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没有政治意义,受邀的两位商贾便可大方出价,而一旦两位财力雄厚的商贾参与进来,价格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实际上当叫价超出三十三万两之后,就成了万隆商会的贾平与长兴商会的叶十,这二人之间的竞争。
经过一场激烈角逐,那面大镜子最终被长兴城首富,长兴商会的会长叶十以四十二万两的天价拍下。
而随着最后一件压轴宝物尘埃落定,整场鉴宝会也随之落下了帷幕。
一众宾客恋恋不舍地被安歌送出天宝阁,只有贾平和叶十被徐锐单独留了下来。
二人被徐锐领到雅间,关着门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离开天宝阁的时候,二人俱是满面红光,好似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第二日清晨,没有鞭炮,没有剪彩,天宝阁就这样悄然开张,可门外却早已排起了长队,门板刚一打开,立刻就有大批顾客冲入其中疯狂抢购。
不到半个时辰,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便被抢购一空,就连那些造型独特的桌椅板凳,装点之物,甚至墙上挂着的信手涂鸦也都被搬了个干干净净,好似经历了一场洗劫。
抢到宝物的人自然喜不自胜,逢人便要吹嘘一通,而来晚了的则捶胸顿足,长吁短叹,恨恨想着下次定要早些来买,一时之间能得到一件天宝阁的宝物成了长兴城里最值得炫耀的事。
其实天宝阁从筹备到开张虽然整整历时三个月,但时间依然十分紧张,由于商品种类繁多,徐锐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稳定的供应链,更别说是生产线。
除了个别商品之外,其余所有商品只是制作出一套样品,一来是验证技术,确定配方,二来也是为了把天宝阁的名声打响。
所以货架上的商品一旦卖完,天宝阁便只能尴尬地关门歇业,短期内没有补充到货的可能。
打从一开始徐锐便把赚钱的重任压在了开张之前的鉴宝会上,开张之后的销售反倒成了噱头。
好不容易送走几个骂骂咧咧的将军,徐锐连忙叫人关了店门,躲回后宅。
所有权贵之中就是这些兵痞最难对付。
像李光祖这些与刘异或杨渭元相熟的将领,大都不拘小节,懒得令人发指,他们才不会提前命人排队,一来便直奔徐锐,非要买上几件宝贝,要是没有就死缠烂打。
偏偏这些人又都是徐锐的长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弄得他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安抚,承诺过上几日带着宝物亲自上门赔罪。
等外面的人潮逐渐散去,徐锐这才有空好好盘点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得失。
从开春算起,他整整忙碌了三个多月,花掉了兵部的六万两预付款、刘异的四万两养老钱、两位王爷和黄正元的三十万两股本,以及王顺德送来的十万两孝敬。
加起来初步建立天河集团的成本竟然高达五十万两白银,堪称绝对的大手笔。
而不算范琨的承诺,昨日拍卖会上的四件宝物一共卖出了七十九万两现金,外加一座四万两左右的豪宅,加上其他宾客零星消费的七八万两,大概有九十万两的收入。
今日天宝阁被抢购一空,虽然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数字,但销售额大约会在二十万两上下,几个月的辛苦一共创造了一百一十万两的收入,除去成本之后,净利润竟然高达六十万两。
当然,这六十万两还得给股东分红,破落的袁家也需要一大笔钱来站稳脚跟,还有必须打点的京城权贵,真正能落入徐锐口袋的差不多只有十五万两左右。
可即便是这样,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啊……
徐锐幽幽地感慨一声,抬起头来,才发现天宝阁里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在自己身边,每个人都面带喜色。
“大家今天干得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了,从明天开始放三天假吧。”
徐锐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然后朝安歌点了点头。
安歌立刻掏出一沓红包,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工钱,只不过徐锐在应发的金额上加了一倍,美其名曰“奖金”。
从招收这批下人开始,徐锐就对他们进行不间断的洗脑,将“员工收入与企业业绩挂钩”等现代经营理念植入人心,只有这样才能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创造更大的利润。
不出意料,看到红包里的银票数额,下人们顿时出望外,排着队谢过徐锐,然后喜滋滋地去忙自己的工作,完全不用东家吩咐。
众人一走,大厅里便只剩下安歌和丽姬两人。
徐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烫金的帖子交到丽姬手上,笑道:“大长公主今日一早便给我连发了三张帖子,说是想请你到她府上小住半月,实际上是想让你教她那些婢女化妆的。”
“公主请我?!”
丽姬接过帖子,震惊地望向徐锐。
徐锐笑道:“你放心,大长公主肯定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不用跟她提什么要求,只需尽量处好关系便是最大的收获,至于你的那份酬劳我自会向她讨要。”
丽姬浑身一震,摇了摇头:“奴家不需要什么酬劳……”
徐锐撇撇嘴道:“说得什么傻话,做了事自然是要拿钱的,天经地义。”
说着,徐锐又将一个红包递给了她,里面装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薪资。
丽姬看也没看便将红包揣进了怀里,缓缓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她又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少主……”
丽姬猛地跪倒在徐锐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等她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又绽放出一抹笑容。
“是少主给了丽姬活着的尊严,您对丽姬恩同再造,从今日起丽姬便是少主的人,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说完,丽姬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红霞,也不等徐锐开口,便一溜烟钻出了房门。
“真是个可怜人呐。”
徐锐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惜一声,摇了摇头。
“少爷,我也能放三天假么?”
安歌搓着手,笑眯眯地望着徐锐。
徐锐微微一愣,掏出一张银票交给安歌道:“这是你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一会儿咱们去把你娘接出来住吧。”
安歌欣喜地点点头,展开那张银票一看,竟是整整一万两之多,顿时双眼一花,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
徐锐拍了拍安歌的肩膀,搂着他走出天宝阁,就好像几个月前搂着他走出家门一样。
“安歌,少爷教给你的那些学问你都用心学了吗?”
“自然用心。”
“嗯……生意做得越大,管理就越得跟上,从今晚开始,少爷我不辞辛劳亲自给你上课,你可不能偷懒哦。”
“少爷,不是说好放三天假么?”
“你想得美,少爷我都没假,你还想休息?”
“这不是赤裸裸的剥削么?”
“你说什么?”
“没……没有……”
“安歌啊,打今儿起咱们的事业算是正式起步了,今后这条路会走到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眼红它的人定然不少,所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啊。”
“少爷放心,安歌会一路跟着少爷,少爷走到哪,安歌就走到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