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不要慌!”
看着这情况,商船的人都生出一丝绝望,有人看着不对,立刻鼓舞:“刚才有人已放了烟花,我们也放求援烟花,钦差大人,不会不管我们!”
听着这话,船上的人又打起精神,拼命逃避或反击,一片兵慌马乱的样子。
原本姜氏商队商船中,野道人却重重吐出一口气,放松的爬上了甲板,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来,昂面看着天空。
夜空阴沉,偶有几颗星。
“路,路先生,劫,劫难过,过了么?”这时听见一个牙齿战战,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侧目一看,却是有点熟悉姜氏艄公,他扒在了一处凹处,不仔细打量,看不出来,不由一笑:“是的,劫数过了,我说过,你是有后福的。”
姜氏艄公还是伏着,过了片刻,眼见海蛇的确越来越远了,才抬起身:“多谢神灵庇佑,祖先庇佑。”
“路先生,你说的真灵,真灵!”
“柱子,柱子!”连喊两声,却没有人答应,姜氏艄公喜色凝固了些,重重的叹了一声。
“苏公子,快醒醒!”有人激烈敲门。
“谁?”
苏子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再身处龙宫了,而是在自己的船舱里。
但奇怪的是,似乎有一层结界保护着自己,将自己隔离在一个空间,在自己醒来的瞬间,结界消失,自己也重回到了这个世界。
船舱内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因他睁开眼的瞬间,金色橄榄就顿时消失,苏子籍并不知道,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船舱内发生了什么。
外面有着骚乱,似乎出了什么事,想到龙宫的变化,苏子籍有点担心与自己有关,匆忙登上甲板,却没有注意到一只狐狸醉醺醺的躺在地板上,尾巴盖在身上,爪子还捧着,呼噜连声。
这一上去,远处肚皮白的天色,就让苏子籍微微一怔。
“已是天将放亮了?”
“是商船那边出了事?”极远的地方,星星点点光,是距离一二里的商船,仔细去瞅,却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同样出现在那个方向。
正要仔细观看时,队正走过来。
“苏公子,尚书大人要让您跟邵公子过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子籍点头,但路上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队正也是一同过去,他对苏子籍的印象不错,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就直接说了。
“商船那边遇到了麻烦,放了烟花求援。”
但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不同,苏子籍看出这队正怕也知道的不多,就没再多问,才跳上了钦差的官船一会,邵思森也匆匆赶到了。
看得出是从沉睡中被叫醒的,也没来得及换衣裳整理仪容,头发都有些凌乱。
反是苏子籍,因着睡姿老实,又一夜都在修炼,显得从容了许多。
兵部尚书崔兆全已是与赵督监都聚集在他的官船上,见苏子籍与邵思森到了,也没说话,更没叫过去。
苏子籍就明白,这时将他们叫到这艘船上,怕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毕竟一旦真遇到了危险,并且波及到了官船队伍,钦差所在的船只,就是最安全。
“乙号舰,过去营救!”在队正以上的武官面前,兵部尚书崔兆全直接冷着脸下达了命令。
但望着距离几里都能隐隐看到的巨大蛇头,崔兆全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就算是派去营救,其实更多的是救下人,如何干掉这海怪,却没有头绪。
商船不会一点武器都没有,弓箭是有,可还是不得不向官船这边求援,说明弓箭并不能给这海怪造成巨大伤害。
“你们可有什么对策能杀死这海怪?”见赵督监沉默不语,一副以他为首的模样,崔兆全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是绝对不会插手。
他忍不住地看向了自己的人,也包括站在那里的苏子籍跟邵思森。
邵思森此刻整个脑海都是空白,已看到了可怕的海怪,这么远看着,都吓的人颤抖,此时不赶紧逃走,难道还要往前凑?
他心中十分不赞同这种送死,只觉得海蛇一摆尾,都能扫塌半条船,人力根本无法抵御。
“不,我不能这样想。”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邵思森努力的镇静自己,要想想出办法。
可不是说,战场初哥,有这表现已经不错。
身经多战,杀人也不少的苏子籍,就没有多少惊慌,他凝神看了看,这时往前走了两步,说:“尚书大人,学生登船时,看到有人抬着一批重弩上船,此物或可杀之。”
“你倒是给本官提了醒!”崔兆全一怔,顿时一喜。
他怎么就把那些宝贝给忘了?
这次去西南,为了震慑甚至打败外族,皇上特许带上了一批重弩,因着这些军械威力太大,且很昂贵,所以上了船就被装好,平时用不到,崔兆全也就没能立刻想起来。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钦差赞赏看着苏子籍,说:“重弩能在城上射敌,我们也可以以船为城,射杀海怪。”
邵思森顿时垂头,心中懊恼,这的确是好主意,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想到呢?
随后听到崔兆全又问:“有谁领命,带着重弩,前去除妖?”
“看苏子籍这次是不是还要显摆自己的本事。”邵思森转而想,不料,立刻就有人朗声:“大人,标下愿往!”
这下,不仅是邵思森,就连表面上没插手此事的赵督监也闻声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上前,单膝跪倒:“这等海怪,人人得以诛之,我虽是革职戴罪之身,但还是武人,愿前去除妖,还请大人给这个机会!”
苏子籍看着这人,饶是看到海怪都不惊讶,此时也忍不住侧目,实是此人的身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原来秦茂也上了船,我都一直没有发觉!”
听着革职戴罪之身又有所悟:“不管怎么样说,秦茂是逃将,现实可不和戏文里一样,立刻就洗清了嫌疑,成为了座上宾。”
“就算所告是真,对违抗命令,逃离战区的行为,也得重罚。”
“怕是秦茂一直处于关禁闭的状态,现在才趁机会出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