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巴瑟姆爆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得露出了满嘴的尖牙,笑得眼睛里的蓝光飘来飘去,笑得拍起了肚皮甩起了尾巴——后面两个动作让正在构建它身体的黑雾都消散了不少。
“乌黯主君?那可是连我的老板见到了都得绕着走的强大恶魔,你这个还没我卵蛋大的小东西可真能吹牛,哈哈哈,这真是我一百年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好吧,等会儿让你最后一个死作为成功取乐我的奖赏。”
苏丁懒得跟它废话,一眨眼睛BIU出一道解离射线。
巴瑟姆不闪不避依旧在狂笑,任由黄蒙蒙的射线命中自己的额头。
“哈哈哈,这是什么?我根本没有任何……”话音未落,它跟见了鬼似的面色大变,再开口时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惧意,当然更多的还是肉疼:“等等,这是什么!?居然能伤害到我的本体?不!我的斧子!”
巴瑟姆在主物质位面显化出来的斧头并没有用来挡解离射线,却悄然无声地碎成了漫天星光。结合它痛不欲生的惨叫不难猜出,陪伴了它多年,沾满了同族、恶魔、魔鬼鲜血,砍掉了无数敌人头颅的一对儿宝贝斧子从此就只剩下孤伶伶的一把了。
这就完了吗?
肯定不会呀,苏丁又是一发解离射线BIU出去,巴瑟姆哪里还敢硬接?来了个战术后仰堪堪躲了过去,可让它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从头顶越过的射线转了个弯儿又飞了回来,尽数没入了它的后脑。
这一下立竿见影,巴瑟姆不仅已经显化的半个身体被打回了黑雾形态,原本就是黑雾的大腿以下部位直接就消失了。
“噢,我伟大的贝利亚①!凡人世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可怕的存在?”巴瑟姆打起了退堂鼓。
伊凡看出了这一点,瞬间就急了。
“契约!契约!难道你想违背契约?你们魔鬼签订的契约不是必须要履行的吗?你不能放弃我!”
巴瑟姆犹豫了。伊凡说的没错,如果它这次违约的事传回巴托地狱,虽然不至于受到责难,但以后的日子肯定是别想好过了——那些表面上被它打服了魔鬼侯爵伯爵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勾搭起来一起叛变,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所有有志于从其他位面吸引信徒的魔鬼们肯定会把“巴瑟姆曾经违背契约”的事传个遍。到时它巴瑟姆,堂堂的地狱公爵,布局多年居然没能在主物质位面发展出哪怕一个信徒,丢脸都只是小事,实力的天枰也会因此而倾斜才是最最致命的。
可是本身契约就没有完全稳定,加上那个可怕的小东西一点儿疲惫的感觉都没有,该死的黄光不要钱似的一道接一道,把它寄放在伊凡身上的力量一点点剥离,连带着本体也受到了不算轻的伤害。
该怎么办?一口气消耗大半的灵魂能量强行突破位面壁障?还是冒着日后搞不好会丢掉公爵之位的风险及时止损?
这时,娜米突然笑眯眯的对伊凡说道:“谢谢你弗格森爵士,计划非常成功,菲尔娜女士(见注①)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嗯?什么?”伊凡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而得知了“真相”的巴瑟姆勃然大怒:“该死的肮脏的愚蠢的野狗,你居然暗中投靠了那个臭BIAO子!”
它迅速收回了伊凡身上的黑雾,投影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它准备开溜了。
重新感受到了疼痛的伊凡意识到自己被放弃了,他用比巴瑟姆还大的声音怒吼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你这比蛆虫更蠢,没头发更没脑子的侏儒!哈,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以此为理由逃跑而已!无胆的猪猡!”
“该死的蠢狗,是你违背契约在先,现在还敢骂我?去死吧!”只剩半个脑袋的巴瑟姆咆哮着,张开大嘴一吸,从伊凡和他那些打手们身上吸出了一团团不断扭曲挣扎的黑影——那是他们的灵魂,他们“违约”了,作为签约代价的灵魂自然只能任由巴瑟姆处置。
“还有你们这些虫豸般的凡人,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愚蠢的矮人,或许很久很久以前是……该死的,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过来砍下你们的脑袋当球踢!现在,先收下我的小礼物吧!”
巴瑟姆将伊凡的灵魂吸进嘴里咀嚼了两下之后,像吐痰一样又给吐了出来。
巴瑟姆的投影彻底消失了,但空气中的熔岩气息不仅没有随之飘散,反而愈发的浓重起来。它离开前吐出来的恶心黑痰蠕动膨胀着,苏丁小队扔过去的法术不仅没见到任何成效,反而被它吸收了能量,成长的速度更快了。
十几秒后,它变成了一个触及洞顶的硕大脓包,再几秒钟后,一头四米多高,体重目测超过350公斤的庞然大物破壳而出。
这是一头深狱炼魔,来自巴特祖族——巴托地狱主要族群之一,因强大的力量、邪恶的性格、无情但有效率的组织而恶名昭著。
它面相奇特且邪恶:獠牙、鲍唇、鹰钩鼻,鼻孔中喷出的气流带着点点火星,岩石般的皮肤上布满了突起骨质装甲,既怪异又难看。
它用略有些破烂的巨大翅膀将自己包住,看起来就像穿了一件风格怪异的斗篷。当它睁开燃烧着地狱火的眼睛时,空气中也出现了一簇簇赤红烈焰环绕着它。
“O'gluTe,KaPor!”深狱炼魔用魔鬼语咆哮着,同时拳头跟大猩猩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嘭嘭”的巨响。
见没人理它,深狱炼魔脸上露出明显的愤怒,它再次咆哮一声,果断展开了攻势。
一道漆黑的光环以深狱炼魔为中心扩散开来,被扫过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苏丁只觉心里莫名一重,能量的流动受到了一丝阻碍,再看娜米和米蔲两名法师,她们的魔力受到的影响似乎更大,两人共同维持的魔法结界光泽黯淡了不少。
在场的人都没有跟魔鬼交过手,完全不知道敌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幸好安汀的“大脑”里有部分还算详尽的资料。
“这是邪恶灵光,所有非邪恶阵营的目标都会受到压制,近战小概率造成攻击偏斜,施法者有极小概率概率会施法失败。”
娜米做出了指挥:“安汀继续解析敌人的能力,布丁就在这里保护我们,璐璐去纠缠住它,记住,你的任务是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千万不要想着怎么杀死它,一切以自保为主。米蔲,你给大家施放防护能量最好是防护火焰护盾,尤其要看好璐璐,在她支撑不住时和我一起全力进攻!喵大人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束缚住还有解除它的装甲,解离盾只给璐璐就好。我们没有牧师,必须要格外小心!”
“嗯!”
注①:地狱第四层弗莱格索斯前领主,现领主菲儿娜的父亲、情人。他把自己的权力移交给他最疼爱的女儿,表面上退居幕后,实则暗中集结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准备入侵第五层和第六层。由于菲儿娜沉溺于享受爱与痛苦的欲望以及在战斗中虐杀对手的快乐,无心权力,所以贝利亚仍然是第四层真正的统治者。
但“最近”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一直安于享乐的菲儿娜突然生出了野心,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名义上的领主而把一切决定权都交给父亲,她开始笼络下属,也开始在主物质位面发展信徒。
菲儿娜的野心动摇了贝利亚的利益,它们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愈发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