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绍沅怒视澹浜,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辛绍沅自身当然也感觉得到自己并不能打赢澹浜,只不过凭宛若钢筋铁骨的臂膀来抵挡罢了。如果澹浜全力护梁秀的话,他还真伤不了梁秀分毫。
另一头,陈荠见辛绍沅想袭击梁秀,手中长剑奋力一挥,画出一道如泼墨般的弧线,将几个围攻的丹庵弟子打得退散,然后挺剑脚下几个轻点飘至梁秀身旁。
陈荠沉默寡言,虽然大家都明白他急着赶到梁秀身旁是为了保护梁秀,但陈荠嘴上不多说半句话,与梁秀二人颔首示意后也不言左右。
梁秀提着参刀缓缓向前,朝澹浜问道:“半淮,丹庵的人对你和苩芨出手?”
“不是我,是苩芨兄。”澹浜摇了摇头,挺立在梁秀身前,“我与苩芨兄今日一直在找这几个人,一路寻来都未曾找到,进了曲扬城才发现,岂能放过。”
梁秀淡然一笑,澹浜的性子他了如指掌,许是听闻丹庵在江南作恶多端的传言便有了截杀丹庵门人的心。
“你莫要欺人太甚!”辛绍沅听到澹浜的话哪里还忍得住,跳脚大骂道:“此前你出手将我师弟打伤,这会儿又无视曲扬城规矩朝我等出手,你就不怕惹得众怒吗?”
辛绍沅这番话明显是说给周围所有人听的,他想让大家都知道并不是丹庵率头在曲扬城内惹事,而是澹浜先出手对付他们。
“你什么时候出手伤他的师弟了?”梁秀扫视一周,虽然此前在楼中有诸多人言辞奉行,但当下真的打起来,围观者数百由于却无人敢上前一步,或许是因为曲扬城的规矩,亦或说若真得罪丹庵,还是得慎重考虑三思而后行。
澹浜用枪尖指了指围击陈荠的几人里头裹绷带的那位,随口说道:“今日我在途中碰见苩芨兄,当时这人带着几个丹庵弟子将苩芨兄围住,逼苩芨兄交出佩剑,我估计苩芨兄并不是很想理会这些人,但我哪里忍得住?我上去就给这家伙来了几拳,不过我并没动杀心,放他们走了。”
“好在他们截的不是由邰,否则估计得被由邰全都打死。”梁秀打趣道。
陈荠亦是一笑,“若非澹小王爷告知,在下并不知晓这几人是丹庵门人,只觉得对这些个人出手有伤大雅罢了。”
“我也这般觉得,还不如放他回去,叫他把丹庵里有真才实学的弟子叫来打打。”澹浜点了点头。
辛绍沅对于三人并不把他放眼里的事竟未发怒,反而狰狞的脸上渐渐缓去怒意,化成贪婪狡诈之色,面目可憎地笑起来,朝澹浜不屑道:“我还以为泉乡有多厉害,没想到当代至强者都打不过我一个辛绍沅,看来泉乡门道中落了呀。”
澹浜对辛绍沅的油嘴滑舌不予理睬,辛绍沅比澹浜大上足足六七岁有余,对上澹浜仍只得以防守之势僵持,孰强孰弱大家心知肚明。
见澹浜并不理会他说的话,辛绍沅又探头看向澹浜身后的梁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梁秀,眼神仿佛厉鬼盯梢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舔了舔嘴唇奸笑道:“本来还说让你在归元楼里快活地吃完这辈子到头的一顿饭,等你出来了再将你一拳打死即可,倒是没想到泉乡的人喜多管闲事,不过也好,好刀好枪好剑,一网打尽!”
“你算什么东西?”梁秀皱眉反问,满脸不屑。
辛绍沅不怒反笑,两臂猛然一震,竟率先朝澹浜奔袭而来。
澹浜手中参枪一抖,威势凛然迸发而出,仅是持枪挺立,却给人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对于辛绍沅猛然而来的攻击,澹浜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想硬生生地接下来。
辛绍沅有些恼羞成怒,他全力一击就是想将澹浜和陈荠逼退,小尊气境的全力一击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然后好在喘息间掠到梁秀身旁,只需给他一息时间就足以将梁秀打成重伤,甚至直接将梁秀几拳打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点意思。”澹浜冷笑道,眸中斗意炙热,手腕翻转间参枪刹那间刺出,枪尖上隐隐有龙吟九天之势,宛若蛟龙出海一般刺向辛绍沅。
辛绍沅早已怒火中烧,口中大吼一声,双臂深紫气息如千丝万缕的毒蛇一般环绕游荡,竟是凭借铜墙铁壁般的双手接下澹浜刺来的参枪。
“轰——”
两人碰撞一瞬即逝,街上响起一记令人胆颤心惊的响雷,与此同时,辛绍沅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其余丹庵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傻了眼,一个个木鸡之呆地愣住,他们都未能入尊气境,就算想助辛绍沅一臂之力也有心无力,尊气境的战斗哪里是他们能掺和得了的,跟澹浜一个照面就得被杀得体无完肤。
见辛绍沅被打伤摔出,余下的几人纷纷想前去接住辛绍沅的身体,可梁秀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梁秀与陈荠四目相对,下一瞬一刀一剑从澹浜左右两边掠出。
“大胆!”丹庵弟子大吼,使出浑身解数朝梁秀打来。
梁秀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菩萨蛮的影子,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学起影子的动作,腕扭刀翻,本是作砍势到那人身前变成了抡事,且并未想着与这人正面相对,反而是在第一时间躲开了丹庵弟子的铁拳,如鱼游水一般轻松地闪到了丹庵弟子的身后,抡着的参刀猛然一横,手起刀落。
“哧哧哧——”
丹庵弟子的实力也有六品,给梁秀的空隙不足一息时间,但是在这不足一息的空隙里,梁秀已在丹庵弟子的背后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见状辛绍沅猛然一瞪,吐掉翻腾而上的鲜血,朝梁秀大吼道:“你若敢再杀我师弟,师父必不饶你。”
“哧——”
梁秀可谓心狠手辣,丝毫不给辛绍沅和吃剑老人分毫面子,趁着丹庵弟子还未能反应过来,直截了当一刀给抹了脖子,然后才回头冷冷地看了辛绍沅一眼,笑道:“你吓唬谁呢?”
“秀子,你的刀法又快了些。”澹浜笑道,负枪从梁秀身侧掠出,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压之势,瞬间奔到了辛绍沅的身前,参枪刹然刺出,直指辛绍沅天灵盖。
辛绍沅心中猛然一沉,被这突然而来的参枪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