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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空难

就在塞茜莉亚以为巴托将军真的在用“假装有客人到访”的战术赖账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撞开门帘闯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把手搭上剑柄,随时准备出击。

可有人比她更快。还没等那身影停稳,汉克便悄无声息地从它脚下的影子里钻了出来,两把短剑蓄势待发。

暗影刺客①么。塞茜莉亚按耐住朝他头上丢一发侦测邪恶的冲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位不速之客身上。

这位不太礼貌的客人居然并非人类,而是一只浑身长满黑色鳞片,肋生短蝠翼,后腿粗壮,拖着一条长尾巴的小飞龙。它扑腾着看上去根本不足以支撑它滚圆身体的迷你翅膀,嘴里嘎嘎乱叫着,只是居然还夹杂着几个通用语单词:

“主人……马上……迎接……金币!”

前三个词模糊不清,最后那声金币喊得倒是格外清晰,而且还带着明显的菲兹②口音。

巴托将军敲敲桌子吸引飞龙的注意,说:“你是大·法师阿瓦尔·斯潘兹阁下的魔宠吧,你的主人呢?什么时候到?”

飞龙这时才注意到有个大活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它怪叫了一声:“嘎,金币!”猛的朝以已经收回武器的汉克喷出一串黑烟,然后转身就溜。

汉克非常轻易地躲开它的突然袭击,微微点头道:“它身上确实有主从契约的魔力反应。”

“嗯。看来我们的大·法师马上到了。既然如此我们出去迎接一下吧。”

一行人往门口一站,凹着造型不说话演起了木头桩子。塞茜莉亚一直盯着巴托将军拄在地上的长剑,这把无鞘之剑有着明显的矮人风格,剑格方方正正,剑柄用地行龙皮包裹,整体朴实大气没有闪烁魔力灵光。剑身上跟它的主人一样遍体鳞伤,裂痕、撞痕、缺口,剑尖更是被斜着削去了一半,教人怀疑它是不是会在下一次对抗中粉身碎骨。

这把跟着巴托将军共同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杀过包括那俩地行龙在内的数十头沙漠魔兽,斩过上千个兽人头颅的剑本来没有名字,但因为其主人多次拒绝接受“守护者”称号,于是所有人都称之为“守护者之剑”。

这把剑和这位老人,不管他们是什么样子,哪怕一个破破烂烂、一个垂垂老矣,但他的脊背依然笔直,它也依然能撑起他伟岸如故的身体。克里夫·巴托,龙岩城乃至整个人类世界永远的边境守护神。

只是没想到守护神也有不正经的一面呢!塞茜莉亚偷偷瞄了一眼因为被赖账而郁闷不已的三位军官,再看看巴托将军——他看上去很酷的样子,其实心虚全写脸上了。塞茜莉亚不得不掐了自己一把,免得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在法师大人并没有让大家久等。远方的天空中飘来一个圆润的人影,刚才那只一出门就不见踪影的飞龙卖力地拍着小翅膀跟在后面。

他们的飞行速度似缓实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众人上空,开始极速下坠。

劳伦斯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句:“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行术吗?果然很厉害啊!”

话音刚落,大家还没来得及点头表示赞同,就见那位体态,呃,丰满的大·法师阁下带着一连串的哇哇惨叫声,以恐怖的速度直接撞到地面,肥硕的肚皮瘪下去一大半,成功把他弹了起来,然后他骨碌碌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十圈带起一路尘烟,在接连撞翻了好几个武器架之后才停了下来。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所有人都被大·法师的重量级登场震撼到了,集体进入了懵比状态。

塞茜莉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迟疑道:“那个,我们是不是要去救他?”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围了过去。

“是有人偷袭吗?反制术什么的?”

“怎么办?他该不会摔死了吧?”

“汉克你快去把牧师带过来啊,发什么呆呢?”

“有温格丝小姐在,哪里用的着找牧师。”

“啊,啊对对,让我看看。”今天冲击性画面实在太多,已经超出了塞茜莉亚的心理承受底线,以至于本该第一时间使用神术施救的她傻愣愣的站着没动,直到沃伦提醒她才懊恼地拍拍脑袋掏出圣徽。

只是没等她念完祷词,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大·法师一个利索的翻身爬了起来。他若无其事地挥手示意塞茜莉亚不必麻烦,然后挺胸挺腹抬头,用略显傲慢的眼神扫了一遍众人:“吾名阿瓦尔·斯潘兹,受公会委派前来协助,你们谁是克里夫·巴托将军?”

巴托将军左手握拳锤胸行礼道:“我就是,斯潘兹阁下,您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我实验做到一半接到通知就直接过来了,速度稍微快了一点没能顺利降落而已。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那个兽人奴隶在哪儿?”

阿瓦尔稍微解释了一下空难的原因,只是他摔得鼻青脸肿,魔法长袍上沾满灰尘,甚至半边袖子都被磨掉了,看上去凄凄惨惨,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璐璐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她在大帐里翻了个遍才循着呼噜声把食铁兽幼崽从酒桶里拎了出来。小东西已经在里面泡了有一段时间,浑身湿透肚子涨成一颗圆球,闭着眼睛嘴里哼唧着,要不是被及时找到,估计就得淹死在里边了。

璐璐瞅了瞅只剩一半麦酒的酒桶,她不知道倒出七杯之后里面依旧是满满的,但她还是非常心虚的把小东西塞回口袋里,再往它身上撒了一点褐色的粉末,刺鼻的酒气很快便彻底消失。

她重新坐回座位,拍了拍脸蛋深呼吸几次,那个懵懵懂懂的璐璐就又回来了。

正好人们鱼贯而入,巴托将军对阿瓦尔说:“就是她,麻烦您了,大·法师阁下。”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身边的沃伦递了个眼神过去。

沃伦径直走到酒桶旁边,把手搭在上面凝神而立,他的瞳孔里飞速闪过刚才璐璐捞起食铁兽幼崽的一系列画面。然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阿瓦尔从长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卷轴摊开,嘴里念着在场诸人都听不懂的咒文,随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卷轴上的铭文接连亮起微光。待到最后一个字符被点亮,阿瓦尔把卷轴往空中一丢,分解成紫色的星点钻进璐璐的脑袋里。

“好了,我已经对她施放了通晓语言,你们有一百三十分钟的询问时间。另外可否提供一个独立的房间?我想我应该需要清理一下自己。”

“多谢阁下,劳伦斯,带阁下去我的浴所。”

塞茜莉亚握住璐璐的小手,好奇地问道:“璐璐?你现在能听懂我说什么了吗?”

“嗯!我听懂了!”璐璐惊奇地猛点头,从嘴巴动作来看她依然说的是兽人语,只是在众人听起来却是非常标准的通用语。嗯,同样带着菲兹口音。

注①:游荡者/盗贼5-10级,暗影术士1-10级,刺客5-10级才能进阶的强力职业。精通暗影之力,攻击附带额外的阴影伤害,拥有诸如“阴影潜伏”“夜幕降临”等类法术能力,阵营通常偏向混乱邪恶。

注②:浮空城中最著名的天上之城,法师公会总部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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