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辆大型机关车缓缓开进江源港,停稳之后,一个青春俏皮的女孩从车上一跃而下。
她正是江沉浮的姐姐,江梓榆。
江梓榆因为在给母亲做一件衣裳,衣服没有做完,便晚回来了几天,如今悄悄回来,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下了车,江梓榆背上包,蹦蹦跳跳地向镇上的小街跑去。
港口这边就这么大点,她一会便能赶到母亲的布衣铺子了。
她一路上都在想着家里的饭菜,技习馆中的饭菜难吃的要紧。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学习,有时候其实挺孤单的。
但她一想起家中那傻弟弟每次落水时的情景,就能呵呵地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前面不远就是母亲的布衣铺了。
江梓榆想,一定能给母亲一个惊喜。
站在原地,江梓榆打开背包,将做好的衣服拿出,偷偷藏在身后,慢慢向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那是一道巨大的痛呼声。
江梓榆连忙向布衣铺里冲去。
只见一名女子,一只手抓着蔡清怡的头发,另一只手中攥着一根缝衣针,往蔡清怡的身上扎去。
“什么最好的胸衣手艺,这破烂材料,都把老娘的胸弄过敏了,还有脸在这里开店。”女子一边扎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住手。”江梓榆大喊一声,奋力将手上的东西扔向那名女子。
“呦,还有人给你出头?”女子的一把扯开江梓榆扔来的衣服,音调更高了。
“闺女,妈没事。”蔡清怡双手揪着被抓着的头发,挣扎着看见了门口的女儿。
“贱人果然生贱胚子,呸。”那女子看向了江梓榆,面色一黑,放开了蔡清怡的头发。
紧接着一个箭步,到了江梓榆的面前,江梓榆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整个人被提起,脖子上传来了一阵窒息之感。
这女子心中怒火不平,左手掐住江梓榆的脖子,右手运功,手掌顿时成一片漆黑之色。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江梓榆感觉有些东西刺进了她的脸颊,之后身体就飞了起来,左脸瞬间失去了知觉,鲜血流过脸颊,她想去按住伤口,但却感觉到头脑一阵昏沉,动弹不得。
江梓榆摔在地上,脸上多了一个黑色爪印,鲜血从其中不断流出。
“不会打死人了吧。”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哼!”女子见周围人有些多,拿起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这么横的女人还真没见过。”
“你懂什么,人家是女官爷,瞧见那身衣服没有。”周围的人开始议论。
蔡清怡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硬撑着走了几步,抱住了地上的女儿。
“梓榆,你没事吧。妈这就送你去医院。”蔡清怡忍着身上的痛,就要将江梓榆抱起。
小街外。
一个女孩子愁眉苦脸地走在路上,背后紧跟着两名大汉。
她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便径直向那间布衣铺走去。
女孩走到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阿姨,先等等,她中毒了。”女孩小跑两步,进入店内。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只小虫。
“阿姨,你相信我。”
蔡清怡有些犹豫,不过她看到了江梓榆脸上的黑色,而面前的女孩又是满脸真挚,便点了点头。
女孩将虫子拿到江梓榆脸的上方,挤了挤,滴出了一滴墨绿色的液体。
液体飞速没入江梓榆的脸中,脸上的爪印随即流出了黑色的鲜血,没一会,便自己止住了。
“大和、小和,送他们去医院。”女孩看蔡清怡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后面走出了两名大汉,二话不说,便抱起了两人。
司文心最近被父亲禁足在家,不让她出去搞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偶尔让她出来逛逛街。
她竟然在街上,闻到了她最感兴趣的味道。
司文心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人被毒功打伤。
顿时引起了她的兴趣,毕竟在左山会试验这么久,真正可以将养虫这门技术,运用到实践上来,却是寥寥可数。
况且对没什么武功的普通人下手,为她心中所不耻。
她这些天的郁闷,仿佛都从这件事上发泄出去了。
那两名大汉见她救人,也没有进行阻拦,破天荒的这些天第一次没有和她对着干,这让司文心觉得,这是她最近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
虽然她平时也不喜欢和别人多说话,只喜欢和虫子对视,但是她见到了与她年纪相仿江梓榆,脸被毒伤,也心生了恻隐之心。
将两名女子送到医院,司文心垫付了医药费,然后联系了巡卫部。
巡卫部确认了身份之后,联系了到了江兴翰,之后送来了一份赔偿款和一份无责协议,希望他们家能够签字。
司文心只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江兴翰,便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坐在一旁。
江兴翰开始给联系了江家的人和江沉浮的武学馆,没过一会,便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身穿青衣长袍的江家人。
司文心看这些人倒还有些底子,只是真动起手来还不够看。
江沉浮听到这件事,立即带着金赤墉赶到了医院。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和姐姐,周围还站了十几个江家的人。
至于司文心则被挡住了,江沉浮并没有看到她。
可是司文心却看到了江沉浮,心中顿时一阵惊讶,她也没想到竟然救了江护法的家人。
只是江护法武功这么不错,为什么家中的人反而这么弱呢?司文心有些疑惑。
“爸,妈和姐有事没。”江沉浮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皮下的筋肉却不自住地抽搐着。
司文心从缝隙中透透看着江沉浮,她还没讲过江护法生气时的样子呢。
“哎,没事是没事,都是皮外伤,只是你妈,你姐遭的这罪。”江兴翰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将头转了过去。
“谁干的!”江沉浮也看到了姐姐脸上的伤,和母亲头上的纱布。
“官家的人,巡卫部的,听说还是组长。”一名江家人面色铁青道。
十几个青袍汉子,都攥紧了拳头,低下了头。
“谢谢诸位叔伯了,不过事已至此,我想和家人商量一下。”江沉浮也知道他们的无奈。
江家的人齐齐抱了一拳,便一个个低头离开了。
等到江家的人都走光了,他才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司文心。
司文心正要开头叫他,只见江沉浮微微晃了晃脑袋,她便没有开口。
“文心,谢谢你的出手相助,日后如若有需要,定当毫不推辞,改日我登门拜谢。”江沉浮十分郑重地道。
司文心笑了笑,点了点头,向江父江母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你们认识?”江兴翰刚才就想问了。
“武学馆的同学,关系还不错,改天去她家拜谢。”
“要不是看你们认识,我肯定不会放人家走的,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江兴翰喘了口粗气。
江沉浮没想到,没有被斩铁门和钻山门的人找上,反而在港口这边,家人就出了事。
“爸,那个巡卫部的人叫什么。”
“好像叫邓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