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混杂着内脏溅射在半空中,附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官兵们顿时遭殃了,而在接触到他们身体的瞬间,那些血也同时发生了变异,那些个人的身体冒着烟,尖叫声不停,就像鬼在白天现行,被烈日炙烤的情形。
“果然!”匆忙躲避及时的陈有余刚好逃过一劫,回头看到了那些官兵凄惨的模样,心有余悸。
“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有余这一刻并没有放松,之前耳边那诡异的低语声历历在目,绝对不会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且,根据他的猜测,那个枯树人出现之前他也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声音,所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陈有余认为这是一种预兆,怪谲出现前的诡异预兆!
而且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显然他们都听不到这种声音。
“这具身体有古怪!”陈有余内心如此判断,但目前并不适合深究。
“滋滋滋。”
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东西被烧焦的恶心臭味,接触到暗红血液的官兵们无一列外全部死亡,这其中包括胖知县身边的那群优秀官兵,万幸的是,胖知县还活着,只不过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地上如同有生命般的暗红色血,以惊人的速度蠕动着,从分散在各处,最后迅速汇聚到中间处,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在胖知县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它们融合交错,逐渐转化成人的模样,有手有脚,有一张孩童般的面孔,全身暗红色的血液流转,整个身体呈现透明,时不时地总会有不同的面孔浮现出来,那些都是被他吞噬的人。
“血蒲公!”王师爷瞳孔一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还有第二只怪谲,难怪眼前的枯树人不愿意逃跑,是还有后手。
血蒲公乃是白厉级别的怪谲,相当于凝气初期的人类修士实力,且形态诡异,如果没有针对办法,解决起来会很麻烦。
每个怪谲都会有相应的弱点,比如枯树人,虽然是白凶级别的怪谲,但空有一身实力,却因为笨拙的身躯使得行动缓慢,所以被王师爷用灵活的飞剑一直消耗,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会被杀死。
而血蒲公其实是白蒲公的进阶物,白蒲公原本属于不主动攻击的白游级怪谲,是枯树人的伴生物,平时最喜欢在树上玩耍嬉戏,如果不是有其他人主动攻击枯树人,或者它们本身,是绝对不会爆发的。
但还有一种列外,大量的血液。
在外界强烈的血腥味刺激之下,白蒲公会变得躁动不安,它们体内的嗜血性格会被激发,会主动寻找血液的传来处,就像海中的鲨鱼见血闻风而动,吸食血液需要一段过程,它们会隐匿在宿主的体内,最终靠着大量血液的刺激,最终爆发成为极具攻击性的血蒲公。
枯树人行动缓慢,但力量极大,血蒲公则是属于灵活型的怪谲,两者相互辅助,组合起来的实力绝对不容他人小瞧。
“该死,麻烦了,得尽快解决掉这家伙。”王师爷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操控着蓝色小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可惜枯树人本来就皮糙肉厚,一时半会拿不下来,而且每次王师爷想要去解决血蒲公的时候,它身后的树枝总会飞出来阻止。
枯树人知道眼前这个人类修士是最大的麻烦,而血蒲公则是想要先解吃掉其他弱小的人类,两者最后再来联合对付王师爷。
这就是共生法则,它们心意相通,同生共死,天下怪谲千万种,人们所对它们的了解仅仅是其冰山一角,未知才是恐怖,这才是怪谲的可怕之处。
胖知县害怕地退了两步,他面前不远处的血蒲公孩童的面孔扭曲成一团,似乎变得崩溃,怪谲终究不是人,虽然它们总是模仿人,空气中传来小孩癫狂的笑声,又像是在哭泣。
暗红色的手像橡胶一样被无限拉长,袭向前方,血蒲公的目标是胖知县的脖子。
“来人,来人!”胖知县扭动肥胖的身躯转身就跑,嘴里大喊大叫。
可惜,官兵们都死得参不多了,又因为事发突然,活着的又来不及支援,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那血蒲公即将要了那胖知县的狗命之时。
一把刀突然出现,砍在了血蒲公的伸长的手臂上,令其吃痛惨叫一声,瞬间缩了回去。
胖知县刚巧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以为命不久矣,却发现屁事没有,回头一看,发现是名官兵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此子定要重赏!”胖知县内心呐喊。
出手的人然是陈有余,他离胖知县最近,至于为什么要救他,原因有很多个,你硬要他说一个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无关其他,就像是人的本能,没有哪个人愿意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除非那个人心已经像颗石头一样冰冷,而陈有余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虽然明面上还是个已经越狱的重犯。
至于之前死去的官兵,陈有余自己都顾不上,还救他们那是真的找死。
至于深层次的原因嘛。
陈有余想着自己救了这胖知县一命,人家说不定知恩图报,放了自己。
不行那再退一步,起码告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犯了什么罪吧,总比在大牢里什么都不知道好。
这些都是他脑子里在救人之前,就想好的,只不过计划总会有意外发生,他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眼前这个怪谲的实力。
“看来这家伙的血有问题。”陈有余瞥了眼自己手上的刀,刚才砍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看刀身上像被硫酸泼过的样子,磕磕巴巴的凹坑,也不知道这把刀还能再砍几刀。
但他砍的那一刀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那怪谲少了一条右手,陈有余觉得还是挺划算的,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血蒲公的右手在全身血液的流动下,竟然慢慢地长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初,看样子,似乎一点屁事都没有。
“不对,虚弱了一点。”眼尖的陈有余还是察觉出了血蒲公整个人个人矮了一些,看来恢复右手,它也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惜,已经愤怒的血蒲公显然不想再给他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