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穹天一族沉迷杀戮是有缘由的。”在爬上山坡的途中,曲鸣茗取指着自己,“三百多年前,被蓝季·知世控制的贤者...也就是夏慈,她爆发了黑暗潮流,导致原本投入我身体中的基因资料都毁于一旦,自那以后,穹天一族接收的基因都是不完全的贤者基因。他们体内的变异基因都是从我身上抽取来的,他们体内流淌着我的血液,可以说我是穹天一族的母亲也不为过。”
“这么说起来,现在的穹天一族都是半成品?”喻羽泉想到这个词。
“硬要说,穹天计划里没有一个成功产物,当然也包括我。你们要知道,那时的曲鸣茗取·穹天是徒有毁灭大陆的力量,却不受蓝季·知世控制的怪物。”
“那么你的父亲......蓝季·知世只是想通过贤者的基因创造出一支由怪物组成的军队?”
“或许是有这种想法,不过具体深究起来肯定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策划什么,但那肯定和更上的事物有很深的联系,也许,会跟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以及预言有很深的关联。”
“动不动就跟世界和未来联系到一起,这跨度可真大。”喻羽泉摇摇头。
“把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组合到一起,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在曲鸣茗取和喻羽泉对话的时候,遥生突然跳出来缓和气氛。
“那叫简单的头脑风暴。”喻羽泉看到遥生天真无邪的脸庞之后,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什么是头脑风暴啊?”趴在曲鸣茗取身上的遥生问。
“一种锻炼思维的方法,是异世的概念。”喻羽泉用拐弯抹角的方式回答了遥生,显然他不想在解释上面多花功夫。
遥生没有追问,虽然她对外表现得很幼稚,但是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持周围的人际关系。她比其他人更明白,受世界传唤而来的传说始终摆布着未来走向,所以哪怕面对危险,身为使者同伴的她必然会自告奋勇地上前。
“异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我也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恐怕不仅遥生一人,曲鸣茗取和希兹也同样对异世有很深的向往。
“现在,我们只能活在当下。”曲鸣茗取说道,“前人犯下的错误,需要我们来补偿。”
“错误是源源不断的,无数微小的错误最终会促成更大的错误,不管怎样,解答才是安稳的渠道,而不是一味从源头破坏问题本身。”希兹说完向众人尴尬地一笑,“这是神父告诉我的。”
一轮谈话结束,问题又旋回到神父上面。
“差不多,要到了。”
就在话题终结的时候,曲鸣茗取说出这句话,通过出色的记忆能力,她能通过周旁的景物来判断目的地。很快,四人就看到那座凸起的斜面,那是曲鸣茗取在深夜踏地的痕迹,那种自然流露的力量就如同奇迹和法术引起的大地崩坏。
“不......”
座落在湖边平地的教堂已经化为废墟,希兹看到后立马冲了上去。
“希兹!”
喻羽泉赶忙跟上去,待到希兹待在原地的时候,他只能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不对,不对,不对!”
希兹扔下锡杖,她搬起碎木,抛开雪土,哪怕手指被碎屑刮出血动作也没有片刻迟留。赶来的曲鸣茗取抱紧希兹,不让她随意行动,看到这种场景,就算想冷静恐怕也很难冷静下来。
“你这样做根本没用!”
“那要怎么做才有用?!唤星之灵把我亲人都杀了!!!”
曲鸣茗取敢发誓,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希兹如此愤怒的眼神,那种直射内心深处的负面直接唤起曲鸣茗取的恐惧,一时间令她无法动弹。
“还没确定...曲鸣茗取,你把希兹带到湖边冷静一下,我来查看。”
喻羽泉还抱着一丝希望,他相信神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死在这里的人物。
“你应该不愿意看到希兹那个模样吧,不要随随便便就交代在这个地方,道丘·希兹利安!”
没过多久,废墟的清理工作完毕,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并没有人类的尸体——一具也没有。相反,喻羽泉倒是从这里面找到了十几名伪装者的尸体,在这种寒冷环境下,被装甲包裹住大半部分的尸体并没有腐化。
“他们还活着。”喻羽泉深吸一口气,做出乐观的假设。
“你就那么确定?没有必要的把握最好不要说这种话。”曲鸣茗取瞥了旁边的希兹一眼,她正是因为不想打击到她,才故意这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必须找出他们的下落。”
“这算是为了你自己?”
“大概。”曲鸣茗取没否认喻羽泉的说法,她的确不想看到那群孩子死于非命。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喻羽泉点点头。他左顾右盼,打算从周围的环境中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
“雪的厚度。”曲鸣茗取说道,“这里不是巨魔的冰原故土,降雪量没有想象中夸张,脚步留下的痕迹很明显。”
“很明显吗?”遥生歪头,“我完全没看出区别啊。”
“南边,偏四十度那个方向,比我们踩着的雪薄两三公分,而且分布不均匀,或者说是大小不均匀,很像不同尺码的脚踩出的脚印。”曲鸣茗取分析道。
“雪的痕迹还不能算是完美的线索,看那里。”喻羽泉指着不远处的树木,没有忘记补充这一点,“树干上有很多空洞,那必然是经过激光穿透之后才能留下的痕迹。”
“激光射向的方向是南偏北约二十度,也就是说神父和孩子们逃跑的方向很可能就是那边?!”希兹顺着喻羽泉的推测喊了出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从地图上看,那边是魔物栖息的森林,直线穿过森林之后就是一座叫阿卢邦的城市,道丘很有可能是带着孩子去那边避难了。”
“我知道了——神父很有可能会去阿卢邦!那里是神圣阵营比马尔的其中一个据点!”希兹突然想了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运气好就能得到比马尔的庇护,运气不好就会遭唤星之灵猎杀,在结果没定论之前,我们也只能抱着希望先上了。”
四人发自内心祈祷其他人平安无事,接着朝阿卢邦的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