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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1:名为人类的残局(1)(10 years ago)

道丘·希兹利安是一名牧师。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所信仰的传说和古神与自己的身份地位完全立于反面。

那一天,名为Eveclia·Yuuua的女性牧师带着他的丈夫Poxion·Yuuua来到他管辖的教堂,沉默寡言的道丘能从两位来者的神情中读出不满的情绪。

“道丘,作为兽族和人族之中唯一可能的调和人,你为何要纵容双方的战争?”

Eveclia的不满明显在道丘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回答,冷漠的气氛仿佛在拒绝两人的到来。

“回答我!道丘——不要以为自己是比马尔阵营的祭司就可以免除罪责!”

在场的其他神职人员将闹事的Eveclia和Poxion团团围住,然而对方好像心意已决,面对威胁生命的情况也丝毫不为所动。

“Eveclia,你的无理取闹,大家有目共睹。比马尔作为分裂之后日渐衰落的教会,早已失去以前的权力,更别说,随意介入双方的战争还有可能会惹火上身,大家都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骗子!你在撒谎,你明明纵容了童族的试验!你所谓的献祭就是将无辜的孩童送上绝路!!”

她视周旁的人员为无物,然后不顾Poxion的劝阻朝道丘踏步。没有拦截的信号,道丘冷漠地看着Eveclia从怀中抽出刺刀,然后捅进自己的身体里。

其他牧师赶紧上前拦住Eveclia,其中力气较大的兽族牧师直接锁住Eveclia的上半身,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感觉到胃部受凉的道丘咬牙拔出刺刀,然后在毫无表情的同时大口喘气。

“我不认为你会这么鲁莽,Eveclia。”

哪怕伤势足以威胁性命,他还是保持那副平静的态度。

“奇迹:圣闪光。”

不算漫长的祷语从口而出,伤势很快便愈合完毕,此刻道丘的视线已经从Eveclia转到了Poxion身上。

“想必,她带你来这里是有理由的。”道丘对话的目标毫无疑问是身前的Poxion。

“道丘,我惧怕你。”

那名叫做Poxion的男人冷哼一声。

“你活的很复杂,让我怀疑你对神的信仰是否虔诚。不妨想想看,如果一位祭司连他祭祀的神都不信任,那他真的足以被其他人相信吗?”

“Poxion,我的信仰,可不是随意被你拿来嘲笑的。”

当Poxion谈及关于信仰的话题后,道丘的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改变。

“放开我的妻子...先放开她!”

道丘在镇定下来后,以凌厉的眼光瞥了Poxion一眼,然后用手势让自己的手下退离。

“明知杀不死,偏要上前,Eveclia,你比以前更没耐心了。”

“废话少说。”

现在的Eveclia根本没有要跟对方交流的打算。

“杀了我又能怎样?Eveclia,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只不过是在泄愤而已,因为自己做不到,就把对象转移到比马尔阵营、转移到我身上。”

话毕,道丘又补充了一句:

“逃避的表现。”

“说够了没。”

Poxion把Eveclia拥入臂弯,他小心扶住上肢麻木的妻子,然后与道丘当面对质:

“我发现我很愚蠢,愚蠢到现在才明白你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一样。你和我见识过的景色都不少,我认为你能理解我的想法。”

“能理解...理解又如何?试图让比马尔变得安稳就足够了吗?那些对恶毫无概念的孩童、那些焕发光彩的生命你们连一丁点视线都不会留给他们!神圣殿堂甚至比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统’做的更好!然而你们还以一副骄傲的模样将自己捧上顶点,完全没一点自知之明!”

Poxion的咆哮震住了在场的其他牧师,他们面面相觑,疑惑或忏悔的表情也开始展露出来。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讲这些,那你可以走了。”道丘指着Poxion身后的大门。

“你本来很温和。”应该是刚才吼叫得太用力,Eveclia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我原以为你的出现能打破吉尼哈和比马尔的分裂局势,但现在看来,没可能了。”

Eveclia说完,松开Poxion的手臂,然后独自朝大门走去。

“你打算待在这里?”道丘这句话就像是在下达逐客令。

“道丘,想想你所仰慕的那个人,想想森夏,想想她为什么要退出比马尔。”

说完,Poxion将背影留给道丘。他望着曾经的两名友人与自己背道而驰,不仅是大腿和手臂,就连面部都在微颤。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告诫自己,不能被其他人的思想左右,为了比马尔能有更加光明的未来,他必须不择手段,哪怕这个“手段”是以其他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而身为原先挚友的夫妻,他们当然明白道丘内心所想。踏步在草地上的Eveclia和Poxion相对无言,哪怕有乖巧的魔物在树林间穿梭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听上面的人说,已经找到了万里之丘的所在地,在铭守大陆的卡哈居那山脉,临近摩留之海那一块。”见气氛有些尴尬,Poxion只好先找话题开口。

“嗯,你要去吗?”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Eveclia的语气相当温柔。

“我是想远离一下城市和战火的喧嚣,或许再过不久,安详的净土就会被那些东西波及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一个三十九岁的大叔,有什么不放心的?”

“关于万里之丘的记载,自从三百年前开始,它就已经失去动向,虽然上级将三百年前发生的事隐藏了起来,但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终究还是恶性的斗争。”

“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不认为万里之丘会援助我们,兽族和人族,以及其他种族之间的恩怨,不是光靠传说中的山脉就能摆平的。”

“或许它只是个有智慧,能和我们进行沟通的巨大生物,那样就更别谈摆平了。”

“不管它是什么,总之,我们需要抱有敬畏的心态,无论是面对万里之丘还是其他未知的存在。”

Poxion好不容易笑了,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对古神投入的信仰有多真诚。

“忘记那些烦心事吧,你看,如今花朵还盛开着。”

刚步入美好时节的大地正在萌发新的生机,Eveclia蹲在篱笆旁细嗅花朵带来的香气。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晓被大雪掩埋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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