙斯的眼睛,严肃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学习造船的知识?或者说有什么意途?”
宙斯怔了怔,摇头道:“抱歉,这是单纯的想学,当初第一眼看见泰坦尼克号时,我觉得她太壮观了,登上船后体验精致有序的布置后,发现她不仅壮观还有内涵,而当我伫立于船头,迎着风浪的那一刻,像是战胜了过往的自己,拥抱新生,所有很快就有一个想法,想见见造这船的人,以及如果可以学习其中的知识,或许我能更进一步的了解她。”
宙斯的眼睛充满纯粹,不避讳的和安德鲁对视,直到安德鲁脸色露出一丝微笑。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故意借助学习的话题接近我,达到某种企图,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想错了。”
安德鲁笑着给予承诺:“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恕我不能满足。”
宙斯微笑:“那是当然的。”
安德鲁接着道:“我想你应该没有接触过材料学,物理学吧?”语气像是在询问,其实他清楚宙斯肯定没有学过。
宙斯不出意外的点点头。
“那这样,今晚我也有事,不便教你这些,你把你的房间号给我,我待会回去后托人带几本书给你。”
宙斯深深鞠了一躬后道:“三等舱G60。”
安德鲁拿起笔记本:“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再次感谢您。”
宙斯也不打扰,直接回去船舱,他肚子咕咕响。
一天没吃饭,宙斯有点饿了,杰克不在,宙斯只能自己找吃的。
在泰坦尼克号上,每个船舱都有独特的用餐地点,例如富人有富人的豪华餐厅,三等舱也有三等舱的餐厅,相对比富人的礼仪用餐,平民的用餐显得格外热烈。
三等舱的空间远没有豪华餐厅那么宏伟开阔,更没有装饰品和艺术品点缀,只有几张桌椅供人喝酒吃东西,这里的空间十分拥挤,但是却没人埋怨,在此处不必介绍自己的家世、名份或是头衔、也听不见应酬恭维的声音,大家抛开往日的腼腆,尽可能地扯着嗓子说话,欢愉地畅谈,有的还就地跳起舞来。
在这场舞会中,有来自爱尔兰的几名工人击打着手鼓,也有几名年轻的风笛手,还有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翩翩起舞,跳着传统的民间舞蹈,悠扬欢快地爱尔兰民族乐传遍整座大厅。
这里的人都无拘无束,无所顾虑,畅饮快剁。
宙斯享受着这样的气氛,同时也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杰克去哪里了?
不在房间,也不船舱。
......
晚上八点,海面上的寒意渐渐升起,在北大西洋这里,昼夜温差可达二十摄氏度以上。
一股冷意袭来,躺在甲板长椅上的杰克打了个寒战,恩绪稍稍有些清醒,他时常这样仰望着天空,独自沉思着,两指间的香烟冒出丝丝火星,在漫长空旷的星空下显得冷落、孤寂。
忽然,他听到身后急匆匆跑过的声音,而且伴随着哭泣声,杰克疑惑地坐起身,一看,居然是露丝小姐的背影。
露丝脚步散乱失控,逃命般地冲到船艉端,长发没有整理或盘起,被风吹得飘摆不定,杰克有些一种不祥的感觉。
只见露丝跑到船艉后,失神般的走到甲板的尽头,站立着,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双手抓住船栏,上半身小心翼翼的探出船外,随即迈腿跨到了船体的外沿,这时的她,整个身体已置于船身之外,向下一看是漆黑汹涌的海水,往回看则是安全舒适的甲板。
最终她选择是探下船栏,准备拥抱冰冷刺骨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