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菁然怔然看着张一的侧脸。
虽然肤色还有些苍白,但不得不说,这是一张能挖大多数人墙角的侧脸。
在豪华的B16上,在缤樱汇茗士居,在空乘站在东野大学在老汤记,井菁然都怀着不同的心态看过这张脸。
每一次都有新发现,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触。
吃完鱼粥,井菁然很自然的伺候可乐,给猫主子擦爪子擦嘴。
可乐惬意着,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表情。
这个女孩虽然心思复杂,但却聪明伶俐。
而且她还有爱心,善良并没有完全泯灭。
小丫鬟还不错。
收拾妥当,井菁然对张一说,“我们出去走走,我想多看看这里。你知道的,如果哪天一着不慎,可能连这种地方我都没有容身之地。”
张一看到外面雨几乎停下了,就点了点头。
大概是很多年没有爬过这么多层楼梯,井菁然鼻尖微微渗出汗水。
走出大门,她看了看低垂的阴云,扭头跟张一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张一提着伞看着她,心道有什么事,不能在通讯中说,非得见面。
“第一件事,有人找到我,想买那口云龙二符兵。”
“他还想通过我,取得你的联系方式。”
井菁然将那日分手后在宿舍前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张一没有说话,只看着井菁然俏目,眼睛眨也不眨。
井菁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当然没有告诉他。”
张一这才点头说道:“你做的对。这件二符兵对于老汤记来说,是一件极丢脸的事情,越少有人知道越好。他们肯低价售卖给我,不消明说就是想堵上我们的嘴。现在怎么可能扭头将消息放出去,让人家来找我呢。所以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张一仔细想了想,确认自己从未有跟这样一个中年人打过交道。
如此一来,便有些警惕。
“第二件事,我想说一下你跟兰公子的事情。你知道,明天就是他的18岁成人礼。”
看到张一冷漠的眼神,井菁然有些气愤,但随即平和下来解释道:“我可不是他的说客,也没这个资格。实际上,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张一点头表示相信。
井菁然心中稍稍安慰。
她这次来,很是冒失,也很纠结。
理智上告诉她,要远离这个看似外表冷静实则内心疯狂的小男生,避免招惹祸端。
但是这男生确实生的好看,而且身上有种种神秘,对她这种年纪的女生,是一种无可抗拒的吸引。
她虽然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跟心智,可以抗拒各种各种花心大萝卜的追逐诱惑。
但是她还是莫名觉得这个男生令人心安。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生在发现她的秘密后,没有去要挟她的缘故。
她只能这样解释。
于是她皱着鼻头,弯着眼睛,格外严肃的说道:“兰公子,嗯,兰亭胥,他今年才十八岁,连生日还没过,却已经是大三学生了。可实际上,他前几年是在国外上大学,你也知道的,就是鼎鼎有名的莫克大学。那是比东野大学更出色,更具有国际声誉的西陆顶级大学。”
张一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些东西,当日在茗士居他已经听说了。
现在井菁然再度提起,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井菁然睫毛微微翕动,稍稍满意于张一的姿态,她声音依旧清脆:“在莫克大学镀金好好的,他为什么会回来呢?”
她脸上露出些冷笑,声调也稍高了一些:“那是因为他不得不回来。”
“他在莫克大学的一场剑赛中,使用了超标的符剑,将杜克桑家族的三号继承人,维克托.杜克桑重伤。而更深层原因,要追述到一个女生的身上,因为争风吃醋。”
“维克托.杜克桑在两天后不治身亡。杜克桑家族随即发动人手,封锁了莫克大学,要杀死他。”
“在兰家客卿的护卫下,以及一些外力的帮助下,兰亭胥灰溜溜的逃脱出围困,从雾都纽尔偷渡回来。”
“受此事波及,雾都纽尔的夏联留学生及商人,在暴乱中死亡不下百人。”
“然而在兰家的操作下,东野对此作出的官方声明中,他却成了东野的人杰,是反抗西陆黑暗势力的英雄,因而大受褒奖。”
“真相却是,他只是为了女人,色令智昏下的私愤。不但得罪了一向与夏联交好的杜克桑家族,而且还在出逃的过程中勾结了邪恶冷月家族的吸血鬼,献祭了自家的客卿。”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个肆无忌惮的疯子。我觉得,你跟他作对,是殊为不智的。”
“你既然跟青青大人相识,完全可以温和的解决矛盾,而不是去做出不理智的疯狂举动。”
张一沉默了会,才开口:“我只做我能做到的事。在这东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贫民走夫,无论是谁,活着才是最大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强要去做,会危及性命,那就不去做。”
看着井菁然,张一问道:“你觉得我目前这样子,还能做什么?”
井菁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觉得你能去送死。”
张一摇头说道:“我是佛系。”
然后他骤然警觉,发现从小巷转角走出来一个人。
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圆帽,嘴上戴着白色口罩。
从外露的皮肤光滑程度来看,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
他似乎听了很久,用一双阴鸷而恶毒的细小眼睛看着两人。
就像毒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