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把酒杯中的酒都喝下去,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昂扬过,看东西也感觉更加清晰了,身体中似乎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使得他有一种仰天大喊的冲动。
高升事前真没想到小白的酒会如此不凡,否则他不会那么唐突的讨酒喝,本来是想寻机拉近关系的,没料欠下了一份大人情。
高升慢慢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向后退了半步,接着向小白深深鞠躬,随后说道:“多谢白叔。”
小白没有避让,也没有回应,好像他受得起这一礼,仅仅是瞥了高升一眼。
“白叔,我先走了。”高升说道,他转身向酒吧的大门走去,眼角从谷老身上扫过,见谷老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总不好冒然过去打扰人家,只得继续向外走。
高升距离酒吧的大门还有几米远的时候,谷老的声音突然飘飘忽忽的传了过来。
“你去哪里?”
高升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当然是去给您老收债了。”
“刚刚吃了一次亏,还敢去?”谷老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正因为吃过一次亏,所以我不会再栽跟头了。”高升说道:“我这个人记性一向很好。”
“有把握?”谷老说道。
“收债是要用脑子的。”高升说道:“给我五天时间,做些布置,我敢保证,肯定把这笔债给您收回来。”
“你第一次去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谷老露出了讥诮的笑意。
“咳……”高升有些尴尬:“我是第一次面对面与那季刚打交道,不知道他的本事,现在我已经了解了。”
“有信心就好。”谷老点了点头,接着话题一转:“奇怪了……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我想要问的太多太多了。”高升苦笑道:“可现在不是时候。”
“有意思……”谷老顿了顿:“为什么不是时候?”
“举个例子说吧,我在街上走,遇到了一个陌生人向我问路,我会告诉他大概的方向,如果换成朋友向我问路,我会仔仔细细的告诉他,甚至还可能亲自把他送过去。”高升说道:“此刻我在您老面前,应该和街头上的小猫小狗差不多,是无足轻重的,但如果我能把这笔债给您收回来,证明我有用,您老就会高看我那么一点点了,那时候我再问,效果当然要更好,收获也更多。”
谷老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化,他上下打量了高升一眼,好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高升,随后点点头:“好,那我就给你五天的时间,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栽培过不少年轻人,但象高升这样人情练达的,是第一次遇到,小小年纪,便如此知进退、懂分寸,很不容易。
高升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一件事还请您老不要隐瞒,季刚胸前的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件护身法宝。”谷老说道。
“法宝?”高升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传说故事里才存在的东西!
“万物皆有两面,所以存阴阳之分。”谷老说道:“我用来保护你的,是天下至阴的力量,而那件护身法宝,拥有天下至阳的力量。”
“可是……”高升又犹豫了一下:“当时季刚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本准备突然出手,他怎么可能反应过来,动用了他的法宝?”
“因为你动用了契约,那件护身法宝是感应到了契约的气息,才会自主发动。”谷老说道。
“那我不动用契约就没事了?”高升说道:“假如我当时上去给他一个耳光,会不会被他的法宝攻击?”
“这个……不会吧……”谷老没想到高升会问这样离奇的问题,思索了一下,又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还没有开始修炼,所以肯定不会。”
“明白了!”高升用力点了点头:“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谷老的神色显得有些恍惚,他看好高升,是感应到高升的运脉超乎常人,无法推算,并且准备把自己的法门交给高升,让高升继承这座府邸,因为他和小白的力量即将损耗殆尽,阴殒阳消,归入虚无,最多一、两个月,镇天府就成了无主之地,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更合适的继承者,高升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其实他对完成契约是不报多大希望的,让高升去试一试,开开眼,知道原来这片天地中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总归是一件好事。
不过,高升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莫名受到了感染,真的能做到么?难道他还有死局得活的机会?
谷老干咳一声,压抑着内心的波涛起伏,随后说道:“我救了你,你总该谢一谢我吧?”
“大恩不言谢。”高升说道:“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你谢了我,那我的酒就是小恩小惠喽?”小白的话音突然传了过来。
“这……白叔,何必难为我呢……”高升干笑道。
“是啊,小白,你没事难为他做什么?”谷老不悦的皱起了眉,接着在高升的肩膀上拍了拍:“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等高升离开了酒吧,吧台内的小白长叹道:“我跟了您老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么快你们就是自己人了?我成了外人?”
谷老神游物外,似乎没听到小白的抱怨,良久,他突然转身:“小白,你说……他真的能完成契约么?”
“不知道。”小白说道:“我只知道如果他做成了,未来肯定要比您老强得多,毕竟您老折腾了近十年,也毫无收获啊。”
“废话,我是这些年运道越来越荒败,换成二十年前,我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那季刚碾死!紫阳玉佩也别想保得住他!”谷老喝道。
“那对。”小白连连点头:“您老怎么不说换成一千年前,吹口气就能把万宁城毁了呢?”
“你……”谷老被怼得不轻,随后发出哀叹声:“想当初我在季刚身上报以了那么大的期望,可恨可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到处都是这等丧尽天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