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员先生,怎么称呼?”
“波文!”
“那么,波文警员。警察局是专职的刑侦机构,理应有优先调查的权力。”克拉伦斯眨了眨小眼睛,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我和锡德里克侦探就等你们取证之后,再做补充,如何?”
多此一举的一番话听得罗欣暗暗皱眉。
警员优先调查案发现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私家侦探毕竟不是国家权力机构的人员,敢随意破坏第一痕迹,怕是要面临被逮捕的风险。
对方显然深明其中道理。
那么,这句看似多余的话就有意思了。
一方面可以在赛尔特·埃文斯面前展现自己的风度,另一方面还可以获得后发优势,在获得波文辛苦得来的信息之余,还可以作为旁观者,发现一些被忽视掉的细节。
“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高明啊!”罗欣有些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年轻人。
果然,波文一声不吭地戴上白手套,当先走进了房间。
赛尔特·埃文斯不悦地冷哼一声,和两位私家侦探挤在门口细心地观察着。罗欣和希尔娜则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看清闺房内的情况。
波文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看向丝绵被褥上已经僵硬的尸体。
凯利·埃文斯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一位活泼好动的少女,仅仅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体显得苗条而富有弹性。
笔直的双腿、纤细的腰肢、金色的长发……本来应该是充满诱惑气息的尤物,现在却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美丽标本。
波文克制地微微吸了口气,看向女尸的脖颈。
那里有一道恐怖的刀疤,几乎切开了少女的所有动脉和气管,外翻的肌肉,看上去狰狞可怖。
淋漓的鲜血顺着床围流淌在地板上,在寒冷的天气里,凝结成了黑色的血块。
各种迹象表明,凯利·埃文斯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亵衣完好无损地穿在性感的身体上,甚至连床铺都不是很凌乱。
“仅仅是为了钱财?”
波文心中有点儿疑惑,又看了一眼少女脖子上血腥的伤痕,发现切口并不是很完整,好像是凶手情急之下,连砍数刀所致。
吐出胸中的浊气,波文来到精致的梳妆台前。所有的抽屉都被一拉到底,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劫匪好像很匆忙,只是胡乱地抓取一些珠宝,有些甚至还洒在地上,而躺在最下面的七八枚金币却没有拿走。
旁边华丽的衣柜敞开着,里面的衣服全被撕扯下来,凌乱的堆在一起。它们大多是一些华贵的礼服,镶金戴玉,价值不菲。
靠近西面的窗户半掩着,波文探出头看了看,发现下面不远处就是那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干枯的藤蔓再有半米远就能爬上窗台。
可以想象在春天时节,外面一定是绿意葱葱的景象。
奇怪的是,不管是窗台上还是走廊里,都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
“怎么样,波文警员?”克拉伦斯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怀表,笑嘻嘻地问道,“已经10分钟过去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发现?”
波文深吸两口窗外的冰冷的空气,转过身来:“这是一件由入室盗窃引发的凶杀案!”
“深夜,窃贼潜入凯利·埃文斯小姐的房间,准备实施偷窃,没想到却被机警的凯利小姐发现。”
“情急之下,窃贼杀害了凯利小姐。但是出于杀人后的恐惧,凶手胡乱地搜刮一番,抓取一些珠宝,逃离了房间。”
罗欣闻言无奈地揉了一下眉心。显然,卡斯兰娜并没有告诉这个单纯的小伙子,关于黑暗力量的事情……
虽然宅男阁下并没有学习过刑侦,但是也能感觉出上面的推断太过流于表象,并没有提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显然,被赶鸭子上架的波文也是一个外行。
果然,克拉伦斯发出一阵尖利的嘲笑,挺起了胸脯:“三个问题:
①凶手是如何进入凯利·埃文斯小姐的闺房,并无声无息逃脱的?
②明明一刀就已经毙命,为什么凶手要残忍地多次切割凯利·埃文斯小姐的脖颈?
③窃贼为什么没有拿走金币,反而盗走了极难出手的珠宝?”
“慌乱,先生!”波文脸色涨红,明显有点儿底气不足,“凶手原本的打算不过是盗窃!哪知道最后酿成杀人的惨祸。而且,被害人还有一位有权有势的父亲,自然不可能保持镇定!”
“至于如何逃脱的……显然对方是一位身手不凡的惯犯!”
“哼!”
这一次,甚至连那位一直冷着一张脸的锡德里克先生都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赛尔特·埃文斯阴沉着脸,估计在听完克拉伦斯更高明的论断之后,会直接将罗欣三人赶出去。
希尔娜小姐则一直紧张地躲在罗欣身后,不敢看血腥恐怖的场面。
“慌乱?呵呵呵……”克拉伦斯笑了起来,面容渐冷,“凶手不但不慌乱,反而还异常冷静!”
“这是一场为了报复赛尔特·埃文斯先生,而进行的蓄意谋杀!”
“什么?!”赛尔特·埃文斯惊呼一声,身体忽然一阵摇晃,有晕倒的迹象,“到底是哪个畜生如此心狠手辣!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不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女儿!凯利……我的宝贝啊!”
旁边的黑衣保镖连忙扶住悲痛欲绝的中年男人。房间内平添了许多悲伤的气氛。
“克劳伦斯先生,请继续说!”赛尔特·埃文斯推开身边的保镖,脸上全是刻骨的恨意,“我确实有不少生意上的对手和敌人!让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让他家破人亡!”
“凶手并不是普通人,埃文斯先生!应该是一个花高价请来的超凡者!”克劳伦斯收起怀表,小眼睛里冒出一抹精光,“你我都知道世界上有那种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人,虽然他们极少在普通人面前展示。”
“不错!我就知道凤城警察局的卡斯兰娜是一位实力强大的超凡者!”赛尔特·埃文斯恨恨地说道,“可是,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把埃文斯家放在眼里!仅仅露了一面就不见踪迹,反而派来这几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