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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人都有善良和邪恶的一面,但你能控制住它

莱斯利很快就判断出自己绝对不可能是苏丁的对手,想要取胜就只能从布米身上下手。

他松了一口气,心想:毕竟只是头低智的魔兽,居然不挡在召唤者前面,反而把我逼到了中间,接下来只要找个机会……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布米的动向,发现小姑娘正在贴着圈子移动,看样子是想跑到另一边去,却因为太紧张了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摔到地上滚了好几圈儿。莱斯利神色一喜,发动了技能:界限突破①。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全身的肌肉、血液、骨骼都躁动起来,生出了强大的力量,这些力量由他控制着向下移动,最终汇聚到双腿上,这让他的速度和灵活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莱斯利作势朝苏丁扑去,却瞬间在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情况下凌空改变方向,折身向布米冲了过去。

苏丁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依然蹲坐在地上斜睨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赢定了。

莱斯利如此想到,然后他就瞥见了观众们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写满了同情?而审判军士兵们则全都低下了头。

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也只有这一步。

莱斯利身后的地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汪泥潭,他这充满了力量的一脚直接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带了进去,而且他没有应付泥沼或是流沙的经验,用力挣扎着想要从泥潭里跳出去,却不知道越使劲陷得越深,很快就只剩了肩膀以上的部位还露在外面。

不过很显然这泥潭是苏丁弄出来的②,所以就算他知道怎么自救也没用。

苏丁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条斯理地走到莱斯利边上,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蛋儿,此时后者连嘴巴都被淹没了,受此屈辱却连骂都骂不出来,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苏丁。

布米见对手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善良的小姑娘有些担心地问道:“喵大人,你不会想把他淹死吧?”

苏丁还真有这打算。猫咪这种动物天性残忍,即使肚子吃得饱饱的,看到它们可以杀死的小动物依然会纯粹为了杀戮的快感,毫不留情地扑上去,而杀死猎物的手段也极其残忍,它们会不停地玩弄对方,令其在极度的恐惧中精疲力竭而死。

苏丁已经很克制猫咪身体带给他的“额外本能”了,并且有意识的在通过训练、暗示等办法慢慢磨掉那些本能——他可不想自己从外而内都变成一只真正的猫。

但本能之所以称之为本能,是因为那是深深刻在一个物种的身体和灵魂中的信号,哪怕被克服了,也依然会留下无法被彻底泯灭的痕迹。

比如追杀大老鼠那次,他其实在第二次扑击的时候就能干掉它的,却一直玩儿了那么久,甚至一度把它逼到角落想看它跳楼摔死,要说没有受到猫咪天性的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好他本质上是个人类。而人类为什么能成为超越食物链③的存在?因为智慧?因为能使用让自己无限强大的工具?不,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敢于,也能够去克服本能。

所以苏丁强行按耐住了满心的杀意,用小脑袋顶了顶布米的手心。

“喵。”(等他知道错了就放掉他。)

关键时刻布米总能“听懂”苏丁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蹲下来把他抱起来,在脸上亲了两下,然后抚着他光滑柔软的背部皮毛,对莱斯利说:“坏蛋,喵大人说了,只要你乖乖认错就把你放出来。”

莱斯利正努力伸长了脖子,这家伙没节操归没节操,倒还蛮有骨气的,闻言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布米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苏丁不干了,直接跳到莱斯利的头顶使劲蹦跶,让他的鼻子慢慢贴近了泥潭表面。

莱斯利瞬间慌了,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为决斗见证者的公主,似乎在问“为什么还不中止决斗?说好的不伤及性命呢?”

公主想了想,开口说道:“布米·卡莉多并未与她的召唤兽喵大人缔结契约,因此喵大人的行为不受其约束,自然也不受决斗条件的约束。决斗继续。”

莱斯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塔洛斯(风暴领主)在上,坦帕斯(战斗领主)在上,诸神在上,为什么不对这些胆敢欺瞒你们的人降下神罚?

不不不,我还不能死,我是贵族之子,前途一片光明的职业者,还有广阔的世界在等待我的征服。

莱斯利开始使劲摇晃他的脑袋,并硬生生地挤出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布米赶紧呼唤苏丁:“他哭了诶,快把他放出来吧。”

“喵。”(好男儿流血不流泪,真丢人。)苏丁如此鄙视了这家伙一番,跳回到布米脚边。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泥潭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把莱斯利吐了出来。接着整片泥潭便消失无踪,替换成了原本的操场地面。

要不是莱斯利身上依然裹了厚厚的一层泥浆,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只是一场幻觉。

“赢啦!布米太棒了!”希洛莉亚和璐璐抱成了一团又蹦又跳。

塞茜莉亚终于放下了悬在心头的石头,对公主说:“殿下,结束了,公布结果吧。”

公主面纱后隐现的嘴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她高声宣布:“那么,此次神圣决斗的胜利者……”说到一半,她的瞳孔急剧缩小,紧张且愤怒地喝道:“住手!小心!”

周围的人也一片哗然,塞茜莉亚也第一时间掏出了圣徽。

原来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的莱斯利在布米去扶他起来的时候突然发难,竟然从披风下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布米的心口。

布米惊恐的面容和她眼睛里那个双目血红,狰狞可怖宛如魔鬼般的倒影让莱斯利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抛开了这软弱无用的一丝善良,嘴角重新挂上了如夏日朝阳般的微笑——

没有人能阻止我走向成功,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不管是谁,统统都得死!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并不是善良可爱的布米,而是来自地球,从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的苏丁——人类向来是至善与至恶的集合体,一面是佛一面是魔,所以才是人。

尤其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惜对小姑娘下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对这种人报以期待怕不是失了智。

苏丁的智商一向在线,所以他一直都在留意莱斯利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把手伸向背后的时候苏丁就知道不对,立即给布米套上了光盾。但这并不保险,套完盾苏丁就直接冲了上去。

匕首一触及光盾便跟之前的两把剑一样碎成了光斑,但莱斯利显然意识到了这种效果对肉体无效,因此他瞬间改变计划,想要扼住布米的脖子,好让苏丁投鼠忌器。

他的想法很美好,可苏丁已经赶到了,他直接一爪子划过莱斯利的左眼,带起一溜刺目的血花和一颗浑圆的眼球,然后趁他捂住眼眶惨叫的时候,脚上也伸出了锋利的指甲,就要掠过他的咽喉。

“不要!”

布米因哽咽而微微颤抖的声音让苏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手。他在空中缩回后腿,扭过身子一尾巴甩到莱斯利的额头上,把他打得连连后退。

“喵!”(既然我家布米不想我杀人,那就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你留点儿心理阴影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混蛋!)

苏丁裹着黄光的爪子按到地上。

“喵!”(猫咪魔法·过期馒头!)

莱斯利身周的地面逐渐崩裂,他的身上像是有磁力一般,无尽的石头、泥土、沙子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去,最后成了一个恰好能容下一人的坟包将他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别说,还真挺像个过期发黄的馒头。

这还不算完,土地崩裂后逸散的土元素被集中起来,汇聚成上百把寸许长的黄色小剑悬在半空。

“喵!”(猫咪魔法·万剑穿心!)苏丁一挥爪,所有的小剑都对准坟包扎了下去。

注①:野蛮人职业特有,被称为小狂化的技能,通过刺激心脏跳动获得额外的体力、力量,并改变血液供输的路线,将全部力量集中到身体任意部位进行强化。

手部:力量+4,攻击力+5,灵活度+1;腿部:力量+1,攻击力+1,移动速度+8,灵活度+5.

但因为对身体负荷较大,因此一天最多使用一次,效果结束后会有一段虚弱时间。

注②:苏丁是通过把地下水层与地面表层进行置换的方式做到的,别忘了昨天刚下过雨,地底下有的是淤泥。

注③:人类真实生物界地位其实是在食物链的中层偏下,上面还有狮子、老虎、猎豹等等一大堆猛兽压着,甚至连熊猫都在人类之上。但是这是在不使用工具的前提下。可以使用工具的人类有多可怕相信就不用我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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