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河港”位于罗多克王国亚伦城的东南边,这里东西两侧的海边都是高耸的悬崖峭壁,只有这一处是一道巨大的坡地从高地直抵海边。
在雨季最为频繁的一个月里,一旦下雨,高处的的雨水会从这里汇聚后流入大海,所以人们把这里称为“一月之河”。
后来,有人在这里挖掘水渠,将涌来的雨水引导到坡地的两旁流入海中,然后在坡地上修建城市,在海边修建港口。
因为偶尔会遇到特大暴雨超出水渠的设计流量,所以这个地方的房子基础是半米多高的石头,当雨水漫过街道的时候不会流进房屋里面。
查尔斯刚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后面站了许久,这里依着坡地而建,站在这里可以眺望远方的大海,前方的房子一层层的像是阶梯一样,坡地两侧的悬崖像是扶手。
“你家就在这里?”他问身边的雅拉。
“是啊!”雅拉高兴地说道,然后指着远处说道,“就在那边。”
“哦。”查尔斯点了点头,“再见。”
他说完之后就拉着马匹和货物往旁边的滑道走去。
一月河港的仓库与商业区在下方码头附近,这里有专用的石头轨道供木车从城门一路滑下去,然后用马将港口的货物与人拉上来。
这时前往港口的滑车正好空着,一个人和四匹马正好两辆滑车。
开车的时候看到他过来马上把两辆车用铁链连在一起,在人与马全部上车,关好栏杆的门口后挥了挥手中的小旗,旁边有人把车子推下滑道。
雅拉正兴奋地指着下方的城市向查尔斯介绍着,没注意到他的道别与离去。
当猫娘发现身边没人的时候,查尔斯乘坐的滑车已经驶上了滑道。
她眨了眨眼,这是啥情况?
滑道的坡度不算大,滑车的速度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每辆车上有一个看起来像刹车装置的木棍,一拉起来就能通过杠杆原理将一块大木头摁在地上摩擦。
开车的老哥主要任务是看到情况不对就马上拉起刹车,同时发信号然后后面那辆车上的老哥一起刹车。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一月河港吧。”老哥说道。
查尔斯有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哥回答道:“因为你很紧张,随时想跳车。”
“我和你说,就算你跳车也会出事的。”
“车子在往前走的时候,人跳下去的时候也会往前滚,你说奇怪不奇怪?”
查尔斯点头附和道:“是很奇怪。”
“是啊。”老哥在那里思索着说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很多年后,这位老哥的孙子提出了“冲力说”,认为冲力是由推动者传送给物体,促使物体运动的一种力。冲力会被空气阻力或磨擦力等等逐渐抵销,只要冲力大于阻力或磨擦力等等,物体就会继续移动。
具体例子就是运动中的滑车给了乘车者一个“冲力”,当乘车者跳车离开后,这个“冲力”使得他依旧向前运动,直到他在地上不停打滚或摩擦将这个力消耗掉。
“冲力说”后来不断发展,在不断改变与完善之后成为了发现惯性定律的基石之一。
滑车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港口区的边缘,这时有人将一面绿色的大旗帜升到旗杆顶端。
开车的老哥一边打开车子栏杆,一边向好奇的查尔斯解释道:“这是在告诉上面,下一趟车可以发车了。”
查尔斯不禁叹道:“你们真聪明。”
付钱之后,他来到港口旁边的商业区,挑选了一家卖布匹的商铺。
这家商铺和隔壁的同行不一样,这里只出售天鹅绒、毛呢和丝绸这样的高档货。
“哟!”商铺老板有点惊讶地看着查尔斯拿出来的货物,“这是杰尔喀拉出产的天鹅绒啊,还是上等品!”
然后他看向猹某人的目光有点不善,“这是你进的货?”
因为查尔斯一看就是个小商人,这样的人很难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来买进三十匹上等天鹅绒的。
这样一来,他就很可能是某一伙山贼销赃的手套了。
人家老板不介意帮忙销赃,不过价格就要低很多了。
查尔斯也是老江湖了,他拿出了杰尔喀拉城竞技大会冠军的铜制奖牌,说道:“我让不少伙伴帮我给我自己下注。”
老板“哦”了一声,这下子他明白了。
附近的亚伦城也有竞技大会,自己亏过不少钱。
“小老弟啊。”他揽着查尔斯的肩膀,显得很熟悉的样子,“我听说亚伦城的竞技大会在几天后开幕啊。”
查尔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个商人,怎么能打得过那些人啊。”
老板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你讲啊,我的一个熟客刚从南边过来,这次带来了不少珍珠和珊瑚,大家有空出来喝喝酒啊,他最喜欢听英勇善战的人讲故事了。”
查尔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东西在内陆可以卖高价啊。
“哎呀。”他很后悔地摇了摇头,“我的本钱不够呀,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参加竞技大会赚点本钱呢。”
采购珍珠珊瑚什么的是其次,他主要还是想借机会打听一下其它地方的风土人情。
两人很快就谈妥了,如果查尔斯去亚伦城参加竞技大会,从第三轮开始,老板赢的钱分他六成,然后约好后天晚上去喝酒。
完成天鹅绒的交易后老板还让一个老成的员工带着查尔斯去马圈寄存马匹,又带到熟人开的酒馆住宿。
这一圈下来,老板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竞技大会上的钱能赚就赚,反正第三场开始下注的都是前两场赢回来的钱,亏了也无所谓,其它的也就付出一点人脉,最后的收益抛开钱不说,能多交个实力高强的朋友就是大赚。
查尔斯下榻的酒馆规模不小,入住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等他到房间放下装模作样用的行李后来到一口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准备吃晚饭。
还没动他问服务员有什么吃的,酒馆里突然呼啦啦地进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的服装各异,显然来自不同的地方。
这些人抢着靠近角落吟游诗人表演位置的桌子坐下,然后豪气地点了一大堆昂贵的酒菜,还是双人份的。
就在查尔斯一头雾水的时候,一位穿着红色裙子,手拿竖琴的白发红眼流浪歌手登场了。
查尔斯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向服务员妹子问道:“你们这里有鱼吗?”
“有。”服务员对他有点鄙视,海港怎么可能没有鱼吃,心想这是哪个山里来的乡巴佬。
“那好。”查尔斯说道,“来两条个头大、骨头小的鱼,一篮面包,再来一小桶葡萄酒,餐具要两套,等下我的朋友要来。”
他点餐晚了点,要排在其他人的后边,不过葡萄酒和面包来得挺快。
这时流浪歌手调好了竖琴,纤长的,能把板甲当成纸片撕开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音乐声让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
查尔斯差点把葡萄酒给喷出来。
这首《大海啊故乡》还是他在希望港红虎鲸酒馆里的时候教给这位流浪歌手的。
不得不说,这首歌稍微改一下是很适合在海港演唱的。
斯卡蒂唱歌很好听,似乎有一种能够鼓舞人心的能力,周围的听众们一个个都听得很入神。
今天的听众之中有不少船长和海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子承父业,生在海上死在海上,歌唱大海的歌曲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这些人都是些没文化的大老粗,他们不懂什么音律原理,不懂什么歌词技巧,只要有人能歌唱他们的大海,歌唱他们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好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最后酒馆里的一群大老爷们含着泪水跺着脚和斯卡蒂一起唱了起来,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要掉下来了。
查尔斯已经傻掉了,服务员踩着拍子走过来把两碟煎鱼放在桌子上都没注意到。
他可以肯定,要是现在自己搞动斯卡蒂的一根头发,这些人肯定会把自己给剁了喂鱼。
“海港的夜啊静悄悄”
“海浪把帆船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手头枕着波涛”
“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海风你轻轻地吹”
“海浪你轻轻地摇”
“远航的水手多么辛劳”
……
轻柔的《海港之夜》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军港之夜》的“首发”不是查尔斯,而是当初让史莱姆们娘化的那位老哥,这首歌一直在史莱姆姑娘中传唱着。
这是斯卡蒂今晚唱的最后一首歌,她在歌迷们邀请共进晚餐的声音中行礼致谢,然后来到了查尔斯的那一桌。
查尔斯顿时感觉到,如果周围想杀人的眼光是利箭,草船借箭的任务他现在就能完成了。
如果斯卡蒂只是去他那一桌蹭饭还好,主要是他们两人一个穿着红色的裙子,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是情侣装。
查尔斯马上发现了问题,嘴角不禁抽了两下,这原本是出来跑商队玩的姑娘们统一的服饰啊。
“累了吧。”他给斯卡蒂倒了杯葡萄酒,“喝一点润润嗓子吧。”
“是有点渴了。”斯卡蒂把那杯查尔斯用魔法冰镇的葡萄酒放到他的面前,然后拿过小酒桶就这么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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