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海利的心前区诡异的、慢慢浮现出一大块黑色的斑块,如同沾上某些污垢一样。
不可能!怎么可能真的有诅咒这种东西?!
惊恐的情绪涌上心头,海利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掌在黑色斑块上用力的摩擦,但随后他发现,就算把皮肤都擦红了,黑色斑块一点都没消失。
它就像原本长在上面一样,一开始便是这块皮肤的本色,怎么擦都擦不掉!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海利惊魂失魄,惊恐的对着宙斯怒吼,但语气中不复之前的强势,反倒流露出一丝丝恐惧、胆寒。
“我?我一直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你心前的黑色斑块,正是被神咒诅的标志,如继续亵渎,黑色将会继续蔓延入心脏,你的身体便会开始由内而外的腐烂,往后余生,必须一直忍受身体腐烂的痛苦,直到躯体彻底腐烂才能够让灵魂获得解脱。”
宙斯看向海利的眼神充满怜悯。
诺顿在旁见证这诡异的一切,脸色大变,嘴唇微张,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由自主在胸前画了一道十字,嘴上喃喃自语:“黑色腐烂的心斑,在圣经上称为‘可怒之子’的诅咒,天啊,居然是真的!”
海利脑子也混沌了,被宙斯的恐吓之语吓得魂飞天外,在无形的精神波动下,他的三观开始一点一点崩碎。
刚刚宙斯一直站在,没有动作,他胸口上就莫名出现黑色斑块,除了上帝,谁还能做到这种事?
上帝,真的存在……
海利两只脚像被铁钉钉死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宙斯如同魔鬼一般的口吻,循循诱导:“傲慢又可怜的人儿,想要解除诅咒,必须敬畏上帝,熟读圣经,半个月才解除诅咒,并且以后要遵循圣经十诫,不可杀人、不可作假、不动暴力......才不会复发。”
海利双目失神,重复道:“不可杀人、不可作假、不动暴力......就这样就可以了么......”
......
诺顿在旁,心中泛起强烈的不安。
身为基督教徒,他相信上帝,但性格使然,他更相信自己,局面只有在他一手掌控之下,才会安心,不然祷告再多,心里也始终不安宁。
此刻,上帝居然正在关注他们,就代表着,局面已经失去他的掌控了。
宙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成功震慑住两人后,眼角有丝笑意。
既然第一步走出,那第二步也就不难了。
此时,宙斯恰到好处低头臣服:“典狱长大人,您是上帝最亲信的门徒,颂赞于您同在,请让我协助您,成为您最忠实的仆人!”
诺顿闭上眼睛,许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气,问道:“上帝,有没有留下什么吩咐?”
宙斯微微一笑:“大人,您可以翻开手中的圣经,翻到第一面吗?”
圣经?
诺顿疑惑,圣经他读了千百遍,每一章都已经熟悉到了极点,能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依旧照宙斯所说的,翻开到第一面。
诺顿双眼睁大,如同见鬼似的,第一面的空白处突然出现的一串墨色字母,他不敢置信念道:“以主之名,多行善事,得入天堂......”
“善事,什么是善?”
诺顿迷茫了,他曾利用职权,贪污过不知多少黑钱,也曾为了现在的地位,谋害过许多人的性命。
总之,一切对他有利的事情,他都不会不择手段去完成。
因为伤天害理的事做太多,他才会信仰基督教,企图用虔诚换得救赎。
如今上帝给他指明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却是得多行善事,诺顿霎时间不知道迷茫了。
不过,此时宙斯低声道:“典狱长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善,我想很有可能是满足自己的私欲之后,再满足他人的要求,您觉得呢?”
耳边传来阵阵低语,像是魔鬼的诱导,一步一步挖掘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诺顿内心由挣扎到解脱,有了一丝丝异样的神采:“真的是这样吗?”
宙斯微笑道:“草必枯萎,花必凋残,时光也将荒芜,惟有上帝低语,永垂不朽!”
诺顿喃喃道:“《圣经·旧约·以赛亚书》第40章。”
宙斯最后一段话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诺顿再也没有了抗拒,眼中尽是熊熊的欲望和一片信仰之光。
“无上的主,我将成为你人间的代言者。”
诺顿最后在宙斯的牢房内留下一段话,带着海利离开了。
昏黄的灯泡,把宙斯的脸照得一边亮一边黑。
待诺顿彻底离开牢狱后,宙斯的表情只剩下怜悯和冷漠。
“只不过是硝酸银与光的反应,以及碳墨的应用,就能够成神了么......”
“看来,无知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
经过这段插曲后,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多多少少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头一年。
在瑞德等人眼里,首先发生变化就是领队长海利,不仅没有整天凶巴巴的表情,而且也变得好说话多了。
以前上厕所没报告、或是在工作偷懒都会被他抽一棍子,现在他面前偶尔开下颜色玩笑,顶多就是冷笑一声或口头警告,并没有其他惩罚。
如此一来,没有海利的带头,其他狱警对犯人的态度也好了一些,管治间少了一些暴戾、非人道的不公正对待。
除了领队长海利,安迪境遇的转变也被众多囚犯看在眼里。
少了三姐妹的骚扰,安迪日子逐渐好了起来,除了能够正常的日常生活,还被上层安排调入图书馆,当了个梦寐以求的图书馆管理员,每晚和老布一起给犯人们送书、登记借书记录等轻松的工作,不需要再面对肮脏劳累的洗衣房工作。
不少囚犯暗暗羡慕,称安迪走了狗屎运了!
当然,最让囚犯妒忌并不是安迪,而是宙斯。
这一年里,他基本上不需要轮换工作,反被安排为肖申克办公楼地下室的杂物打理员,这名头看似打扫卫生工作,但谁都知道绝不止这么简单!
说直白一点,地下室怡然成为他的办公室,宙斯本人看似还是囚犯身份,实际已是诺顿的左右手,享受着白领的待遇。
以宙斯原本在肖申克的名望,加上从狱警中流传出来只言片语的敬畏,宙斯现在的地位,隐隐约约成为囚犯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