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胜境,大雄宝殿,佛陀菩萨全都默然无语,燃灯古佛刚刚出发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知道却被人堵在半截进退不得。
“哎!”
释迦摩尼一声长叹,听在众佛陀的耳朵里,内心是既惭愧又惶恐。
释迦摩尼向来心性坚韧,且智慧无双,做事情谋定而后动,一动则势必要达成目的,从不会唉声叹气。
但今天,他却接连叹气。
纵然他英明神武,可手底下可用之人却没有几个,先前大势在手释迦摩尼自然不必操心许多,可如今大敌当前,人手不足的问题便立刻暴露了出来,到处都显得捉襟见肘。
金蝉子还在轮回转世,尚未功德圆满;
地藏王镇守地府,大志未成;
三大菩萨心怀芥蒂,可堪一用却做不到同心同德;
药师佛等人心胸狭隘,只顾争权夺利;
燃灯古佛前怕狼后怕虎,不值得推心置腹;
大日如来、惧留孙古佛等人心怀叵测……
释迦摩尼叹的是可用之才太少,叹的是满腔雄心壮志却无人可以辅佐。
“弥勒佛。”
“弟子在。”
“我出去一趟,灵山大小事情暂由你来掌管,遇事可向诸多古佛问询。”
“是。”
弥勒佛是未来佛,佛祖不在灵山中的大小事情自然是由他做主。
弥勒佛向来笑口常开,但今天却颇为忧虑,又追问了一句:
“佛祖,敢问此次出行,要带哪几位佛陀菩萨?”
“我一人便可。”
释迦摩尼自莲台上走下来,目光扫过满殿的佛陀,言语间不带任何情绪:
“若是我一人能成,则不必他人同行;若是我一人不成,多带几人又有何用?”
众佛陀低头不言,释迦摩尼说的是大实话。
凭借他的法力境界,如果连他都搞不定,那再带谁都是无用。
燃灯古佛已经劝阻过一次,此时佛祖说要亲自动手,众佛陀再无理由阻止。
释迦摩尼一路往东,直奔那玉泉山而去,路上即便是碰到了被金灵圣母困住的燃灯古佛等人,都未曾有一刻停留。
武吉这厮阴险狡诈,多一刻停留便多一分风险,反正燃灯古佛的人只是被困,金灵圣母也没有那个本事真能杀得了他们,倒是不急于一时。
眼看释迦摩尼就要出了西牛贺州,忽然间他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等下觉得有些不妙。
到了他这等境界,向来不容易为外人所动,轻易不会牵动心神,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释迦摩尼掐指一算,眉头一皱,两眼之中竟然迸发出要杀人似的眼神来。
我佛慈悲,但也杀人!
“好你个武吉,竟敢坏我西方千年大计!”
释迦摩尼立刻调转方向,果断放弃了关羽,转而折向另外一处要进地方飞去!
……
在一处少有人间的山坳之中,群山环绕,郁郁葱葱,但在其中却有一座山峰显得格格不入,似乎原本不属于这里似的。
此处人迹罕至,极少有人会到达这样渺无人烟的地方,可今天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去吧,你们几个人不必守着我,若是有人要发落你们,尽管把我招供出来。”
六丁六甲、值日功曹面面相觑,这是招不招供的事情么?他们要真就这么走了,日后不问随他们才怪。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陪着笑脸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天尊!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或者您到我们哥几个的庙里坐坐,我那里还有些好酒水可以拿来款待。”
武吉坐在大石头上,意味深长地笑道:
“其实你们心中也都明了,我今日来此究竟是为何。也罢,你们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站在一旁看着。”
武吉转过头来,面对这座山峰;山脚下,乱草堆之中,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打量着武吉。
“你这道士,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咱们还真有些渊源,你可是东胜神州,东海之上,花果山上一块奇石所化?”
“是了是了!那块石头里的就是我!”
这猴子一听武吉的话,立刻笑逐颜开,当即就信了七八分。
武吉看着猴子有些天真可爱,心里当即冒出了个小心眼,接着忽悠道:
“那块石头是你的母亲,那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孙猴子一下子被他问住了,是啊,他从来只当自己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可武吉这么一说,那块石头还真算的上是他的母亲;
可有母就有父,如果石头是他的母亲,那他的父亲是谁?
“你快说,我父亲究竟是谁?”
武吉低下头,故作深沉道:
“大概数百年前,我曾经意外来到东海之上,在那花果山上见到一块奇石,好奇之下就伸手摸了摸……”
“好你个贼道士!竟然赶占俺老孙的便宜!”
猴子一听当即就炸了毛,可紧接着又低头沉思:
“只是那时我也还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具体的年月……你说的可不算,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
武吉微微一笑,接着忽悠:
“你刚才也说了,你一见到我就觉得有些熟悉,若非是至亲骨肉,又怎会有这样的心灵感应?”
“再者,我在那水帘洞中为你留下了一座洞府,上面可是我与我师弟亲手留下的篆字,还有一干桌椅家具,全是给你留下的。”
猴子一听,心里暗自咯噔一下。
武吉所说的半天不假,他的确是隐隐约约觉得跟武吉有什么联系,而且那花果山水帘洞的事情也确实如他所说。
难道?他真是我的爹?
武吉一看他真的上套了,于是趁热打铁,伸手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场景,正是当初他和龙须虎在花果山上忙活的身影,并且还有他们亲手写下“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的一幕。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的儿!”
猴子虎躯一震,显然是已经信了七八分,这都不是亲爹,那什么才算?
“我的爹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猴子这些年到处碰壁受欺负的怨气一下全在武吉怀里释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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