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巧巧的落地之后,那背负长剑的身影,将蒙在脸上的布帛扯下来,露出了李青的面容。
前面,李怀正坐在椅子上品茗,等李青将背上的长剑解下来,抱在怀中,他才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笑着问道:“话都传达过去了?”
李青点点头,随后眉头微皱,却什么都没有说。
“有什么不解,大可问出。”李怀和李青也相处了一阵子了,对其人的种种性子略有了解,闻言便道。
李青这才说道:“君侯如何能知道,那些人会信您的话?而且又如何能肯定那几个将领与那关之山有嫌隙?若是没有,他们将这消息一传出去,反而无用,倒不如一剑杀了,更是干脆。”
“他们有矛盾,可问题说是我推导出来的。”李怀还是淡淡一笑,维持逼格。
李青又问:“但您怎么肯定,那关之山会动手?那几个将领看着也不弱,若真对他们动手,岂不是自毁长城?”
我怎么知道的?
五个槽点了解一下!
李怀心中发苦,先前一回,他安排好了舞台,更是苦逼的打了一场,结果打到快结束,才知道演员没了一半,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好在那第一回,李怀本就想着摸一摸关之山的用兵路数,本来就打算回溯,倒也没有太过憋屈,还借此更进一步的摸清楚了敌军内部的隐藏矛盾,更进一步的肯定了前置条件的准确性!
当然,这些并不是可以作为答案告诉李青的,而且若说自己怎么知道的,还着实不好解释,于是李怀只能借鉴安再怀将军的思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说道:“准确来说,这些事请都不是完全推测出来的,而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性子如此,于是我推动了一下,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李青免不了眉头紧皱,觉得对方说的没头没尾的,似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可现在说话的人是李怀,李青自是要琢磨一番,最后露出了恍然之色。
李怀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清楚了什么,更不能直接问,况且眼下他真正在意的事,还是即将展开的一场战役!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这一场战役,乃是接下来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几个前置条件,几乎都已经完成了,尤其是有了第一次的回溯,让我能够肯定,贼军那边的指挥层确实内讧了,这也就意味着,后续的故事是能够展开的,虽说过程是自由发挥,可只要条件全部达成了,那么这过程是什么样根本不重要,因为都会指向同一个结果!所以只差一个条件了……”
他深吸一口气。
“最后一个条件,一场大战,而且是让关之山兵败的大战!只有一场败仗之后,一切的前提因素才能完全发酵起来,希望编剧概念给力吧……”
这般念头落下,李怀的眼睛里忽然闪过种种黑色光辉,仿佛有星辰流转,一连两次!
李青自幼练武,耳聪目明,因此隐约看到了李怀眼中的异状,只是当他定睛看过去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不由一阵疑惑。
只不过,对面的李怀这时却露出了自信笑容,站起身道:“行了,是时候前往中军大帐了,也好助安将军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声音,赫然是那位禁军将军派人来邀请李怀了。
顿时,李青看向李怀的目光越发敬畏起来。
只不过,他自是不清楚,此刻李怀的心里,却在嘀咕着,那关之山不愧是个高手,即使失去了一个关键技能,却依旧让自己先后两次功败垂成。
“但也仅限两次了,毕竟前置条件之一的‘关之山昏了头’是必然能成立的,因为他失去了观察大势的技能之后,也就相当于昏头了,这一点,在之前两次对峙中,已经表现出端倪了,也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和破绽,更重要的是,他要如何排兵布阵、目标为何,已是表露无疑,我现在是在暗处,而他在明处!”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怀径直来到了中军大帐。
“君侯来了!”安再怀直接迎了上来,然后将李怀请了进去,“您快来给分析一番,此番大战,贼军是否有准备,我观其动向,似有目标!”
边上,有几个将领看向李怀的目光带着不善,隐隐有着责怪的意思。
他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此番交战乃是禁军主动挑起,而根源就在李怀的提议之下,说是只要一战,便足以让贼军彻底瓦解。
安再怀对李怀显是极度信任,只是听了几句分析之后,便点头应下,表示愿意依照李怀的建议而行。
这也正常,先不说李怀这些天来建立的威信,就说传闻中,枢密院因为采用了其计,才能节节取胜,而一旦将这位侯爷扔到一旁,便立刻节节败退,就可见一斑。
但在依照李怀的建议行事后,战局并没有出现安再怀想象中的一边倒,反而僵持起来,而且敌军动向让他越发看不懂了,拿捏不定,其他将领难免心生埋怨。
更何况,在他们想来,这事既是你提议,那一开始就该过来好生协助,结果还要自居一处,要旁人去邀请这才出面,怎么看都不够诚意。
注意到众人的表情,李怀自是知道他们的心思,实际上,之前两次,随着战况不利,还有不少人干脆就跳出来一番指责。
但说一千道一万,这第三次,李怀是打算完成那最后一个前置条件,让这次的出征目标,彻底达成,也为整个战乱的结束,落下第一笔。
“莫急,对峙才是最好布置的时候,”李怀熟门熟路的笑着,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我既然来,自是要有所作为的,将军,且听我来说……”
随着李怀的一番分说,众多将领自是将信将疑,而安再怀却是只能选择相信,于是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