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杰三十年代初出生在中国东北一个铁道边的小镇,从小父亡母嫁,跟着爷爷奶奶过活。
两位老人与他相依为命,对他溺爱无边,他从小便养成了极端自私、好吃懒做、蛮横无理等许多坏毛病。
但他非常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爷爷奶奶拚命供他上学,一直到他读完初中。
就在他十五岁那年,两位老人先后弃他而去,双双撒手人寰,
没有了爷爷奶奶,郭槐杰既没了生活依靠,也没了大人的约束。
勉强成年的他,变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土地,爬上运煤的火车,开始到处流浪。
当时,RB人刚刚战败,东北解放,整个中国既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又处于空前的混乱状态。
各地帮派林立,各种势力粉墨登场,一些极为隐秘极其阴暗的组织沉渣泛起。
郭槐杰太年轻,对好坏对错还没有什么判断能力。
加上他好奇心强,喜欢异想天开,便被活动在山西、陕西一带的一个阴暗组织吸收为学徒。
他加入的阴暗组织,叫作“阴阳会”,也有人称之为“驯鬼帮”、“驭鬼人”等等。
一听名字,就大概知道,这是一帮不走正道的人组成的“邪魔歪道”。
但是,遇到这个组织并加入其中,反而正遂了郭槐杰的意。
他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超凡入圣的道路。
“阴阳会”,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研究阴间和阳间的帮会。
说透了,他们是研究阴间的“鬼魂”,如何为阳间所用的组织。
整个组织人数不算多,但分布十分广泛,可以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以特殊的方式找到他们组织的人。
“阴阳会”与平时所说的“阴阳”又大为不同。
“阴阳”是中国古已有之的一种职业。
他们为人看风水,寻找安稳和兴旺的墓地,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也让死者的后人和亲属心里得到慰藉。
“阴阳”是中国传统丧葬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实行土葬的地区可以说不可或缺。
当然,“阴阳”有时也替人看病,通过特殊的手段,安抚鬼神,化解人的恶运,俗话叫作“讲迷信”。
但是,好的“阴阳”不搞捉神弄鬼那一套。
因为他们懂得,人和鬼分属于不同的“天道”,各行其道,才能保持正常的“天道运转”。
若要人为地打破正常“天道运转”,终究会遭“天谴”。
这一点,就是“阴阳”和“阴阳会”的分水岭,是把他们区别开来的关键点。
之所以说“阴阳会”是阴暗组织,就在于他们的心目中没有“天道”,没有作人做事的底线,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和需要出发。
他们研究“鬼魂”,就是要利用“鬼魂”为自己谋利。
他们对待“鬼魂”不择手段,对待世人,更是不择手段。
郭槐杰入会之后,主要学习了炼制“婴鬼”的一套方法。
他们找来不足月份提前出生的死婴,对其进行炼化。
炼化过程复杂,不必一一赘述。
这些婴儿只具有一股先天之“灵”,因尚未入世,没有正常人的意识,根本不可能辨别是非对错,谁供养就为谁所用。
这正是“阴阳会”或“驯鬼帮”看准的地方。
郭槐杰在“阴阳会”中一共学习了四年,跟着那帮人走南闯北,增长了许多见识,人也慢慢变得成熟阴险。
新中国建立后,随着毛伟人一句“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号召,全中国兴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破除封建迷信运动。
在这场运动中,郭槐杰的师父、师兄弟等等,有的因犯有人命被处死,有的被劳动改造,一霎时“树倒猢狲散”。
“阴阳会”这一丑恶阴暗的组织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只有郭槐杰最为聪明,摇身一变,成了西南某县级医院的一名中医针灸大夫。
中医学说和阴阳学说都出自于《易经》,可以说是一个根上开出的两朵花。
郭槐杰在“阴阳会”时,也学习了一些针灸术,有时把针灸术同捉神弄鬼结合使用,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
实在说,他也曾经治好过一些疑难杂症。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进入医院成为大夫的原因。
如果说从这个时候开始,郭槐杰好好学医、好好作人的话,他说不定也能像正常人那样,过上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但他天生就不是那样的人。
“阴阳会”的学习和经历,让他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筹,应该更加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他利用医院工作之便,寻找死去的早产儿,又秘密炼制出了“婴鬼”。
他为这“婴鬼”取名虎婴,晚上在宿舍用“香马”供养,白天将其装在瓶子里带在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话没错。
他供养的“婴鬼”能耐日益强大,可以完成许多人们无法想象的任务。
比如,他懒得去打饭,便让虎婴去职工灶上偷肉偷馒头。
他缺钱花,只要瞅准那个商店晚间存着钱,便打发虎婴去偷。
反正只要虎婴出马,这些小事都是手到擒来,这更助长了郭槐杰好吃懒做的坏毛病。
当然,虎婴也不是白服务,随着虎婴长大,也生出了许多怪异的爱好和需要。
比如,牠喜欢所有亮晶晶的东西。
开始郭槐杰搜集了一大堆破玻璃供奉在宿舍,但牠很快厌倦了。
后来,郭愧杰便和牠一起收集女人的手镯和项链。
没想到,竟然由此出了事。
有几个同事发现郭槐杰啥都不干,却有吃有喝,花钱如流水,心中生疑。
那几个人利用郭槐杰出外的机会,撬开他的宿舍,看到了满屋子的手镯项链,其中几条,正是本医院的职工和病人丢失的。
这下子算闯了大祸,郭槐杰被当作贼和坏分子,在全院受到批斗。
之后,他被县医院开除,沦落到一个偏避农村,当了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是新中国特有的一个职业。
在缺医少药的农村,赤脚医生曾经在历史上发挥过不可替代的作用。
若郭槐杰好好当一个赤脚医生,为群众好好瞧病治病,从此重新作人,积善行德,也能在困难农村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但,那是不可能的!
郭槐杰只在村子里呆了半年,就“屁股底下长弹簧——坐不住了。”
他悄悄逃出村庄,怀揣虎婴,开始浪迹天涯。
他打听哪个村有人得了疑难杂症,便去帮人治病。
他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和虎婴的能耐,一路流浪一路替人看病,也确实看好了一些病人,混了个走哪都有吃有喝。
在此其间,郭槐杰一个最大的坏毛病逐渐暴露了出来,就是好色。
按说,他二十多岁的人了,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儿育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说不对。
但他不,他好吃懒做,不想承担女人和家庭哪怕一点点责任和义务。
他只想不断地得到漂亮女人,而在满足他的欲望后立即抛弃。
他走遍城乡,由于他的医术,也得到了不少女人的好感,甚至一些女人觉得此人神秘莫测,十分爱他。
但他从未想过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成家过日子,也没有珍惜过其中任何一人。
就这样像“猴子掰包米”一般,吃一口,扔一个,走一路,爱一路,弃一路。
其中几次,他与看上的略有姿色的有夫之妇勾搭,被人发现追打,都是虎婴背着他一路奔逃,每次可算有惊无险。
他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一路不断给人看病,不断骗色骗钱,出了问题就逃,混过了四十岁,直奔“天命”之年。
终于让他在四川遇到了一个“硬茬”女人。
这女人是姿色上乘,风情万种,可惜命运不济,刚刚结婚,男人就出了车祸。
她得了一种怪病,医学上可称之为“癔病”,动不动犯病传说,说的都是死去丈夫的事情。
她的家人通过别人找到了郭槐杰,请他医治。
郭槐杰一见面就看上了她的美貌,再一看她得的是“癔病”,是他最擅长医治的病,便满口答应。
用了十天时间,女人的病彻底好了,也爱上了郭槐杰,两个人已经跨过了“界河”。
一起不明不白生活了两个月,郭槐杰旧病复发,想要离开。
女人早就有所觉察,两天前她用酒灌醉他,弄清了他最大的底牌是虎婴,便把装着虎婴的玻璃瓶偷走,藏了起来。
郭槐杰讨要玻璃瓶,女人死活不给。
她说郭槐杰必须同他结婚,等有了孩子,她才会把玻璃瓶还他。
两个人越吵越凶,最后直接动了手。
女人拿出切菜刀以自杀要挟郭槐杰,不料丧心病狂的他竟然顺水推舟,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