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化肥厂后院,
为了晾晒化肥,马周在化肥厂的后面圈了几大块的空地,此时有几座堆起来的黑色小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后院一百个士兵正在看守,每个人的身前都有一个独轮车,没有独轮车的身前都放着背篓。
马周走上前说道,“育种已经准备好了。”
戴胄顿时吃惊了,抱歉,什么是育种?
古代的人只会知道应季种植,但是后世有更先进的概念,育种,这种方法会让粮食提前成熟,缩少粮食成长的周期。
而且在过年之前,育种就已经在温室开始了,只等到开春开始种苗。
你还在撒种子,我的种子就已经长成,在粮食成熟上面就已经高你一筹,你说到时候你屯粮还有意思吗?
戴胄赶紧把这个惊天发现记录了下来。
安郁一声令下,所以士兵拿着独轮车的去了温室拿稻苗。
而身下的人则用背篓开始装肥料。
不要觉得脏,在没有现代科技的支撑,那些肥料只能人工背到田里,哪怕知道背后背着这种东西,但是能让庄稼长的茂盛,那就是好东西。
安郁叹了口气,只要囤够了粮食,安郁才有把握在三年之内让大唐走上工业时代。
安郁作为宅男曾迷恋过一段时间的蒸汽风,那还要归功于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件蒸汽朋克艺术品,那是一只天牛标本,但是身体构造改造成了蒸汽朋克的机械零件,虽然十分残忍,但是意外的好看帅气,所以当晚,安郁作为一个手工爱好者去查找了蒸汽的发展史,甚至根据自己忘的差不多的知识作了一个迷你版的锅炉。
而且最近矿井运输最近也遇到了一些问题,矿物太重只能依靠吊篮,但是吊篮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率都慢的可以,如果有一个能抬动千斤的蒸汽机会好用的多。
这么想着,安郁到了田地。
田地已经有人在劳作,人将水稻苗别在背后往田地里走着,有人挥洒着草木灰,有人在撒农家肥。
戴胄看入了迷,这和他知道的播种不一样,他将安郁扔到了一边跑向了田里,拿着一个本子和农夫边聊边记录什么。
安郁走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大人若是想要资料,在下给大人不就好了,何必屈尊到了田地呢?”
戴胄挥舞着手臂将安郁赶到一边去说道,“陛下对屯田一事极为重视,本官已经决定三个月都呆在这里。”
安郁愣了,戴胄又说道,“你这小子还不赶紧去准备伙食?。”
安郁赶紧灰溜溜的走了,这一段时间,戴胄果然跟他所说的一样,做到了事必躬亲,在播种的一段时间天天下田,甚至这么一把老骨头了,都试着亲自插秧。
难怪李世民的时代会强大到这种地步,能亲自下田的民部尚书你见过没有,这样的王朝不兴盛,天理不容啊!
安郁在灵水村单独的盖了一间小楼,在小楼前移植了一株桃花,这两天开的更好,等盛开的时候,安郁拿来了去年就酿好的的桃花酒。
坐在躺椅上,小酌。
桃花酒带着一丝的微甜,色泽犹如桃花,在这春光烂漫的春光里,看着不远处田间劳作的农人,安郁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此情此景,竟然让他有一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虽然后世这首诗被赋予了搞怪的属性,但是不得不说这首诗的意境实在适合当前的情景。
一身盔甲的李承乾发愣的看着桃花树下逍遥自在的安郁,他实在是想不到安郁居然还有这等文采,这诗意境深远,隐士风采独显无疑!
他虽然知道安郁是个有才之人,但是却不知他文采这般出众。
这安郁这一首诗的展现的文采还有心胸,完全有能力跻身一流名仕,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投身卑贱的商贾呢?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李承乾突然走到了安郁的身边,安郁因为身后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刚一睁眼便看到了李承乾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安郁头皮发麻。
“殿下好......”
啊字还没说出口,李承乾就打断了安郁的话问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是何意?”
安郁笑了起来,但是李承乾的目光太过认真,安郁将脱口而出的忽悠收了回去,斟酌的问道,“太子以为是何意?”
....
太子回到了东宫,盘坐在静思室。
每当他有想不通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里。
不一会儿一个年迈的身影推开了门,一个老年人走了进来坐到了太子的身后。
沉寂,许久...
李承乾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太傅,李纲。
“老师,本宫有一个疑问。”
李纲白发灰须见到这位尊师重道的太子温和的说道,“殿下有何疑问?”
“本宫见一人,爱财如命,斤斤计较,秉性反复无常,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见权者阿谀奉承,吹捧逢迎,太傅以为本宫该如何?”
李纲苍老的声音响起,“此为小人,太子该远之。”
李承乾的疑问不但没解开反而问道,“若此人有当时名儒之智,名仕之才呢?”
李纲双眼忽然睁开。
李承乾站了起来缓缓道,“那人身怀大才,出口成章,当世名士不能及也,但他却一心投身商门,弃士从商,太傅以为这人如何?”
“这....”李纲说不出话来了。
李承乾苦笑一声,喃喃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这世间居然有这种人。”
李纲睁开了眼睛从太子口中听到这豪放不羁自比天高的诗句,意谓当真是深远,站了起来问道,“殿下可否告知老夫此诗何人所作?”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说道,“长平坊,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