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之后要跟我们一起去取实验器材对吧?”
“哦,不,这是一种态度上的改变,我将无惧危险,和你们一起勇敢地承担责任。”
“所以?”
“所以从此你们少了一个累赘,多了一个可靠的同伴。”
“谦儿啊,我给你个建议。”
“请讲。”
“先去锻炼一下协调能力,顺便,每天跟胖子一起健身。”
“好,没问题。”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可是新的谢伯谦。”
“好,那明天跟我们一起去装水电设备。”
“那不是霍东做的吗?我的职责是勇敢地进行研究相关。”
杨雨雨用“你说呢”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我明天跟你们一起。”
“那现在……走,跟我一起去锻炼。”陈剑明抓过谢伯谦就往健身房走。
“喂,等一下,现在还不是健身的时间……”
“健身要什么时间,先熟悉一下。”
“我要先制定计划……”
“定什么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下棋一直被虐,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虐一下眼前这位同志了,一定不能错过。不对,这也算是顺水推舟。做好事,不留名。
陈剑明那叫一个努力,任凭谢伯谦怎么说,就是不松手。想到这次出去,又忘了去扒图书馆或者书店……
两人走了,其他人还在房间里。
四个女人还没完全融入进来,也不太说话。曹仁刚这时候问周晴:“你之前是搞水产养殖的?”
“是的。”周晴回答。这女人穿着打扮和发型都偏中性,穿着黄夹克,?子往上撸了一点,看起来比较干练。
“之前在大学学过的这方面知识应该也比较多吧?”
周晴继续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现在这种情况,短期内肯定不可能再搞什么养殖了,这样吧,这段时间大家都是一起劳作,事情也不会多。等过段时间蕊蕊和谦儿那边开始异变和物种研究之后,你也一起给他们帮忙。”
“这么说,要给我做助手吗?”赵蕊蕊眼里有点欣喜,坐到周晴旁边,拉住周晴的手:“那我们以后就一起努力。”
周晴被安排了事情,显然比较开心。
曹仁刚又问王翠浓:“你以前是在电子厂做领班是吧?”
王翠浓点头,看起来没什么兴致。
“以后我们这里人多起来了,你负责做人员调配吧。”
“现在考虑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啊。”曹继成疑问。
“有什么早的,我们这边发生了事情,之后可能会不断来人,先做好安排,总比到时候抓瞎要好。”
王翠浓点头:“好。”看起来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没管这些,曹仁刚继续道:“吕凤兰是吧,最近两天先给大家剪剪头发没问题吧?这都多久了。一直没收拾过。”
“没问题!”吕凤兰被安排了事情,挺高兴的。
“我能做点什么事情吗?”没等曹仁刚问,张丽萍已经问了。她看上去有些忐忑。
“我们的物资一直没有统计过,你这段时间,整理统计一下,什么东西能用多久之类的。也分门别类的安排一下。有需要搬东西之类的忙不过来,就找继成继信。”
“好,没问题。”
“那就先过样了。”曹仁刚站起来,对霍东道:“走,跟我一起去镇上,打劫家理发店。”
“要不喊上胖子?”
“喊他干嘛?”
“那雨雨跟我们一块去吧。”
“成,雨雨去吗?”
“走吧,正好没事。”
路上。
“现在真的有必要做出这种明确的分工吗?”
“你们啊,果然还是年轻。”面对霍东的问题,曹仁刚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这样积极乐观,也不是都像你们那么幸运。你以为她们被困的时候是最艰难的,但现在,她们要考虑如何面对自己。很多女人被羞辱后会自杀,好在她们没有,但不代表她们的内心不痛苦。这种时候,她们是敏感的,甚至会以为我们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们。”
“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她人的眼光,对她们来说很重要。而人的社会属性,是需要定位和认可的。比如你,你在我们的团体中,是一个司机,雨雨在这个团体中,是一个打手,我在这个团体中,算是个长辈。而她们呢?你如果不给她们定位,她们只会觉得自己是弱者,是需要被救助的人。长此以往,她们即使有吃有喝,也没办法为未来做准备。”
霍东皱着眉头:“你确定你以前是混社会的,怎么会懂这么多?”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也会懂的。”
“只要不像你这么胖就好。”
“你这么跟我开玩笑,小心我半夜把你分尸。”
霍东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这也是开玩笑。
“雨雨和胖子都会保护我的。”
杨雨雨:“说不好,我觉得曹叔开车比你好。”
理发店里的东西物件不大,不过比较杂。三人一股脑得往车上搬。
……
别墅里。
孙蔓庭把王翠浓单独叫到自己的卧室,王翠浓坐到床边,孙蔓庭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已经很好了。”
“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
“这种世道,还要什么兴致,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王翠浓已经开始有些反感孙蔓庭的问题了,道:“你把我叫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帮助你。”
“你能帮我什么?”王翠浓语气不善,眼神也不善。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能够看得出你在为他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借用心灵鸡汤。你们心理医生就这水平?”
“听我说。”孙蔓庭依旧耐心:“我知道自末世以来,你经历了很多痛苦。相信我,我们都一样的。”
“是吗?你也死了儿子死了丈夫?你也被人抓去,被几个男人强奸吗?”
“我的家人全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独自一人在崇德丧尸最多的地方躲藏了应该有一个月。我没有被强奸过,或者说,有过半次,我知道女人在面对男人行使暴力时候的无力和恐惧。可是你应该知道,那不是我们的错,错的是那些坏人。”
“那又有什么用?!遭罪的还不是自己!”王翠浓有些歇斯底里了,她悲愤地吼道:“那些男人把我压在身下,我不能动弹,只能任他们摆布!到后来,已经不敢反抗,反抗就会被打!我能怎么办?!他们现在都死了,又怎么样?!我还是受害者!”
仿佛耗尽了力气。这时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力:“我能怎么办?我身上都是脏的,你们会怎么看待我?我是个被强暴的女人啊……“
孙蔓庭想去抱着这个女人,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她只说:“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
王翠浓终于抬起了头,看到孙蔓庭清澈而真诚的目光,没有怜悯,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在她的眼里,孙蔓庭的形象有点像——观世音菩萨。
孙蔓庭道:“那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