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过后,此时正是酒楼客人最多的时候。
门外却有两个乞丐厮打起来,一边打架一边朝对方丢出大粪,弄得酒楼门前臭烘烘的,客人们哪里还能吃得下饭,纷纷捂着鼻子往外,掌柜拦都拦不住。
皇甫飞灵躲在远处瞧着热闹,恐怕以后也没人敢在这家酒楼吃饭了。
果然啊,恶人还需恶人磨。
最后酒楼掌柜为了挽回声誉,不得不向两个乞丐作揖讨饶,很痛快的结清了所有帐银,还赏给乞丐两件新衣裳,皇甫飞灵这才作罢。
第三日清晨,酒庄掌柜前来查收帐银,不禁对皇甫灵儿另眼相看。
她竟然在一天之内送完了八家客栈的酒,此前最难收的帐也一并收了回来,这种效率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办到的。
“姑娘,这是你昨日的工钱,你拿好!”
掌柜将一小锭银子交到皇甫灵儿手里,竟比谈好的工钱足足多了三倍。
“怎么会这样多?”她不禁奇道。
掌柜说道:“想必你也经历过了,昨日你去收账的那些店家,他们一定为难过你,没想到你居然能把这些银两收回来,这锭银子是你应得的,收下吧!”
“谢谢你掌柜,你真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好人!”皇甫飞灵高兴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掌柜看她善良单纯,怕她吃亏:“你可别这样说,我只是凭良心做人而已,但这世上却有许多人面兽心的人,你还只是个小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我会小心的!”皇甫灵儿笑笑说道。
掌柜走后,两个乞丐见工钱到手,仿佛也受到了鼓舞一般,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而皇甫飞灵也没有亏待他们,她只拿六成工钱,把剩下的钱分给二人。
王大牛手捧着碎银子,感动得泪流满面,口中直呼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做乞丐也可以做得这样有尊严!”
城西,清风别院。
蓟北四圣这四人都是大帝姬府上的客卿,殷六指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管家上前招呼:“不知几位大人驾临本府,老夫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书圣博白道:“不必了,我们兄弟来此只为向先生问几句话,问完便走!”
殷六指沉吟了一下,道:“哦?是这样啊,大人请问,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棋圣铎罗道:“我们听府牧大人说,先生几日前,曾见过有人持奕国皇后的绶玺来此求医,可有此事?”
殷六指这时才想起昨夜和府牧饮酒,无意间说起奕国太子妃,不想今日就有人上门来盘问。
他只好坦言相告:“不错,确有此事,老夫当时见她们身上有绶玺玉印,老夫便没有起疑,怎么?莫非此中有什么隐情吗?
博白闻言,展开一卷画像,急忙追问:“那男子是什么模样,可是这画中之人?他伤势如何了?”
殷六指端倪着画像,皱了皱眉,回想道:“他被送来的时候伤势很重,经过老夫尽力救治,仍一直未醒,老夫只好让送他来的那位姑娘将他埋了,老夫还在城内帮他们定了口棺材,最后他也是被那位姑娘带走的,至于究竟埋在何处,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
几人相互看了看,音圣毗多开口道:“连殷先生都无力回天,看来鸢飞戾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博白又向殷六指问道:“那位姑娘可有说过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殷六指摇摇头,道:“老夫医病救人,不喜欢过问太多,老夫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几人合计了一下,似乎找到那位姑娘比找到鸢飞戾更容易。
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鸢飞戾究竟生死如何。
即便死了,也得打听到埋骨之处,他们才能对大帝姬有个交待。
但龙城关乃是边关通商要塞,外来人就有百十来万,找到那位姑娘显然有难度。
何况,谁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城内,于是四人便决定先把这个消息传回宫内,看大帝姬什么指示。
四人中的酒圣绿耳当下对殷六指道:“打扰了,告辞!”
冬去春来转眼夏至,天气越发炎热。
鸢飞戾的伤病始终未见好转,尽管皇甫飞灵对他不离不弃的照顾,他却更加消沉苦闷,有时一连多日不言不语。
偶尔一句话也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心之外。
鸢飞戾白天醉酒狂饮,醉得不省人事,只在夜里,他偶尔会捡起从树林里被风吹进来的树叶,吹出凄凉的曲调,吵得乞丐们睡不着觉,怨声连连。
也只有皇甫飞灵会觉得这曲子格外动听,仿佛在诉说着浓浓萧索的心事一般,以为这是戾大哥唯一表达情感的方式,让她更加心疼起这个男子。
虽然鸢飞戾的病不见好,但皇甫飞灵的银两却是越赚越多。
她性子张扬活泼,爱说爱笑,在城内认识了许多大户人家,每当有人置办酒席的时候,都会找她去送酒。
为此,她发动了城西这片地方所有的乞丐,跟自己一起送酒。
从最初的一辆马车,已经发展到二十多辆,有时还忙不过来。
酒庄掌柜见她如此能干,也舍得大笔银两投入,分别在城东、城南和城北连开三家酒庄,还在城中心开了一家酒坊。
眼看酒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掌柜自己都闲不下来,整日忙着四处验收帐银。
皇甫飞灵已经是酒坊的大管家,身兼总账房和二掌柜,自然就更忙了。
但是,每日不管多么疲累,她还是会回到破庙给鸢飞戾送酒送菜,然后就在他不远的地方睡去。
只怕自己一夜不归,便会让这个男子感到被抛弃的孤独。
这一日,皇甫飞灵早早核对完账目,闲来无事,决定去街上逛逛。
狗二赖和王大牛跟在她后面,衣着得体,也混得人模人样。
二人见皇甫飞灵进了一家首饰店,心想她终于肯为自己买几件像样的首饰了。
毕竟以她现在的人脉和收入,也算半个富贵之人了。
掌柜一看这三人进门,暗衬这位姑娘出门还带两仆从,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立马堆着笑,亲自招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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