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的弟弟李从善只是二十七八岁,长得一表人才,儒雅大方,谈吐风雅,风采一流,说话更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赵普和一众大臣接上南唐使团,两下里谈笑风生,携手入城,便见东京城街道宽阔、市井繁荣,河下粮船蚁集,街上不见执仗兵丁,坊市兴旺,万货云集,一派祥和气象。
李从善等南唐人看在眼中,不禁暗惊宋国发展之迅速,遥想当年,南唐最盛时幅员三十五州,地跨赣、皖、苏、闽、荆、湖,人口七百万,兵强马壮,如今此消彼长,竟衰落一至于斯,不禁暗暗唏嘘不已。
赵普一路笑着和李从善闲谈,带着鸿胪寺一众文官将南唐使团送进礼宾院,让他们先沐浴休息,说好晚上大宋皇帝陛下在宫中亲自设宴款待,此事才算暂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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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轩刚刚将石保吉送到门口,鸿胪寺的一名小吏上门了,带来了朝廷的命令,让他去宫中参加今晚上陛下对南唐使团的国宴。
黄知轩大为意外,怔了一下,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道都有何人参加晚上宴会。”
小吏连忙说道:“不敢担当黄大人如此之称,据小人所知,朝中从四品以上官员和部分勋贵作陪,另外陛下吩咐鸿胪寺将京城内外有功名和有官身的大才之士都请去参加今晚上的国宴,现在时间不早了,大人还是早些出发,”
黄知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兄弟相告,在下现在便出发。”
“那小人先行告辞。”那小吏向黄知轩一礼,便匆匆离去。
“没想到陛下竟然特意请你参加此等国宴。”石保吉神色复杂的笑着打趣,心中不无羡慕之意,“走吧!刚好和我同行去京城。”
黄知轩自不会客气,进去给老娘说了一声,香竹伺候着换上今天随封官圣旨一同送来的一身官服行头,然后乘坐石保吉的马车向京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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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前,黄知轩下了石保吉的马车,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天气阴沉得厉害,天上雪花已经开始飘落,不过不是很大,用不了避雪。
石保吉和黄知轩招呼一声,便径自离去。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视野不清,黄知轩看了看天上不断飘落的雪花,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一头庞大无比的怪兽盘卧在那里。
但皇城门处灯火通明,人头涌动,互相拱手施礼,谈笑寒暄,一派和气,黄知轩猜想这些都是参加今晚上国宴的人。
黄知轩脚步放轻的走到皇城时,眼前除了一些久负盛名的大才子之外,几乎全是重臣勋贵,见黄知轩身穿从七品绯袍,可却如此年轻俊朗,顿时引来不少人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毕竟如此年轻的从七品官员,实在是少见。
现场刚好没人认识他,有些人不免猜想是某个王公贵族家的贵公子,直到南阳公韩令坤到来,众人才知这年轻官员,竟然便是最近名传京城的作画天才黄知轩。
京城一些圈子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韩令坤之子韩庆雄冲撞长乐公主,被杖责三十,且让韩令坤爵位降了一级的罪魁祸首早已传开,京城勋贵和官员圈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因黄知轩而起。
“下官黄知轩见过南阳公。”见韩令坤一脸寒霜的向他走来,黄知轩插手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脸上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冷漠,但礼仪方面无可挑剔。黄知轩知道他与韩家的仇怨根本无法化解,所以懒得再给笑脸。
韩令坤一脸杀机的在黄知轩面前三步处站定,看着黄知轩的目光如电如刀,冰寒异常,多年身居高位,统帅大军养成的无形威严气势散发而出,将黄知轩笼罩。
而黄知轩毫不避让的与韩令坤对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始终平静无波,淡定从容,引来不少人暗自赞叹,心想单是这份从容和心性,在同龄人中就极为少见。
韩令坤最后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头离去,说实话,如今他只有爵位,没有官职,除了派人暗中行事之外,在官面上还真对黄知轩没有多少办法。
这时,黄知轩突然若有所觉,转头看去,发现在宫门前,身边围了几个人的驸马都尉高怀德正神色阴沉的看着他,但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对方阴沉之色变成淡淡的微笑,而且还冲他点了点头。
“与这二位结仇的过程可真是莫名其妙。”黄知轩心中暗忖,感到有些无奈。
不等黄知轩细想,宫门缓缓打开,所有参加国宴之人徐徐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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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轩在今晚上国宴宾客中位卑官低,但也是官员,与一些身负功名但无官职的才子并没有安排在一起,反而被安排在官员区,只是旁边官品最低的都是各部四品侍郎,虽然他不至于紧张,但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时,却听着旁边有人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说道:“刚刚被陛下封官,便被陛下召来参加此等国宴,不愧是在不到半炷香时间就破了密谍案的少年英杰。”
黄知轩转头一看,跟他说话的是工部侍郎杜天冈,这位大人当日参加驸马都尉府宴会,在兵部侍郎李从睿被苏初玉杀死时,坐在李从睿身边,全程配合黄知轩破案,得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心中对黄知轩一直有着感激之情。
黄知轩连忙给杜天冈行礼,并笑道:“杜大人过奖了。”
杜天冈很喜欢这个谦虚有礼貌,且又有本事的少年,决定提点几句,便微笑着低声道:“你小子十五岁的年龄便有了从七品的官职,虽然我猜测除了你破了密谍案的原因之外,另外还立了什么功劳,但是这满朝文武和大宋勋贵不知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建议你今晚上行事一定要低调,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你都要低调做事,以免被一些宵小之辈嫉妒的过甚,对你无端生出敌意,让你稀里糊涂吃了大亏都不知道。”
黄知轩闻言,顿时心中凛然,向杜天冈深深一礼,虽然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可是却没有杜天冈所说这般深刻,不愧是老官油子,对官场上的那些事情看得很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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