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高程度的发烧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艾莉雅问道。
妇女闭上双眼,她把努力把思绪带回过去,拼命的回忆自己刚刚得病的那一天,深怕时间久了让眼前的“神官老爷”不高兴。
“不要紧张,慢慢想。”
艾莉雅的声音犹如春天中沐浴着太阳的春风,轻轻的吹拂在油绿的草坪之上,仿佛可以让人放下心中所有不平、不安的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放宽了心。
奈特德不留痕迹的撇了艾莉雅一眼,他察觉到这句话里面夹杂着一些东西,但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只能靠直觉的判断出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坏处。
女孩的声音温柔的宛如涓涓流淌在耳边的小河,浸润了妇女不知所措的内心,她眉头放松下来,缓缓地吐出自己记忆中的一幕。
“六天前,我和往常一样在早上六点时打开我的杂货店,那一天的生意和以前一样冷清,除了周围几个常客偶尔来店里购买一些小东西之外,基本就没什么人来了。在晚上我要打烊时,一个穿着黑衣服、头顶着黑帽子的人走进我的店里,他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好像怕别人看到他一样,即使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我也敢肯定他绝对不是贫民区里面的人。”
“但那时候我没管那么多,收拾完杂货店,我就回到这间屋子里面,然后突然间开始头晕眼花,吃了好几粒感冒药都没用,再往后的我就不知道了。”
妇女说完眼神畏惧的看着在一旁沉思的艾莉雅,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有没有帮助到两人。
“那个黑衣人买了什么?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艾莉雅问道。
“只是普通擦拭伤口用的沙沙水。”妇女摇摇头,脑海里一丝细小却明朗的线索一闪而过,她恍然抬起头说:“还有一股臭味,就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就像水滴滴入湖泊而乏起一丝涟漪,这被一层层灰色迷雾遮挡起来的案件,在艾莉雅心中也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明朗起来。
她把妇女巍巍颤颤的双手牵起来,对上面浓重的污垢视而不见,接着轻轻的打开妇女的双手,把一银郎放入手心之中,再把妇女的双手合了起来。
“谢谢配合,这是配合调查的酬劳。”女孩微笑说。
“我怎么敢收大人您的钱....”妇女慌张的说,她着急的想把这颗银郎还给艾莉雅,但却怕自己肮脏的双手玷污了她,妇女的手就这么浮在空中不知道放哪才好。
“没事,这是你应得的。”艾莉雅说着拉着奈特德走出这个泥土屋,只留下在里面不知所措的那对母子。
她可以给予这对母子更多的钱,可对一个贫困又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人来说,太多的金钱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奈特德看着艾莉雅脸上浮现出的迷之微笑,忍不住的问道。
“是养魔人,一个常年与深渊恶魔交易的人。”艾莉雅说,“养魔人为深渊恶魔提供灵魂或者尸体,而深渊恶魔为养魔人提供魔物或者力量,两种生物互惠互利。但只有低层的深渊恶魔才会不要面子与人类交易,高层的深渊恶魔最不屑的生物就是人类,只有像小贵族那样找到有关它的黑魔法书,然后用大量祭品才能被人类召唤出来。”
又一个新的名词从艾莉雅嘴里蹦了出来,奈特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时间看一看有关黑暗生物的书籍了,不然每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都要艾莉雅为他解惑,这身为男人太没面子了。
罗迪翁和他的小队还在路口等待着两人,罗迪翁闭着眼睛依旧坐在那块老旧的大石头上,至于他的小队则在离路口有点远的地方,因为贫民区的臭味在飘到那里就会被城市里清新的空气给击溃。
奈特德猜想,如果不是任务要求,就算是为民服务的他们也不愿意进来这块区域吧。
“牧师小姐,调查的怎么样了?”罗迪翁站了起来,盔甲发出咔咔的声音。
“是养魔人,我估计蛊惑魔早就被养魔人给带走了。”艾莉雅说。
“是吗。”
罗迪翁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口气到不意外,他走到还在地上抽搐的平民旁边,哐当一声,佩剑从腰间拔了出来,他高举佩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亮、刺眼的光芒。
“愿玛莎宽恕你的灵魂。”
罗迪翁说完那这句话,奈特德只看多银光闪过,然后就是一道红色的血柱从那人的脖子上喷洒出来。他终于停止了抽搐,可代价确是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奈特德不解的问道,那人明明还有存活的机会。
“养魔人是最机灵、最狡猾的职业之一,他们为了躲过搜查,甚至可以在粪池里面待上三天。等我们找到养魔人时,这个人的灵魂早就被蛊惑魔给吸收了,到那时候他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与其让他这几天承受灵魂被索取的痛苦,还不如现在给他个痛快。”
“他也不会白白死亡,我会和我的小队在城里加大搜查力度,把那个养魔人从他的魔窟之中抓出来。”
罗迪翁走出去,他的士兵也井然有序的跟在他的后面,整齐且富有节奏感的碰撞声再一次回响在林月城的街道上。
“他说的并没有错,一只蛊惑魔完全吸食正常人的灵魂大概要三天时间,就算到那时候把蛊惑魔杀了,救回来的也只是一个失去智商和意识的傻子。”艾莉雅叹了一口气说。
两人也走出贫民区,带有花香与食物的味道钻进奈特德的鼻子里,与贫民区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因为和贫民区靠的很近,这附近也没有其他商家,没有人会选择在这里做生意。
奈特德在这期间回头看了一眼尸首分离的尸体,赤红的鲜血抛洒在棕黄色的土地上,显得格外醒目。再过不久就会有清扫人员经过这里,到时候这里就什么也不会剩下。
没人会去在意这里刚刚死了什么人,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