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在遥远的约顿海姆,九大王国的霜巨人国度。
骑在八足骏马上奔驰于天际的神王奥丁挥起手中的金色战矛,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化作他的武器,撕裂了这方寒冰国度阴霾无比的天空。
那些舞动的雷电在奥丁冷漠的注视中,以一种横扫的姿态轰在下方的战场,将那些还在顽抗的霜巨人击倒在地。
漫长的战争要结束了。
由神王亲自统帅的阿斯加德勇士一路势如破竹,将暴动的霜巨人们从约顿海姆的冰霜王庭一路赶到了这个绝望的冰崖上。
十万名精悍的战士在阿斯加德的逐天战机编队的支援下,从地面八方对最后顽抗的霜巨人们发动袭击。
就像是一双重拳在无情的打击早已经腐朽不堪的大门,也许在下一刻,这些霜巨人的防线就会被彻底被撕开。
神王在天际中俯瞰着大地,他能看到霜巨人的王,那最凶狠最狡诈的,穿着霜巨人传统战甲的劳菲。
那恐怖的巨人之王正挥舞着冰槌,驱使着他麾下那些如野人一样的巨人们前去送死。
劳菲已经无计可施了,就如1000多年前,它试图入侵米德加尔特的那一场战争的结局一样。
奥丁会再次粉碎这巨人之王的野心,然后打垮这桀骜不驯的巨人们,让它们重新臣服于阿斯加德的统治之下。
不过即便是胜利就在眼前,但神王紧皱的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
虽说霜巨人从诞生之日起就以桀骜不驯著称,但这场暴动,也来的着实有些太诡异了。
它毫无征兆,在奥丁听闻霜巨人们开始重拾对寒冬女神斯卡蒂的崇拜,到大规模的暴动与战争开启,中间甚至不到1年的时间。
这些野蛮的霜巨人们似乎真的被那虚无缥缈的信仰加持着,它们变得比以前更坚韧,更暴力,更难缠。
而且神王还注意到,这一次的战争中,霜巨人萨满巫师们的数量大大增加了,这同样是个不太妙的征兆。
霜巨人的施法能力不值一提,它们大都只会使用粗浅的天赋魔法,但信奉斯卡蒂女神的萨满巫师们却不一样,它们是九界中最擅长使用寒冰魔法的一群人。
萨满的数量在增加,这说明霜巨人的社会在信仰层面确实发生了神王不知晓的变化。
难道...
难道那个从未出现在历史中,又被霜巨人们崇拜的寒冬女神斯卡蒂,真的存在吗?
“呱,老大,你分神了。”
在奥丁左肩上,一只和穆宁极其相似的渡鸦大声提醒道:
“地上那个大个子在试图偷袭你!”
“砰”
下一秒,回过神的奥丁手腕翻转,金色的审判之枪冈格尼尔在他手心舞动几圈,带起跳动的耀眼闪电,将从地面砸来的巨大冰槌在空中击碎。
奥丁拉起八足天马的缰绳,险之又险的躲过那朝着四周攒射的冰屑,他低头看去,霜巨人之王劳菲,正在地面上朝着他咆哮。
那凶狠的老对手在挑衅他。
“谢谢提醒,胡金。”
神王对肩膀上的渡鸦道了句谢,他将注意力放在霜巨人之王劳菲身上。
他低垂下身躯,胯下的八足骏马感觉到了主人的意志,这神骏的传奇坐骑发出一声嘶鸣,载着奥丁就冲向地面。
在周围战场上的士兵们的战吼欢呼中,神王要亲手击败劳菲,以此来作为这场暴动结束的标志。
然而,就在神王的审判之矛带起的闪电即将轰在霜巨人之王的躯体上的那一刻,奥丁突然面色大变。
他甚至顾不得再去响应劳菲的挑战,而是化为一道蓝色的闪电,消失在约顿海姆的天际中。
“海姆达尔,你接替指挥权!”
神王的吼声在战场上响起,其中混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凝重。
奥丁的突然离场,让阿斯加德人和霜巨人们同时愣住了,整个战场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而狡诈的霜巨人之王本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但眼看着奥丁消失,劳菲王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它回头打量了一下已经无力回天的战场,然后带着自己最忠诚的下属,快速的沿着冰崖的山路,冲向战场之外。
“呜呜呜”
跟随奥丁征战了数千年的神域将军海姆达尔吹响了腰间的龙骨号角,在代表最后攻势的苍凉的号角声中,阿斯加德人的军团就如活过来一样,再次继续向前推进。
神王在不在战场,都不会影响这场战争的胜利。
在如今的九大王国的疆域里,已经没有什么敌人能阻拦阿斯加德人在战场上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了。
但即便是最忠诚无畏的守门人海姆达尔,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约顿海姆阴沉暗淡的天空,他亦有疑惑。
自己的君主去了哪?
为什么奥丁的声音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愕?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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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福尔海姆,在通往冥府的迷雾之路中,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化为了全副武装的神王奥丁。
而在他眼前,在那迷雾的尽头,托尔的灵魂正站在那里,他的身体虚幻不堪,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托尔已经经历了最糟糕的意外。
“老大!那是托尔!”
奥丁肩膀上的渡鸦胡金尖叫着: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灵魂的形态...”
托尔的灵魂茫然的站在那里,即便是在奥丁到来之前,他那苍白至极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而满脸严肃的奥丁查看着自己儿子的灵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奥丁对渡鸦胡金说:
“因为托尔死了,在米德加尔特,他被卷入了一场意外...一场不该由他承担的意外。”
神王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说:
“这不是他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有人干扰了它...”
“什么意思?老大?”
渡鸦胡金疑惑的问到:
“穆宁告诉了我托尔顶撞你,然后被绝罚到米德加尔特的经过,穆宁不会骗我的,但你现在又这么说,难道这场死亡,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该知道的秘密吗?”
“当然有。”
奥丁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轻声说:
“胡金,你和穆宁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被自己的儿子的一番讥讽弄得失去理智吗?”
“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任托尔在地球上自生自灭吗?”
“不,你这愚蠢的渡鸦,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托尔的母亲会杀了我的,她是那么的爱托尔,而且还有安吉拉和海拉的悲剧在前...我也不能再允许我失去第三个孩子。”
“那这场流放...”
渡鸦胡金被神王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它在奥丁肩膀上跳了跳,它问到:
“老大,你别打哑谜了,快说吧。你知道我的嘴最严了,我可不会和穆宁一样四处乱说不该说的秘密。”
“胡金,你应该还记得,在托尔出生之前,神域中有个关于它的预言。”
“?”
渡鸦瞪大了眼睛,它呱呱叫了两声,它说:
“哦,我记起来了,就在你和大蛇库尔一起去经历国王试炼的时候,你在智慧泉里看到的那个预言...”
“我也看到了,托尔会和从地狱里归来的大蛇死斗不休,他会刺穿大蛇的脑袋,拯救九界,然后行走九步倒下...尤米尔巨人说,那就是托尔的命运。”
“对,就是那个。”
奥丁拉了一眼自己儿子那迷茫的灵魂,他说:
“在托尔出生之后,我和弗莉嘉一直在担忧那预言,但托尔健康的成长了一千多年,我以为那预言不会再出现了。”
“但在前不久,那预言的征兆已经出现,大蛇的神力重新在米德加尔特复苏,它让我感觉到惶恐,我不想失去托尔,于是,我试图用这一次的流放帮托尔躲过那灾厄。”
“如果托尔不再是雷神,那么也许你就能从那个可悲的命运中摆脱。”
“但有人干扰了它...”
奥丁握紧了拳头,他对胡金说:
“有人窥破了我的打算,有人在迫使托尔重新成为雷神!”
“这场死亡,这是个可恶的阴谋,也许大蛇真的苏醒了,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它已经将复仇的目光放在了我们身上...”
“呃,老大,恕我直言。”
渡鸦胡金犹豫了片刻,它对奥丁说:
“这也许不是什么阴谋...我的意思是,如果和归来的大蛇同归于尽真的是托尔既定的命运,那么现在托尔遭遇到的死亡,也许就是命运的自我修正。”
“你太爱托尔了,你试图帮他离开他的命运,但你忽略了命运本身的力量,老大,也许托尔的这次意外,就是命运对你的警告。”
相比口无遮拦的穆宁,胡金这只渡鸦倒显得很有智慧,它对奥丁说:
“如果那是托尔的命运,那么不管你和弗莉嘉大姐再怎么保护托尔,他也会进入那个命运之中。”
“而与其让托尔以无力抵御灾厄的凡人姿态在米德加尔特随波逐流,不如把他的力量还给他,这样在遇到危急时,他还能自保。”
“我现在不得不这么做了。”
奥丁看着托尔的灵魂,他长叹了一口气,他说:
“神言将他带到我面前,我还有补救的机会,雷神之力重回他的躯体,会让他熬过这场死亡。我的儿子将在地球重生...以雷神之名。”
“啊,原来老大你早有准备?”
胡金嘎嘎叫了一声:
“你早就猜到托尔会出问题吗?”
“我只是以防万一。”
奥丁挥了挥手,在地球上,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中,固定于大地上的雷神之锤表面的神言浮现出来。
在守护神锤已经数个月的“刽子手”斯科尔奇诧异的注视中,那把神锤开始快速震动,就像是被从沉睡中唤醒了一样。
在王子侍卫的注视中,那神锤脱离了石座,悬停在魔法结界中,它似乎在辨认主人的位置,然后化身一道闪耀的电弧,冲入黑暗的天际之中。
“米德加尔特绝非一个平静的避风港...老大。”
在尼福尔海姆的迷雾环绕中,渡鸦胡金看着托尔的灵魂被神王送回米德加尔特,它对奥丁说:
“也许应该让托尔回到家乡。”
“不。”
奥丁的独眼中,倒映着地球上的画面,他看着雷神之锤落入托尔手边,看着在雷霆闪耀中,他的儿子重获雷神之力,以此抵御意外的死亡。
苍老的神王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胡金,我想要改变托尔的命运,但不能以这种强制的方式。”
“就如平衡的天平,想要让它向托尔倾斜,就得不断的为托盘中加入更多的砝码。”
“他要继续国王的历练,就在地球,让他找到更多的朋友,接触更多的磨砺,以此为他的命运里不断的填充更多的东西...”
“直到那些力量最终沉重到可以扭转他的命运。”
“那我们呢?老大。”
胡金问到: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不,我们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那是一场可能会导致阿斯加德彻底毁灭的战争。”
奥丁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尼福尔海姆的天际,阿斯加德神域的星球如最绚丽的星悬停在死寂的夜空中,神王看着自己的故乡,他说:
“大蛇身具恐惧神力,它以恐惧为食,只要这群星中还有恐惧,它就永远不会消亡,恐惧越多,它便越强。”
“若它必然回归...”
奥丁握紧了手中的冈格尼尔,他沉声说:
“那我便会再次应战,哪怕倾尽一切,哪怕不惜代价,我也要将它摁回它的坟墓里。”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它复苏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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