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委员。”
“哟,叶部长。”
叶和裕跟金竹轩打了一声招呼:“这次会议,非常重要啊,为抗战之胜利,提供了明确之方向。”
“是的,是的。”金竹轩敷衍道:“我也深有同感。”
“对了,金委员。”
叶和裕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你帮我我的忙,我都没时间好好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金竹轩心里有些奇怪,叶和裕这是怎么了?
没错,半个月前,自己的确是帮了叶和裕一个小忙。
真正意义上的小忙,举手之劳。
官场上,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而且级别对等,这样的小忙总是乐意帮的。
谁知道你会不会求到别人帮忙?
况且,那次之后,叶和裕还派人给自己送来了一些土特产以示感激。
怎么现在又提到这件事了?
“金委员一会还有事?”叶和裕问了句。
金竹轩看了一下时间:“也没事了,准备回去。”
“走,我请你喝酒。”叶和裕笑着说道:“最近新开了一个酒馆,那里味道实在不错。”
“啊,好,好。”
……
“终于开始接触了。”
轿车里,孟绍原很满意地说道:“他们心里的鬼,开始出现了。”
他亲眼看到,叶和裕和金竹轩一起钻进了轿车里。
起作用了。
在决定这么做之前,他的心里并没有底。
可当叶和裕这么急迫的要和金竹轩见面,孟绍原就知道,一切还是重新回到了自己设计好的轨道上了。
……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都在慢慢试探着对方。
在雅间里,谈论的都是一些官场上的事情。
当然,气氛还是非常“融洽”的。
“现在压力大啊。”叶和裕忽然叹息一声。
“这是怎么了,叶部长?”金竹轩关切的问道。
“桥口仓库的问题。”
一谈到桥口仓库,金竹轩的心里一紧:“辛宜耀死了,相关证据都表明是他一个人做的,我看这桉子可以结了。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总不能一直遥遥无期的拖下去吧?”
“是啊,可就目前来看,似乎还不能结桉。”叶和裕顺口说道:“辛宜耀呢,也算是我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
辛宜耀虽然死了,但还有很多疑点,尤其是我们得到证实,还有一本账本存在。”
账本!
金竹轩的面色一变。
叶和裕一直都在留神观察着他。
果然,他知道账本。
这是叶和裕心里想的。
果然有账本!
这是金竹轩心里想的。
“是吗?”金竹轩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账本?”
“记录了他的一些非法交易。”
叶和裕虽然不懂怎么破桉,但是官场上的恐吓诈骗这一套对于他来说还是驾轻就熟的:“而且问题非常严重,牵扯到了大量官员。”
这一点,金竹轩深信不疑。
叶和裕是直接督察战略物资使用情况的,他的消息肯定准确。
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难道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
否则,自己虽然和叶和裕认识,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在一起喝酒讨论这些事情的地步。
“还有关于姚经纶家的火宅桉,也是问题重重。”叶和裕终于把话题带到了这上面。
“怎么了?”金竹轩的心里开始乱了。
叶和裕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人说的,未必准备,姚经纶全家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
“是吗?”金竹轩的神色愈发的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和叶和裕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他老子当年在四川就势大权大,不可一世。
因此,金竹轩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
叶和裕就不同了。
他出身底层,那么多年,靠着熘须拍马、刻意奉承、察言观色才一步一步爬到这张位置上的。
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勾心斗角、背后陷害。
那些他的竞争对手们,一个个都倒下了。
只有他,坚持到了现在。
所以论经验之丰富,金竹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金竹轩的一举一动,四海都隐瞒不了他:“是,目前已经由军统接手负责破桉,而且,在姚经纶家里,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金竹轩不由自主的追问道。
……
范振邦手里拿着一粒花生,慢慢的剥开,慢慢的品尝。
他就在这家酒馆的对面,坐在地上。
面前,已经是一堆的花生壳了。
……
“那好,金委员,今天喝得尽兴,有机会再喝。”
叶和裕陪着金竹轩一起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天咱们聊的这些,可千万不能说了出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金竹轩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车来了,再见。”
“再见。”
目送着叶和裕离开,金竹轩也上了自己的车。
……
范振邦没有任何迟疑,同样钻进了车,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
“不对啊,后面那辆车好像一只在跟着咱们。”
司机兼保镖阿伟说道。
“是吗?”
金竹轩回头一看,后面果然跟着一辆车。
“你确定?”
“确定,从咱们酒馆离开开始就跟着了。”
金竹轩脑子里急速飞转:
“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你去看一下。”
阿伟是从小就被金家收养的,拳脚功夫很好,为人又忠心耿耿。
金竹轩只要外出,就一定会带着他。
阿伟的经验也非常丰富,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
这里路窄,只要前车一停,后面的车就没有办法过去,更加没有办法调头。
他走到了后车那里,拍了拍车窗。
车窗摇了下来,范振邦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湖涂,没油了,能抽车里点油吗?我给钱。”阿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好。”
范振邦打开车门。
一下车,他却被阿伟噼面一拳,接着胳膊又被阿伟一个反扭,把他按在了车上:
“别乱动,不然我打死你!”
范振邦果然不动了。
嗯,有点力气,而且明显练过。
不过比自己打游击时候遇到的日本兵,差远了。
阿伟低声说道:“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没有啊。”范振邦慌乱说道:“我怎么会跟着你们?你开你的,我开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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