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回程走的很慢,主要是考虑到了房二这个介于重伤和轻伤之间的伤员。
李元景发现这两年房二好像跟他爹犯冲,两人只要一见面,房二就必定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如果说第一次房玄龄打他只是为了解气,恨他不自律的话,那么这一次可就是真的生气了。
听说李元景要回长安,房玄龄更是不顾及房二身上的伤,死活要让李元景去一趟耽罗把房二给带回去,反正以后不管咋说,他是不敢让房二一个人出来了。
不过房玄龄的担忧也不是没理由的,这出来个几年带回去一个团,吓也能把房玄龄给吓死,万一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该咋办?
几个人晃晃悠悠的一路游玩着回到了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了,正月出兵,正月下旬占领耽罗,二月中旬开始登陆新罗平叛,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新罗的叛乱就已经被平定了。
之后又决定对高句丽动手,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四月上旬开始发动进攻,战争进行的很顺利,李元景只在那里待了几天就觉得无聊打算返回了。
原本只需要半个月时间的路程,在房二这个拖油瓶的拖累之下,走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儿啊……我的儿啊……天杀的侯君集,怎能这样对我的儿啊?”
虽然路上走的并不快,但长途赶路还是让几个人有些疲惫,回到长安,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房二送回家再说。
而房夫人得知房二回来了,本是激动兴奋的冲了出来,然而看到躺在马车上动弹不得的房遗爱,瞬间泪崩。
不过转眼看到了同样被困的长孙涣以及程处亮两人,不由一愣,旋即如同泼妇一样的蛮不讲理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就没事?”
“命好?”长孙涣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程处亮紧跟着点了点头,俺还能咋说?房二身上的伤是他爹打的,俺爹又没去,所以俺们两个当然不会有事了?
“夫人不用觉得不公平,他们两个马上就有事了!”李元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补了一刀带着两人离开了房府。
“哎,你说这房二也是的,当初不是男人的时候家里一个个哄着像个宝似的,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现在成了真正的男人之后,下手却一个比一个还狠……”程处亮心中满是惆怅的感叹道。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啊……
“别慌,下手更狠的马上就来了!”李元景呵呵一笑,也就这两个还被蒙在鼓中的二货还有心情幸灾乐祸。
当然,房玄龄那个腹黑的老家伙也不是啥好鸟,你说你打你儿子就打呗,反正是你下的种,想咋打咋打,拿刀砍了也没事。
但是你打完你儿子又分别给程知节和长孙无忌写封信干啥?虽然这事干的很隐秘,但李元景恰好不经意的看到了啊……
李元景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把他们两个送回家比较好。
于是,三人一道奔向了程府。
“我们父子数月不见,有太多要说的话要讲了,殿下不妨先去你机兄那里坐坐?改天老夫宰头牛好好招待一下你?”见到程处亮之后,程知节双眼不断的放着精光,语气和善的朝着李元景说道。
“嗯,本王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毕竟他是本王带出去的,不管怎样,现在算是完整的带回来了,这件事情算是交差了,你们父子好好聊一聊吧,本王去一趟机兄那里!”李元景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拉着长孙涣离开了程府。
“殿下,你为啥问我爹叫鸡兄啊?我爹长的也不想鸡啊……”长孙涣满脸纠结的问着,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一旦他爹背上鸡这个名字,那么对他来说是有很大影响的。
“……”李元景无语的翻着白眼,暗道这货到底是不是他爹亲生的?“你爹字辅机,本王闲叫着麻烦,所以就叫机兄!”
“哦……”长孙涣这才明白这个称呼的来由,不由觉得有些好玩,下意识问道:“你说我要是叫机爹会咋样?”
“……”李元景又一次无语,默默的朝着长孙涣伸出了大拇指,鼓励道:“小伙子根骨惊奇啊!你爹肯定会觉得很舒服,说不定会把你哥踢了让你继承他的爵位什么的呢……”
李元景向天保证,长孙涣绝对是他见过最皮的人了,人家的皮都是常规操作的皮,长孙涣这个货简直是往死里皮。
虽然自己年纪小,但好歹也算是跟他爹是平辈的,皮一下也就皮了。
但长孙涣这个货连他爹的玩笑都敢开,真是不皮不舒服斯基啊……
‘啪……’
突如其来的鞭子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论,李元景的脸上不由的多了一丝笑意,指了指墙的另一边。
“疼……爹,你为啥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个龟孙……”
“别,从遗传学来考虑,你骂我就是在骂你自己……”
‘啪啪啪啪……’
接连一串的抽打声不断传来,甚至可以隐隐的听到程知节愤怒的咆哮。
“龟儿子挨打就要站好,还敢说你爹我骂你就是在骂我自己,我看你出去这几个月是大爷当惯了,不会当孙子了是吧?”
“殿下,我们走吧?”听着院子内程家父子的全武行表演,长孙涣不由的有些失落。
“为什么?”李元景有些不太想走,他就是要来听一听程处亮会被打的有多惨,毕竟在长安,听程家墙根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潮流,只要有机会,大家都会来听一听国公家是咋打孩子的。
从长远意义来说,听一听对他们是有好处的,连国公家的公子都要挨打,你们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挨打?没成才?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小时候打的不够狠……
“处亮也挺可怜的,从小被打到大,都这个年纪了还经常挨打,殿下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在新罗的时候无聊聊天,每次我提起我爹对我的好,处亮就在一边抹眼泪,看的我都哭了……”长孙涣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听着长孙涣的感叹,李元景特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默默的吧长孙涣送回了府上,然后李元景又一个人蹲在外面的墙边默默地思考着人生,直到长孙府上传来不亚于程府的惨叫声,李元景这才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选择了离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