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先生?”、“科林先生?”……
外面忽然想起焦急的呼喊声,正是卡斯兰娜和安娜·费南德小姐。
“我在这儿,女士们!”
罗欣连忙来到门口大声回应了一句。
“科林先生,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四处乱跑?”安娜·费南德第一个冲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埋怨着罗欣,“这里仍旧是危机四伏的战场,说不定哪个角落里就潜藏着邪教徒!你现在有伤在身,离开我们的视线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对不起,安娜!”罗欣歉疚地扶着门框,试图平息少女心中的怨怼,“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而且有胖头鸟的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对了,领民都安抚下来了吗?士兵的伤亡情况如何?威尔逊中尉……平安无事吧?”
“哼!”卡斯兰娜疑惑地瞅着神情不自然的罗欣,抢先代替安娜·费南德回答道:“领民活下来的不足三成,要想恢复矿业生产,必须从其它地方迁来一批百姓,不过那是国王陛下应该操心的事情!”
“至于士兵的伤亡……”卡斯兰娜顿了一下,似乎是烟瘾犯了,低下头去翻找自己的口袋,“十不存一!”少女狠狠吸了一大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威尔逊是个命大的家伙!除了小腿骨折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早晚会变成一个烟鬼,卡斯兰娜!”罗欣驱赶开面前带着薄荷味儿的白烟,担忧地看向神情凄苦的男爵小姐,“领地会重新好起来的,安娜!而且那些邪教徒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算是告慰了子爵夫妇。‘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们更应该把眼光看向未来,而不是沉湎在过去的伤痛中……”
“我明白,科林先生!”安娜·费南德拭去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儿,“只是每当看到那些被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领民,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了好了,你们之间肉麻的话还是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吧!”卡斯兰娜白了罗欣一眼,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车厢里有人?”
“呃……我正想告诉你们!”罗欣挡在门口,斟酌着用词,“车里有一位被邪教徒掳来的小女孩儿,一位无辜的少女……”
“你当我是白痴?”卡斯兰娜的俏脸儿霎时间就阴沉下来,全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的杀意,“闪开,科林·罗德里格斯!否则,我踢爆你的脑袋!”
安娜·费南德也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盯着罗欣的眼睛里闪着盈盈的泪光。
“呱!”
渡鸦扬起翅膀,盯着满前满是敌意的少女,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你还当自己是击败序列7的超级强者?”卡斯兰娜冷笑了一声,丝毫不准备退让,“‘神意降临’已经失效了,笨鸟!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卡斯兰娜!”罗欣吼了一声,无奈地让开道路,“虽然有关女孩儿的身世是我瞎编的,但是我敢肯定她绝对不是什么邪教徒!也不可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希望你保持冷静!不要因为心中的成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卡斯兰娜嘴角泛起残酷的笑意,狠狠撞开罗欣,挤了上去,“是否无辜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而是由外面近千个亡魂!”
“我相信你的人品,科林先生!”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臂,安娜·费南德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放了进去,在罗欣的搀扶下登上卡车,“但是,任何的邪教徒都不应该被原谅!”
两位怒气冲冲的少女在登上车厢之后,突然愣住了!
三张美丽的脸庞相互打量着,久久没有言语。
“清纯的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最终还是卡斯兰娜忍不住开口,不过明显有点儿底气不足,“许多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也有着美丽的皮囊!但是,她们只能迷惑你这样的色鬼,科林·罗德里格斯!却休想骗过我的眼睛!”
罗欣没好气儿地瞪了少女一眼,对她乱盖帽子的行为极为不满:“不要自欺欺人了,卡斯兰娜!你应该能感受到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污浊的气息,纯净得就像初生的婴儿。”
“她起码有十岁了,科林·罗德里格斯先生!”卡斯兰娜瞪了罗欣一眼,嗤笑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形容非常古怪吗?”
“你……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费南德小姐的内心明显也出现了动摇,声音微微颤抖。
“我是他的俘虏,我不跟其他人讲话!”
女孩儿指着罗欣,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感到两束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罗欣揉了揉眉心。“她叫芮贝斯,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藏在这辆车里。所以,严格意义上算是我的俘虏!”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她,科林·罗德里格斯大人!”
卡斯兰娜的俏脸儿上带着浓浓的讽刺。
“我准备把她留在身边,直到有一天找到她的家人!”
罗欣硬着头皮说道,不敢看两位少女杀人般的目光。
“她更应该上法庭接受审判!”
卡斯兰娜步步紧逼,语气冰冷。
“然后作为替罪的羔羊绞死?成为统治者平息民怨的牺牲品?”罗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可能做出让步,“我希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芮贝斯像一位十恶不赦的罪犯吗?”
“是不是应该由法官说了算,而不是你我!”
“那帮脑满肠肥的贵族老爷?等他们认清自己身上罪恶的时候再说吧!”
……
“不要吵了!”安娜·费南德小姐罕见地大声吼了一句,看向一脸惊恐的女孩儿,“如果被送往法庭,她几乎是必死的下场。死去士兵的家人、饥寒交迫的市民、意图平息事态的贵族……怨愤会溺死这个少女,审判的过程根本没有意义!”
卡斯兰娜沉默下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担惊受怕的凤城需要一个宣泄口,所谓的审判不过是一场可以被操控的闹剧罢了。
“少校阁下,你真的愿意看到这个女孩儿被处死吗?”安娜·费南德强压下心中的悲伤,指向一脸懵懂的芮贝斯,“没有人比我更憎恨邪教徒!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心中的怨气而迁怒一个单纯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