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闫君豪和戴维斯,巴里斯的加利特也已经来了华夏,还有姑苏的马玉川也几次三番邀请向南一同前往香江,再加上去年在香江认识的几个收藏家,熟人可不要太多。
熟人多了,就没有为了竞拍而参加拍卖会的感觉了,更像是朋友聚会,或者说是赶场子,期待感也就多了一些。
“熟人多了好啊,大家要是有时间的话,还可以聚一聚。”
闫君豪笑了笑,说道,“那行,既然你跟朱熙也要去,那机票什么的我来搞定,等到了后天,我直接坐车过去接你好了。”
向南点了点头,问道:“嗯,对了闫叔,戴维斯上次好像看中了一件北宋定窑黑釉鹧鸪斑葵式盘,你这边不会一点意向也没有吧?”
“我可能跟我老头子的爱好有点像,都喜欢陶瓷一点。”
闫君豪抬起手来摸了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中了一件清康熙黄地绿龙纹碗,我总觉得这种正黄色看起来很舒服,一眼就喜欢上了。”
黄地绿彩,是明代色地釉上彩瓷的著名品种,明代从永乐朝开始烧制釉上黄地绿彩器,一般是在烧造好的白瓷上用绿彩绘花纹,空白处用黄彩涂地,二次入窑低温烤成。
明代之后的各朝代烧制不断,尤其以明代弘治时期官窑所烧造的黄釉瓷器最好,多盘、碗等器形。器里白色,器外以黄釉作地,刻暗龙纹,所填绿彩色淡而闪黄。
现存的黄地绿彩瓷器以清代时期烧造的居多,喜欢收藏这一类瓷器的人也不少。
“这没什么奇怪的,收藏嘛,肯定得选自己喜欢的藏品,要不然,花一大笔钱竞拍下来一件自己都不喜欢的古董,那摆在那里还平白无故地惹自己不开心,觉得不值。”
向南笑了笑,说道,“既然闫叔有目标,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拍卖会上看一看这件黄地绿龙纹碗的成色怎么样,至于最后要不要参与竞拍,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反正也只是抱着去看一看的心态,向南倒是洒脱得多,至于闫君豪,也没太多兴奋之色,毕竟去年香江春季拍卖会的时候,他已经代替他家老爷子亲身参与过拍卖会了,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再参加拍卖会,自然要比之前好很多。
更重要的是,清康熙年制的黄地绿龙纹碗估价也就在四五十万之间,哪怕最后成交价翻了个番,那也才一百多万,对于他这么一个豪富之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有什么可激动的?
四个人边吃边聊,这一顿晚餐一直吃到九点多才算正式结束,闫君豪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向南说道:
“那事情就先这么说了,等机票买好了我再告诉你,明天你也稍稍安排一下公司里的事情,可不要人还没到香江呢,找你的电话就打来了。”
向南笑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离开酒店之后,戴维斯总算是跟朱熙分开了,这两人好像真的很有缘,在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聊得火热,也不知道他们俩都在聊些什么东西。
戴维斯和朱熙分开之后,朝向南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向,我们香江见!”
“香江见!”
向南也笑着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其实向南很想告诉他,其实后天不用等到香江,大概到我们公司楼下就可以再见到了,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人家只是告个别,自己也没必要这么较真。
等闫君豪和戴维斯离开之后,向南和朱熙也打了车,往公司方向开去。
看了一会儿车窗外闪烁着的迷人灯光,向南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朱熙,淡淡地说道:“明天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我们后天就要去香江了。”
“哦,好。”
朱熙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道,“咱们要准备点什么吗?”
“不用。咱们只是去拍卖会看看,又不参与竞拍。”
顿了顿,向南忽然说道,“哦,你要是想拍一两件古董送给你爷爷做礼物,那也没问题。”
朱熙将身子往后座上一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嘀咕道:“我都还在用我爷爷的钱呢,哪来的钱竞拍古董啊?”
“你没钱?”
向南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转头看了朱熙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那这么说,公司这两年的分红你是没拿到了?既然这样,那等咱们从香江回来以后,我再把你手上的股份收回来好了,反正你有没有股份都没钱。”
朱熙梗了梗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自己的钱,就不能存起来?我还得攒老婆本呢!”
“你可以啊,自己的钱攒着,花爷爷的钱。”
向南“啧啧”了两声,笑着说道,“人家啃老是啃爹妈,还是你厉害,啃老啃到爷爷头上去了。”
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出租车司机听了向南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熙:“……”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魔都企业总部办公楼楼下,向南付了车费下了车,和朱熙分开之后,就一个人踩着星光回到了家里。
换了鞋子,推开修复室的门,打开灯,大红长案上依旧空荡荡的,窗下的那台缂丝织机上,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其间,在灯光的耀射下,如同镜面一般闪着光。
这是一幅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缂丝画,描摹自南宋缂丝名匠沈子蕃的名作《梅鹊图》,至于向南之前缂织的那幅《山茶蛱蝶图》,早在前两天就已经完成了。
这段时间以来,向南每天下班之后回来,都会花几个小时时间来练习缂织技法,缂织技艺相较于前一段时间而言,要好很多了,这一点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出来。
不过,自己马上又要出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肯定就没办法再练习了。
今天回来得太晚,已经没时间练手了,向南在修复室里待了一会儿,就关灯离开了。来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他就早早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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