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有佳人,红衣身上着,倾城回眸笑,一笑国将亡。”
念出这首诗的人声音爽朗,言谈之中充满了自信,突然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声。
负责用纸笔将所有人念出的诗句,完整地记录下来的小厮听了一愣,目光看向那人。
陈有余面色平静地看着台上的那位红姑娘,而二楼的那位红衣美人也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针锋相对,都毫不退让,旁人不知其中意味。
“这首诗好啊!”也不知道谁高喊了这么一嗓子,对刚才的那首诗评论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议论,大部分人对陈有余,所创的这首诗的诗都很看好,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在贬低,甚至说他是在抄袭。
“陈公子,这首诗是你所作?”面对少部分人的流言蜚语,红姑娘听在耳里,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依然带着那略显高傲的笑容,十分礼貌的问道。
“当然。”陈有余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这首诗怎么可能是他原创,完全是他抄袭的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某位大诗人。
至于是谁,他已经不记得了,只不过这首诗好像用来形容对方还挺恰当的。
“那你说说看这诗的意思,既然是你写的,解释一下肯定没有问题吧,而且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有不服气的认为这首诗肯定是陈有余想办法从别处抄来的,想让他出丑。
红姑娘并不说话,她其实也不明白这首诗的意思,倒也是想听听。
“我这首诗的前两句说的是红姑娘,后两句话的意思是说红姑娘笑起来很好看。”其实诗的意思很简单,陈有余同其他人解释道。
“呸,我看你是在侮辱红姑娘,笑和国将亡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看不起人。”一位公子哥站出来指着陈有余的鼻子骂道。
娼妓不管在哪个朝代,她们的身份都是不太好的,总的来说就是登不上台面,更不用说将娼妓和国家摆放在诗里这样的事情,那就是骂人,骂娼妓误国。
不得不说,这位公子哥还是挺有见解的,如果非要按他那种思维来理解这首诗,确实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这就不是夸人,而是骂人。
只可惜,这位公子哥不会看脸色,忽略了二楼的那位红姑娘,她的表情变化始终都是笑吟吟的,没有变化过,有种可能是她压根不在乎诗的意思。
红姑娘看重的人,而此刻她看上了陈有余。
“嗯,好像真的抄错了。”陈有余听完对方的话有点尴尬,好像这首诗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必须打肿脸充胖子,将这件事情贯彻到底,永不放弃。
“放你娘的屁,我是夸红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你要是写的比我好,把你的诗念出来给我们听听。”这一招叫声东击西,既然解释不通,干脆就耍赖皮。
记得前世陈有余看小说的时候,就遇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书评。
一个读者骂作者写的书狗屁不通,人物脑残,叫别人赶紧太监。
他当时还记的那个作者是怎么回复的,笔给你,你来写。
这种答复其实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不光模糊了前者的问题,还将问题重心转移,堵死了对方的后路,不给一点反击的余地。
这一招甚至超越了孙子兵法里的三十六计,陈有余就深深的记住了这一点。
而那个作者可能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句话就深深的影响到了陈有余,一个骗子加无赖就这么出炉了。
而那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公子哥,注定是失败的,他的肚子里虽然有几两墨水,但是在一开始他的诗就入不了大部分人的法眼,直接惨遭淘汰。
现在面对陈有余的这声质问,他就有点怂了,变得吱吱唔唔,全然没有刚才那幅咄咄逼人的气势。
陈有余继续追击,正当这位公子哥就要丢盔卸甲,趁乱跑路时,有人为他说话了。
“陈公子,对方既然已经说不过你了,你也就没有必要再这样逼迫人家了吧。”站在二楼的赵婉清脆又好听的声音响起。
旁边的小翠拉着她的衣袖,一脸着急的样子,可很显然阻止不了对方冲动的行为。
“我没有打他。”陈有余转身看着二楼那人,回答更是驴唇不对马嘴。
“君子之间的比试就应该点到为止,你刚才那样做,就是有失君子风度。”赵婉居高临下,一副我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样子,句句话不离开君子。
“咦,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是婉儿妹妹?”王公子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语气有些喜出望外。
“混账东西。”赵元明脸色很黑,一甩衣袖,朝着那里迅速走去。
陈有余很讨厌一种人,他们嘴里总是满口的大道理,仗着自己占据着道理,一种批判天下所有人的姿态,可当真正需要他们为别人要一个公道的时候,往往又找不到他们。
这就像是前世网络里的键盘侠,只看到那块方寸大小的屏幕提供给他们的有限信息,然后根据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完成整个故事的脉络,最终他们将自己定位成好人,批判所有他们认为的不公。
这很恶心,偏偏又有许多傻子喜欢听这样子人的话,赵公子得到了许多关怀,同时他被拉到了陈有余的对立面,重新站了起来。
“我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我是个堂堂正正的小人。”陈有余看着她,接着说道,“而你,一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赵婉的真实身份,太假了,不论是从那独特的百灵鸟声音,还是那白净小巧的脸来判断,她都是女的。
陈有余的这一句话,顿时又掀起一阵热浪,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前面说的话,还是后面说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罪了很多人,那些被他称为道貌岸然的君子,以及二楼那位女扮男装的赵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