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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3:人间最强的败局(下)(X)

吼叫声,从身旁突兀地响起。

大脑擅自将那种叫喊声看作不存在,圣与鬼的攻击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声响而停止。

丝毫没有疲惫的身体依然处于巅峰的状态,尽管鬼与圣想要为了结束战斗而做出最后的抉择,但是身体趋于稳定的状态不会因此而消却。

就是这样的场景,那二人挥舞着刀刃,让波及四周的咆哮长久未止。在这样的情况下,勇者的内心不自然地加速鼓动,不管多少次,他都必须去阻止,在责任的驱使下,习烨沙也不会停止他双腿的行动,因为这,便是身为勇者的习烨沙需要做,且必须得做到的事情。既然回应了那名牧师的请求,那他作为勇者,绝不能于此退缩。

“死什么的,有多远滚多远啊!!!”

将内心的恐惧放大后再奋力嚎叫,习烨沙与那柄太刀,不算及时地切入了战场。

抱着想要阻止他们的心情,一之濑绊与二人的武器相合,三者碰撞在一起,形成对立的局面。

“来搅局吗?!勇者!!”

发出不顾形象、不顾身份的大吼,瑟尔克曼德朝着他的队友挥下剑刃。

重量通过刀刃传及双臂,仿佛千斤压顶般沉重,普通人若是受到他的攻击,恐怕意识会刹那消失在彼岸。

“你给我——冷静下来!!!”

习烨沙咬紧牙关,运用自己的所有力量推开瑟尔克曼德。

利用两人后退的空隙,曲鸣茗取的拳头又完美地击中瑟尔克曼德的肩头,并在“啪叽”的声响传出后将其无情贯穿。

“啊啊啊啊!!”

见到此景,习烨沙也抛开了自身的形象,他用那隐约陷入黑暗的双眼怒视前方的曲鸣茗取,然后发动了剑技。那一刀直接刺中心脏,在习烨沙手腕的扭动下,刀尖也在心脏处来回翻搅。

“噗啊!”

火辣的感觉从喉咙处传来,曲鸣茗取模样痛苦地掐住脖子,打算阻止鲜血从口中溢出。

“万象具剑!!”

暗金色的剑环猛然升起,习烨沙没看剑环直接抽出武器,挥舞左手往曲鸣茗取的身体上砍下一剑又一剑。

遮掩那幼小身躯的衣物已经在战斗中消失殆尽,可就是面对这样一名赤身裸体的小女孩,勇者还是不会手下留情,他奋力地朝空气呼喊,并用那极致的神器往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长的印记。

到了最后,那种叫喊甚至转变为哭喊,无意义地挥着刀刃,无意义地接连斩伤手无寸铁的女孩,这无疑将习烨沙一直以来贯彻的原则全部颠覆。

“看看你,都拯救了什么!!!”

没有任何人发言,但习烨沙还是明白,那——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不满。

回过神来,手里一之濑绊已经变成带有锁链的黑色大剑,无助的勇者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身体毫无疑问已经破碎的不成人样,然而在不死之力的愈合下,她的身体又开始慢慢恢复,但很显然,这一次恢复的速度比起之前慢了太多。

这一切,想必都是黑暗的力量带来的“杰作”。

习烨沙疯狂摇头,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黑暗痛息枷锁,在内心着急地呼唤一之濑绊的姓名。

“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习烨沙把黑暗痛息枷锁扔到一旁,然后无力地跪在废墟上。

为了响应所有人的应求,习烨沙打破了战斗的循环,然而,这些重担却压的习烨沙喘不过气来。

他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拯救他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不同种族的生灵,就连这名强大如此的童族女孩也是一样需要拯救的对象,可是他却利用黑暗的力量给予了她最深沉的痛楚。

那本不应该是他去做的事,他真正想做的只是一场触及内心的谈话,然后将二人之间的隔阂全部消除。

没错,胜负这种东西就算论出结果又能如何?哪怕拼的两败俱伤,那样的事又有什么值得称赞或传颂?

习烨沙的确不懂,也正是因为他不懂,所以他才要选择阻止,半年前面对伊珂拉乌和百古·修斯的战斗是这样,半年后面对瑟尔克曼德和曲鸣茗取·穹天的战斗依然如此。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会将所有人带向不幸的黑暗,又一次从自己的手中再现了,因此习烨沙悔恨自己的做法,也痛恨将自己当作玩具的诸神。

只不过,到了现今的地步,就算恨又有什么用?结果已然定论,痛苦已然承受,他,行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或许这样对另外的人而言便已足够。

“没必要消沉。”德古萨斯从另一处走来,他把手轻放到习烨沙的肩上,这么说着,“做出选择需要的勇气,我们这些半吊子的家伙永远无法得知。所以,开心点吧小哥,你再一次拯救了这个城镇的居民,当然,还有他们两个。”

“德古萨斯......让我逃走,哪怕一瞬也好。”

“我知道了。”

听到勇者的请求,德古萨斯伸出手刃,击打在他的后颈处。

他放下垂头的勇者,将目光转到瑟尔克曼德身上。

“他已经熟悉了自己的黑暗,那你呢,你内心深处的黑暗,又是怎样的?”

瑟尔克曼德沉默不语,他慢慢坐到地上,行动的模样就像一名老态龙钟的大爷。

“我,失败了。”他望着正在三人中间蠕动的不明物体,脸上写满失望,“我本以为到最后,死亡会是我唯一的结果,然而......”

“你低估了他,我们都低估了他。”

“勇者,还真是爱多管闲事的家伙。”瑟尔克曼德勉强表达出笑意,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所以也能从语句里听出想要把失败的原因塞到勇者身上的意思,“看来,在心性上,我和祖母还有很大的差距。”

“瑟尔克曼德,你得明白,你并没有施展出所有的剑技和魔法,你们之间的战斗只不过是单纯的肉体碰撞罢了。”

“所以,我才说我失败了。”瑟尔克曼德轻叹一口气,他摆摆手,示意德古萨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失败的,可不止你一个。”德古萨斯这么说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包括她,包括勇者,我们,全部都失败了,全部。”

话毕,晨雾消散,原本高挂的太阳再次展现出它应有的光辉。

战斗的终结,也代表着这一天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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