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若不是这些人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我谯不畏今日一早便已事成!你以为你还能高卧于此吗?!……锦织公主……呵呵!未曾想到,我谯不畏机关算尽,最终居然会败落于一名女子之手!可笑……真是可笑啊……”
只听这谯不畏一边自嘲自笑,一边是不住的唉声感慨道。武维义听罢过后,却是与他反驳道:
“天道有常,你既是行此悖逆之事,如今即便不是被我们撞见,你也注定是成不了事的!你就当真以为那巴王雅尔丹就果真会将这朱提侯之位赏赐于你?你这又何尝不是痴人说梦?!”
谯不畏一听,瞬间便是止住了笑声。只见他是一脸惊慌的朝着武维义看去:
“你!……你说什么?!”
武维义站在一旁,却是不住地摇头,并是继续言道:
“如今巴王雅尔丹能够尽得蜀北王畿之地,乃是得益于蜀王杜疆与蜀中宗亲之不和,巴人这才是有机可趁!……杜疆以蜀王之尊尚不能幸免,又更何况是你这个蜀国叛臣?……你一来无有国人之根基,二来又是向贼首俯首,只怕你是未承得爵位,便早已是被各方认定为宗室贼子矣!届时,倘若巴王雅尔丹再是来个落井下石,尽数收缴蜀南之地,届时你却又该何以安身?!”
“不......不会的......朱天宗师答应过我,答应我承袭侯爵!雅尔丹也非嫡子,却也一样得宗师之力承袭了巴王之位!既是如此!我这小小侯爵之位却又能算得了什么?!”
武维义、杜宇和墨翟一听到这朱天宗师,便是不禁又是一阵脊背发冷,毛骨悚然起来!只见他三人站在那是面面相觑:
“朱天宗师......果然是他!”
朱提侯见他三人神色却是有些异样,便知其中必是有些缘故。但是碍于这逆子谯不畏还在,也不便多问。于是朝着那些侍卫唤道:
“还愣着作甚?赶紧将这忤逆之徒给寡人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寡人择日便要将他枭首示众!”
“诺!”
侍卫长戌僰听得朱提侯的这一声命令,便是赶紧将谯不畏给押了下去。谯不畏自知是死罪难逃,却也显得是坦荡了起来。只听他是一边走着,一边仰天发出阵阵的狂笑声。只把在场的人都给笑得是不寒而栗......
待那谯不畏被押解下去之后,只见朱提侯又是转身过来,与杜宇他们三人作揖答谢道:
“宇儿!诸位侠士!今日寡人得以侥幸生还,全是仰仗诸位的鼎力相助!寡人在此,先行谢过!”
杜宇出于礼节,便是立即又还了一礼:
“叔舅能够安然无恙,宇儿便是心满意足!如今夜色已深,若无他事,宇儿这便告退……还望叔舅能够好生歇息……”
朱提侯听杜宇是要告辞,便只是独自哀叹一口,颇有些无助的说道:
“经此一夜,寡人这心绪一时也是极难平复……哎!……老啦!看来寡人真的老啦!已经经受不住……这种风波浪涌啦……好吧!既如此,你们也便是早些回去吧!路上要多加小心……待到明日正午,寡人便在宫中设宴款待各位,以为答谢之礼,届时还请诸位务必前来一叙……“
杜宇和朱提侯如此这般的又是寒暄推就了一番,便是与武维义和墨翟一起向朱提侯行礼作揖,从朱提侯的寝殿是告退了出来……但是,这一路之上,杜宇只见武维义似是有些闷闷不乐,却又不知是何缘故?
“武郎?......武郎?!”
武维义想事想得出神,杜宇竟是连着唤了两声才将他给唤了回来:
“哦......宇儿唤我?……是为何事?”
“自寝殿出来之后,武郎你便一直是沉默寡言,不知可是在想些什么棘手的事情?”
其实,武维义此时倒也的确是有些闷闷不乐的,但是他如今所想的那些东西可不见得是杜宇和墨翟都能理解得了的。但见他是摆了摆手,与杜宇分说道:
“哦......也无他事......我只是想起方才在寝殿之上,那谯不畏说他也曾为侯爷出生入死,这才拼来了这‘谯不畏’的一氏一名!......想到此处,武郎不由得是有了些许的感慨......”
杜宇听得有些懵懂,这些于天下间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却又不知如何会使得武郎做此感慨?杜宇在一旁也不说话,只待武维义继续说道:
“这谯不畏......倘若是往后晚生个一两百年!或许......命运便会真的大不相同......只可惜,如此的平民将才,于此处却是只得做出此等忤逆之事以博取功名利禄!而且......更为可悲的是......无论成与不成......他都将是万劫不复!而这......或许便是他的命运吧!”
杜宇和墨翟此时却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他们又怎能得知这百年之后却又是一副如何的光景?但是,杜宇虽是不能全懂,却也是心思极为敏锐,竟是从武维义的这一番话语中,给曲解出来另一番外话之音来:
“哦?呵呵!我道武郎是在担心何事?!武郎可是忧心宇儿乃是蜀国公主,却是与武郎名份不相当而坏了礼数?呵呵......武郎真是多虑了!宇儿早在郫城之时,便已是认定了武郎!将来,若是真能够得偿所愿,将我王兄救出,蜀国复兴。宇儿便与武郎回到秘贤村,只做一对田园夫妇便是最好不过!”
武维义听罢,大惊失色。其实,此时武维义所思虑的这些个关于“世卿世禄制”的是是非非,完完全全是出于一种“历史学家的情怀”。却是根本没有想到杜宇所说的这一出!而且……杜宇的这一番肆意揣度,却是将他说得是面红耳赤,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墨翟在一旁见到武维义的这番窘境,却是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杜宇姑娘......你瞧!武先生这脸呐......又是被你说得通红通红的了!有趣有趣……哈哈哈!”
他三人就这般一边走一边是在街巷之上小声说着话,由于是已然夜深,城中各处皆已是万籁俱静。待他们回到了官邸处。三人便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内歇息去了。
翌日凌晨,墨翟与武维义便依旧是如同在秘贤村时一样,早早的便在院内是对练起了剑法。
而此时的杜宇却是着实有些不习惯了起来,经过三个月恬静的田园生活,杜宇其实早已是养成了事必亲劳的习惯,一些原本是下人们干的那些劳活,杜宇其实都已经是有些做习惯了的。
然而在此处官邸内,杜宇虽也同武维义他们一样起了个大早。但是当她一觉醒来,却发现屋里屋外的杂活却是都已被那些下人们给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而她自己却又成了那个什么事都无需操持的贵人了。
杜宇闲来无事,却又不想打搅武郎他们练剑,于是只能是在庭院内四处走动发呆。此时此刻,杜宇的心中倒是更有些留恋起在秘贤村时那样,恬淡悠然的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