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其实也就是脱力了,肌肉有一些拉伤,医生给稍微推拿了一下,然后开了一些内服外用的药就把他们送了出去。
“药按时吃,最近胳膊不要做什么重活。”医生叮嘱道。
外面还在忙碌着,抢救设备和物资。
雨只下了半天,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就是在跟他们作对一样,故意来这么一下捣乱。
基坑里面全部都是水,没有抽水机,他们就只能先人工排水,然后陈楚和詹天佑一起想了哥注意,那就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大多有井水,也会用那种压杆往上抽水,现在用这个方法比较合适,管子不要弄到太下面以免被里面的淤泥堵住,
最后设备已工作了两套,就这样也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下面的水排干净。
然后又用了五天的时间,扔哦过去下面清理淤泥和被冲进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统计物资,他们发现损失基本不大,出了一些方木泡烂了,还有一些钢材有些生锈,大家住的地方也被水泡了一些,其他的基本都没什么影响。
也没有人受伤,只是有一些人得了风寒。
于是后面几天的时间,每天厨房都会在饭后给大家弄一些姜汤来喝,去去体内寒气。
差不多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他们终于收拾好重新开工。
一场大雨,耽误了十几天的工期,平台多花了数万两的白银。
损失不可谓之不小。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清理好之后,陈楚依然每天都奋战在第一线上,早出晚归,依然是全工地工作时间最长的人,工作量不敢说是最大,毕竟那些工人们才是最辛苦的人。
有时候陈楚也会托人出去买一些烟草回来,当然烟草只是普通烟草,不该碰的陈楚坚决不会去碰。
等到竖井终于完工了,几十米深的竖井,打通了最后两个工作面,四个工作面同时施工,第二阶段的工作也开始进展飞速。
在后面除了有一次一个工人抡锤子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另一个工人手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陈楚现在主要负责的就是竖井里面的开挖工作,赵三负责始发洞口,另一个洞口詹天佑又从工程局找过来一个熟手来做。
在工作中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由于陈楚在旁人看来不要命的工作,还获得了一个铁人的称号。
俗话说流水的工人铁打的陈楚,每天工人们三班倒,只有陈楚一直屹立在这里,吃饭都是在竖井里面,詹天佑也建议陈楚要不等到竖井完工之后,休假两个月休息休息,但是被陈楚拒绝了。
就在第二阶段隧道完工的当天,陈楚依然没有休息,忙前忙后的负责收尾工作,等到朝廷来了之后,还负责起来一部分的接待工作。
整个工地上会说外语的也没几个,陈楚自然而然的就被詹天佑安排了相关工作,目的也是为了让陈楚多露露脸,好为以后他提拔陈楚打下基础。
但实际上竖井开凿在国外已经不是什么新技术了,可毕竟这是国内第一次这样搞,该宣传的饿还是要宣传的。
等到仪式结束之后,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袁世凯也从詹天佑和其他人那里知道了陈楚做过的事情,还专门找到陈楚,说要为他请功。
但陈楚怎么会稀罕清朝的官职呢?
他在这边也就能够呆到工程结束,想要再去搞一波事情也没那个时间,只能等到结束之后看能不能来得及去搞一搞。
所以当官是不可能当官的,免得连累了其他人。
最后一段就是人字形铁路的修建。
最后这一段还是在八达岭后面一点,可是这里的坡度太大,远远大过了铁路的规范坡度。
强行上绝对会发生意外。
外国的工程师所担忧的也就是这里,而且他们根本不觉得清朝仅靠着自己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詹天佑对这里也非常的头疼,如果不从这里经过绕一下,那里程就会多出来几百公里,工期说不定就会多一两年,本来在他的计划中,预计六年的工期,按照他自己的设想五年差不多就能完成,预算应该也能节省不少,如果能顺利解决这里的问题,时间再短一点,工期再少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陈楚知道这里该怎么走,可他现在却不能说太明白。
“可恶啊!这局限也太大了,真不爽啊!”
最近工地上活不多,陈楚也有时间能休息休息,这app给自己的局限性太大了,如果能够随自己发挥,陈楚早就提前把所有的技术都告诉詹天佑了。
就在陈楚躺在床上想怎么给詹天佑一点提示的时候,忽然他住处的门被推开。
“陈楚,跟我出去一趟,散散心。”詹天佑眼睛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明显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搞得睡也睡不着。
他给以前耶鲁的同学也写了信,可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
“好。”陈楚翻身起来说道。
当天上午,他们就开着车往帝都而去,想回去找那边的人讨论讨论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随着现在工程越走越远,他们本来一天就能回到新设立在帝都的工程局,现在也需要两天才能到。
陈楚开车,车上就他和詹天佑两个人。
这次去一方面是找他们讨论,一方面也是回京城看看,顺便散散心,精神太紧绷了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方案这种事情上面,不如出去走一走,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灵感。
陈楚现在开车非常熟练了,而且不光是这种小车,就连从德国采购来的大型机车,陈楚都练会了。
毕竟在工地上不管是人缘还是受尊敬成都都不低,所以只要陈楚自己想学,那就肯定有人教的。
一路上詹天佑都没怎么说话,而是看着窗外思考。
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很多次了,詹天佑忽然发现陈楚好像走错了一个岔路,于是皱眉头说道:“你是不是走错了?”
这正是陈楚故意走错的,因为他刚好发现这里有两个岔路口,左边上山的花普渡就会很大,而从右边上去再往左边走回来,就会小很多,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所以陈楚就故意来了这么一出。
“没有,詹工,我看你正在想事情,所以就准备从这边先上一点,然后再开回去,这样坡度小一点,你坐在后面也不会太难受。”陈楚不经意的解释道。
“噢,也行。”詹天佑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可是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
坡度小一点,拐一下。
“停车!”詹天佑忽然大喊道。
陈楚听了之后,直接一觉刹车就猜了下去,在惯性之下,詹天佑来不及反应,一脑袋就撞在了车座位上。
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而是十分兴奋的说道:“妙啊!你力了大功了!”
“啊?”陈楚摆出一副茫然脸,然后假装毫不知情的问到:“啥啊?”
“展线啊!”詹天佑激动的说道。
“啥?”陈楚依然是一副茫然脸,这次他真的是很茫然,啥是展线啊,不是人字形铁路吗?
“展线就是”詹天佑比划着:“就像我们现在形势的盘山山路一样,我们肯定不可能直接一条直线开上山,所以就会采取一些迂回的办法,这种盘山路就是展线的一种,还有刚才你做的,先开到这边,然后再从这边继续上,这样坡度见效,对我们的铁路来说十分的可行!”
陈楚这才恍然大悟,果然这种专业的知识他还是很欠缺,关于测量方面的东西他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机了,可是在施工方面的一些专业术语他没接触过,看的相关书籍也少,不知道也正常。
“那咱们现在还去帝都吗?”陈楚问到。
“去什么帝都!掉头!回工地!”詹天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要回去好好实地勘察一下,然后计算一下到时候具体的坡度,如果行的话,那后面的施工将完全不是问题。
回去之后,詹天佑亲自带着陈楚和他的测量队伍,向前勘查,果然前面有一段山沟,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山沟啊!
把这里修整一下,正好可以用作缓和上坡的地方!
当即詹天佑担任注册,陈楚跑到前面扶尺子。
“坡度正好!”詹天佑当场计算出结论之后,狠狠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
但自己知道正好,书面的报告还计算书还是要出的,回去之后詹天佑晚上加班,觉都没睡,第二天一早把计算好所有数据,叫所有人过来开会。
会上他们看着计算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但紧接着就是狂喜!
这是功啊!
哪怕这个是詹天佑想出来的,他们作为同一个工程上的工程师,肯定会沾点功劳的!
而且他们这几年的心血全部都倾注在京张铁路上,一个个的肯定是希望能够圆满通车。
确定了方案可行之后,他们就又制定了一个工期。
然后就又是连续几个月的大干。
修整场地,项目部前移,铁路的铺设同时进行,不浪费任何一个人力,利用现在自己所有的资源,拼命的赶工期。
终于就在1907年,这一段铁路终于通车!
他们整个工程一炮而红,外国的额工程师都感觉难以置信,纷纷前来观看,至于之前和陈楚他们刚的那个德国人来都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脸了不敢出现。
人字形铁路的修建成功,大大的涨了清朝的士气,朝廷当即升任詹天佑为升任京张铁路总办兼总工程师,而且袁世凯还亲自写信过来,说现在这只是个开始,等到工程结束之后,还会再赏。
但詹天佑对此并不是十分感冒。
毕竟詹天佑是属于那种实干家,能把自己的任务做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其他的只是一些附加的而已。
相比于自己,他比较关心的还是陈楚、赵三等他手下的人们。
如果陈楚他们也能收到足够的重视和封赏那就好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定要把自己的人才留住,这样才能通过他们源源不断的去培养和挖掘出新的人才。
这也是一个良性循环。
于是他又写信回去为大家请功。
对方当然直到詹天佑的心思,也同意了詹天佑啊的想法,回信中也写了到时候该有的封赏肯定都会有的。
詹天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楚。
“啊?封赏?”陈楚十分惊讶:“真不用的,我做这个又不是图当官,也不图挣钱。”
詹天佑一听就乐了:“那你图什么?”
“我一是图铁路本身,我本人做的只不够是这数万人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如果铁路建成,那是所有人的功劳,而且对以后也有很好的正向作用。”
“那二呢?”詹天佑听陈楚说了一,那意思就应该是有二了。
“二就是图您啊!”陈楚说道。
从小时候他就十分佩服詹天佑,而且在人的心中,古代和近代的名人还是有些不一样,况且又是詹天佑这种为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
“我?”詹天佑笑了笑,然后十分罕见的开了一个玩笑:“我可是有妻室的,你可不敢图我,而且我虽然再美国深造过几年,可我也不喜欢大老爷们啊!”
陈楚:“???”
“没想到詹工你浓眉大眼,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陈楚脸上直接浮现出黑人问号:“放心,我只是被您的个人魅力吸引,而且也从您这里学到不少东西,自然是愿意跟着您干活的,京张铁路是您的心血,我当然要把它做好,最后,其实我也很不喜欢那些整天恨不得鼻孔看人的外国佬,不蒸馒头争口气嘛,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陈楚的一番肺腑之言,让詹天佑有些触动,但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你总要为你以后着想啊,你的官越大,就会负责越重要的工程,不再是螺丝钉的工作,于你自己也是很大的提升。”
陈楚不好再当场说什么,只是谢过对方,心中却另有了一些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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