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得到确定,几乎都要哭了,“家主,那奴婢,奴婢……”家主一走,后院就没人了,她都不知该怎么办,有心想跟着一起离开,却又不敢开口。
方尘看着她的神色,哪能不知她的想法,略微犹豫了一下,叹道:“罢了,你就随我一道吧,另外,把杏儿香儿那两丫头也带上。”
他这决定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考虑到回去后有个贴身侍女终归要方便些,喜儿那六个丫头毕竟许给了于山他们,如今年纪渐大,再要来贴身侍候自己有些不好。
至于杏儿香儿两个小丫头,纯粹是怜悯她们,小小年纪,若自己不在,日子肯定没那么轻松了,倒不如带回去给小玉儿做个玩伴,她们三人年纪正好相仿。
“呀?!家,家主,奴婢也能去么?”巧儿陡然抬起头,眼眶微红的怔怔看向他,眸中还泛着一层雾水,生怕自己听错了。
方尘好笑的摇摇头,道:“能去,能去,还不快让人收拾东西!”
“呀!奴婢这就去收拾!”巧儿瞬间被惊喜填满,连礼仪都忘了,欢叫一声就跑掉了。
………………
‘咚咚……咚咚……’
“哪来的鼓声?”
“不像吧?听着有些奇怪,咦,声音越来越近了。”
“城外,快看城外,是马队,有大股马队过来了!”
值守县兵惊恐的望向城外,只见足足数百骑向县城快速奔来,密集的马蹄声犹如鼓点般震憾,连地面都微微带起一些震动。
做为南方偏僻小县的县兵,他们何尝见过如此庞大的马队,那强烈的冲击感,就如一只大手死死握住他们心脏,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所幸,马队没有直接冲击城门,在城门口就停了下来,一人越众而出,神色冷峻的大声喝道:“郡城武者,受贵县大族联名相邀前来办事,速速让开!”
他们正是郡城七家派来掌控港口之人,都是以援助武者身份前来,可实际如何谁都知道。
“啊?!是,是。”县兵腿都吓软了,哪敢阻拦,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敢,就慌乱的散开了。
大股骑队顿时一涌而入,一些人瞥见县兵的怂样,不由露出轻蔑的笑容。
此时,马队若是贼兵,扶余就已是被攻破了。
马队入城后,沿着大道一路奔行,丝毫没有顾忌,沿途遇上的人,不管穿着粗衣麻布,还是绫罗绸缎,都是霸道的直接用马鞭抽开,根本不在意对方身份。
而在奔行至几个较大街口时,马队则开始四散分开,唯有一股不小的马队直奔南门附近,熟练的绕进延平坊中。
“什么?你说郡城钟、刘两家来访?就在门外?”方尘愕然看着佟迁,还以为听错了,除了铁山钟、刘两家的一丝联系,他不记得和那两家有过交集。
“正是,来了足有一百多骑,家主,我等现今该怎么办?”佟迁一脸愁苦,担心的问道,这两家他可是听说过厉害,如今来势汹汹,以家中这点实力怕是抗不住啊。
方尘回过神,站起来道:“能怎么办?凉办!走吧,去迎接贵客,人家即然没冲进来,必然不是来找事的。”
“家主,那要不要把马堂主他们叫上?”佟迁犹豫道。
方尘没好气道:“就家中那点人,叫来让人看笑话么?还不如大气一些,坦然迎客。”
郡城要来掌控海运,带的自然都是高手,而家里就一个后天,神力内息加起来才三十多个,拿出来撑场面简直丢人现眼。
路上,他一直思索着两家上门的目的,重点必然是海贸,可其它呢?他一时也摸不透两家来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来到前院,老远就看到大队人马聚在门口,两家显然还算客气,并没仗势强行入门,让他心里更为安定了一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贵客来访,小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临近门口,方尘堆起笑容,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姿态放得很低。
同时,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来人果然不少,两种服饰泾渭分明,各站一边。每边都约有七、八十人,身旁都各有一匹高头大马,论品质,都不比从飞鲨寨夺来的六匹战马差。
这些人全都气息浑厚,太阳穴鼓鼓,赫然是清一色神力境。站前端十余人,个则则气息内敛,看不出痕迹。
两位为首之人都在四、五十岁左右,神态俊郎,略带威严,眼中不时有精芒闪烁,这是神意圆满,目有神光的表现。
饶是方尘早有预料,知道郡城七家的强横,可亲眼见到了,还是不觉暗暗咽了咽口水。
都是圆满带队,各来了十几位后天,余下则全是神力境。这还只是来扶余的先头人马,而其家族中的真正底蕴,又是何等可怕?
“呵呵,这位便是方家主吧!果然少年英杰,年纪轻轻就能打下如此基业,着实难能可贵。”两人也在打量方尘,虽然在信息中早已知道对方年纪,可亲眼见到还是难免有些吃惊,但表面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前辈过奖,小子不过因缘际会罢了。”方尘谦逊道。
“有时运气也很重要,抓住了就能扶摇直上,若是错过,说不定就会抱憾终身。”一人含笑说道,话中却有些意味深长。
“小子受教了!”方尘抱拳施了一礼,一副谦虚接受的模样。
那人呵呵一笑,道:“方家主不必在意,钟某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对了,忘了介绍,在下钟柏铭,这位是刘鸿煊,此次冒昧打扰,还望方家主莫怪才是。”
“二位前辈和两家高门子弟能来,小子不胜荣幸,岂有见怪之理?二位前辈里面请,小子山野草民,差点忘了待客之道。”方尘正色说道,而后仿佛才想到,忙侧开身子做出虚引手势。
“方家主客气!”
三人一路闲聊前往忠义厅,路上互有吹捧,又夹杂着一些试探言语,但都点到为止并不深入。
方尘也趁着闲聊之际,装作不经意转头,暗中观察两家之人。
发现两家果然不愧是传承悠久,规矩森严的大族,一个个虽然眼神各异,有好奇,有冷漠,有轻视各不相同,但都是一语不发,神色肃然。
而且,从见面开始,他也查觉到了几束对他嫉妒的眼光,但一路走来,钟、刘两人多有吹捧之语,却也没有哪个仗着天才,家中受宠,就敢冒头插话的沙雕。
他暗暗点头,前世他就听说过,西方那些传承悠久的家族,个个都是规矩森严到苛刻的地步。连吃饭喝水,行走坐卧都严苛到标准化,表面接人待物,无论对象是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仪态优雅的绅士姿态。
他们傲是傲在骨子里,黑是黑在背地里,但表面那些标准化的礼仪礼节都是绝对到位。
可惜,前世华国已经没有传承悠久的家族了。
来到忠义厅,方尘没有坐到主位,而是让钟柏铭和刘鸿煊左右两边上首位置,他自己则随意在下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见此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他们来之前,就已对方尘做过多方调查,知道他心智极高,能力不俗,为人处事都很有一套,在扶余的‘仁义’‘公平’‘公正’之名也略有耳闻。
甚至还能整个扶余所有势力,劝说出海,之后,亲自主持出海事宜,协调各方利益,还能得到众多势力信服认可,就知道对方绝不简单。
另一方面,对敌又狠辣果绝,不留余地,也让他们十分认可。
能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双手沾满血腥。
这一点也是两家下定决心选择方尘的原因,若是优柔寡断的之人,他们反而还要犹豫了。那种蠢货很难扶得起来,也根本做不到他们真正想要的结果。
当然,消息终归是耳闻,真正如何还要亲眼见过才知道。
如今从见面的接触到现在,两人都很满意,确实是个聪明人,那接下来的商谈就简单多了。
坐定后,三人又客套了几句,钟柏铭就进入了正题,“实不相瞒,我二人此次前来,乃是想与方家主合作,共同获取出海之利。”
“合作?”方尘眉头一挑,故作沉凝道:“二位前辈,若小子所料不差,海利你们七家已经私下定好了吧?不知这共同获取又是从何一说?而且,以贵方两家实力,也用不着小子吧?”
钟柏铭轻笑一声,并不隐瞒,“海利确实已经下定,每趟货物返回,无论价值几何,我们都会给出三成利益。”
“三成?”方尘忍不住讥笑一声,航海的利润有多大?两倍都算小亏,至少三倍才算正常。区区三成,航海所需人力物力都不小,扣除这些,剩下的还真就是个辛苦钱。
“呵呵!”钟柏铭似是没看到他神色,不紧不慢道:“方家主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三成利益确实略显微薄,但只要达成合作,我两家却可从其它地方给予补偿,例如铁山份额,药材限额,若是方家主出船时有意在郡城收购货物,我两家也可给予一些帮助。”
“至于合作缘由,方家主也莫要小视自己,实际从元常他们传回书信,我两家就已注意到方家主。方家主的提议也很得家主赞赏,只是有些事非我两家所能决定,这才无法给出答复。而方家主数月来的所作所为,我两家都略有耳闻,心生佩服。如今又建立商会,得到不少势力追随,影响力在扶余可谓无人能比,就是那三家都有所不如。”
“而我两家实力虽强,但根基却在郡城,扶余行事终归有些不便,是以,才要寻一方本地势力合作。方家主与元常,褚雄亲近,他二人又是我两家分支,自然是最好的合作之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