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维义和杜宇等人听得巫主在身后又是传来一身叫唤,便立即止住了步子,并是回转了过去:
“哦……却不知巫主唤住我等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只见九黎尤女是疾步赶上前来,又极为恭敬的和颜与他们众人言道:
“哦,也无甚事要紧。只不过按理说前几日便应该是我族的火祭大典,却不曾想是为这一场大难所阻……本姑原本便是打算待得是回寨之后,便要补上祭典……今日我族之所以能够是幸免于难,亦是全赖诸公鼎力相助!……因此,倘若诸位贵客不嫌弃,待得今日月明之时,尤女想请诸位是能移步祭天台,一同前来参加我僰族之拜火夜祭之典!……”
武维义与众人听得柯迩震西传译之后,得知巫主是这一番的盛情相邀,倘若说是不去那未免是太驳她颜面。因此,他们四人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由柯迩震西是代为点头回答道:
“好吧!……既是弟妇的一番好意,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这几日于山上住着,却是一身的怪味。待得我等是先洗去这一身的腐味,晚些必来赴祭!”
应过了巫主的盛情相邀之后,武维义等人便是径直来到了屋外……在那间屋子内闷了一天,这好不容易是出了门,顿是只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哎呀!……本豪自从是出了朱提关至今,这一连是好几个日夜,每天可都是过得不安生……如今诸事已了,却是好久都不似如今这般的轻松自在呐!”
只听此时柯迩震西是一边伸了把腰,又一边是如此言道……这也难怪,毕竟这一连数日,柯迩震西与武维义几乎都是在林间,亦或是山上凑合着。而且,自是来了僰寨之后,也确实是纷争不断,更是没得过半分的闲暇!
“哎……若是如此说来,只怕是又要令柯迩大哥失望咯!”
就当柯迩震西是在那里颇为懒散的走着,却又听得杜宇是与他如此俏皮言道,倒是把柯迩震西给弄得有些是云里雾里。
“嗯?……宇妹却又是何出此言呐?”
只听杜宇是一边小步走着,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柯迩大哥这几日可有与自家族人有过联系?”
柯迩震西一听杜宇如此问,便是立刻明白了过来。定然是自家人赶去了朱提关有要事相告。只见他立刻又是神情凝肃了起来,并与杜宇是急忙问道:
“这……确是不曾有过联系!……本豪只管是叫他们若有急事便赶来朱提关相报……不过,我这一路自朱提关出走至今,也已是有了十几日光景!难道……宇妹是得了什么消息?莫不是我族中出了事故?!”
只见杜宇亦是立即与他是点头言道:
“确是如此……妹在朱提关留守之时,确是陆陆续续来了几波羌人前来寻你……据说是那巴王雅尔丹退回鱼凫城之后,如今已是在那里集结兵马,好似是要征讨你们羌部!因此只怕……柯迩大哥你又是一刻都闲不下来了!还是及早回去主持大局为妙!”
柯迩震西一听,得知竟又是那巴王雅尔丹在那为非作歹,意欲祸乱百濮!不禁又是火冒三丈,大怒言道:
“想我羌人与他们巴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挖他们的巴盐井,我们管我们的牛羊马,两边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却又为何是要与我们交恶?……这些家伙却究竟是想作甚?”
武维义听得柯迩震西的这一番怨怒之言,便是与他言道:
“只怕此事亦并非是如此简单。如今蜀国之仇未报,那雅尔丹却又是要蓄意开罪于羌氐?显然是与常理不符!……况且,兄之羌部是以游牧为生,素来居无定所。而那些巴人若仅以步战伐之,亦可谓是难度不小……而我等与雅尔丹也算得上是几番交手,依为兄所见,那雅尔丹好歹也是个知兵的主。因此,如今却犯下此等兵家大忌,却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呐!”
只听武维义是如此言道,柯迩震西、杜宇和墨翟则皆是在那点头称是。尤其是柯迩震西,此言听罢,便是立即又甚是急切的与武维义问道:
“嗯……兄之所言,确是有些道理。那既然是如此……依兄之见,那雅尔丹如今却又是为何要来伐我羌人?”
武维义只听得那柯迩震西是抛出了此问,他却亦是完全没有主意:
“维义亦是不知其缘由……不过,无论如何,维义觉着柯迩兄弟还是及早赶回为好!……倘若真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岂不糟糕?”
却见柯迩震西此言听罢,竟是突然又没了声音。而他那双眼睛,亦是往杜宇那边移去……其实,柯迩震西此时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杜宇却又会如何不知?只听杜宇是在那里与他是宽慰言道:
“柯迩大哥只管是放心去吧!宇儿这一路上有武郎和翟小弟照应着,绝不会是出什么乱子的!……柯迩大哥你毕竟是白马羌的羌豪,此时若是受了宇儿的牵连,万一是出了什么状况,却又叫妹如何能承受得起?!”
柯迩震西虽亦是极为不舍,但也知此事若非他去出头,却是无人能够掌控得住的……而且他亦深知,这宇儿的心思如今就已是全在那武维义的身上。可想而知,此去一别,待得他们是自夜郎讨兵而还,却还指不定是已成了什么样子……
念想至此,柯迩震西又是突然没了好脸色。但是毕竟杜宇在场,却也不敢是在此直言明说,只得是转身过去又是装模作样的与武维义是勾肩搭背的言道:
“哈哈哈!……宇妹既是有维义兄辅佐,本豪可也是放心得很呐!……维义兄,我柯迩震西的心思想必你也最是清楚明白不过的了!……宇妹她好歹也是蜀国的公主,这一路上,你可得好生‘看护’着……可别是让人动了她一根毫毛啊!”
而武维义亦是不傻,一听得柯迩震西此言,他便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柯迩震西……何时却也学得是这般的隐言晦语来?……而且他却是将我武维义给当成了何人?难不成还会做出趁人之危的恶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