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遥走的很潇洒,转过一个山谷后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模样,抓着心口痛苦的呻吟:“一贯钱,一千个铜板,一千个铜板呀!”
“我特么怎么会救了你这个混蛋!”
云逍遥自言自语,怨念直冲天际。
他懊恼的把头发揉成了鸡窝,最后长叹一声,无精打采站起身来,杵着竹杖步履蹒跚向山中走去,一步一叹气,三步一摇头,小身板散发出凄凉、悲伤的气息。
“老头子,我回来了!”
云逍遥在一个无名山谷中大喊,密林中神奇的凭空出现一条路,他顺着路进入林中后,这条路又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顺路走着走着,云逍遥眼前一亮,一个风景秀丽、阳光明媚的世界出现在面前,前方矗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
这个至少能容纳数百万人的小世界内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安静的有点可怕。
一层层宽达百丈的石阶从山脚笔直通向山顶,山脚下石阶入口处是一座宽百余丈,高数十丈的牌坊,正中横挂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御灵。
沿着石阶向上,每隔几十丈就有一个方圆千丈的平台,平台四周围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建筑,形成一个个生活居住区。
云逍遥对此地情景习以为常,毫不停留顺着石阶一路小跑,来到半山腰一处生活区。
他脸上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屁颠屁颠向一座低矮的小屋跑去,故意让背后的铜钱声变的很大。
“哗啦啦~哗啦啦~~”
“小兔崽子这次收获不小呀!”
穿着破烂乞丐装的云飞扬突然出现,伸手夺过他背后的钱袋,提在手上掂了掂,老脸立刻眉开眼笑,满脸褶子就像盛开的菊花。
“十七贯大钱,你小子是去做山贼学人打劫了吗?”老头儿突然收起笑脸,变得恶形恶状杀气腾腾问道。
云逍遥揪着老头儿的白胡子,又抓了一绺白头发打了个结,斜着眼睛说:“老子会去做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
“那哪儿来这么多钱?”老头儿细心的解开头发胡子问道。
“老子现在的身价是一千个铜板,少于这个数谁都请不动我,咱们做生意要质量,不能贱卖这一身本事。”
云飞扬点点头:“看来还是你说的对,十个铜板就出手,确实太难赚钱了。”
“啪~~~”
老头儿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云逍遥屁股上,他惨叫一声摔个狗啃屎。
“你刚才说老子?兔崽子胆肥了哈,跟老子说老子,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老头儿抢过竹竿劈头盖脸一顿暴打,打的云逍遥鬼哭狼嚎。
“老子给你赚钱,你还打老子!”
“你是谁老子?打死你个鳖孙!”
……
云飞扬神清气爽抱着钱袋回到屋里,坐在一边打开钱袋,把绑好的铜钱全部拆散,两手塞进钱堆里捧起铜板又洒落下来。
听着铜钱哗啦啦的声音,老头儿闭上眼睛,满足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然后开始一枚铜钱一枚铜钱的数,每数到一贯,又拿出绳子重新捆好。
云逍遥鼻青脸肿跟着进门,四处翻箱倒柜,很快找出几块肉脯大吃起来,看着专心致志数钱的老头儿,忍不住笑了笑,又继续大嚼特嚼。
“外面越来越乱了,妖魔鬼怪到处都是。”云逍遥边吃边说。
“好事儿啊,不愁生意了!”老头儿专心数钱,随意回答道。
“去年从知世郎王薄在长白山举义开始,好多地方都起了义军,漳南窦建德,渤海高士达,韦城翟让,章丘杜伏威,还有乱七八糟好多人。”
“真缺德,这么多铜板都缺斤短两!”
老头儿像是没听见云逍遥的汇报,捏着铜币心痛不已。
随着乱世到来,经济糜烂,越来越多不法劣币涌入市场,让百姓生活更加困苦不安。
过了会儿老头儿低声说:“凡人间的事儿有他们的缘法,咱们方外之人管不了那许多。”
云逍遥使劲嚼着肉脯,好几次欲言又止。
云飞扬还在数钱,却好像看得见他的表情,嘀咕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看见那个人了,他欠我一贯钱,我说不要了……”
“啥?!”
下一刻老头儿鬼魅般出现在云逍遥身边,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大骂:“你个败家子,一贯钱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是一千个铜板,一千个铜板你知道吗!”
云逍遥被掐的直翻白眼,嘴里的肉脯都吐了出来,拼命扯开他的手大喊:“你知道他是谁吗?”
“天王老子也不能欠咱一个铜板,何况是一贯钱,那可是整整一千个铜板,你想要我的老命吗?”老头儿撸起袖子大喝,整个御灵界都能听见他的怒吼。
云逍遥垂头丧气,低落的说:“那人眉生祥瑞,头顶紫气,掌聚龙纹,气渊如海,我看了他的相,摸了他的骨,不会错!”
老头儿闻言愣住,把撸起的袖子放下,坐回原位又开始数钱,屋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铜钱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一枚枚从老头儿手中经过,但他再也没有串起一串钱。
云逍遥突然说:“我以后不出去了。”
“咔!”
一枚铜币在老头儿手中折断,他停下数钱的动作,屋里变得死一般寂静。
老头儿原本岣嵝着缩在座位上,在沉默中身躯渐渐挺直,浑浊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亮,突然他站起身来,身形笔直、目光如电。
“逍遥,随我来!”
云逍遥愕然看着眼前直立如标枪的威严老者,心中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师傅?”
他不知不觉喊出这多年没有喊过的称呼。
老头儿带着云逍遥一路向山顶走去,绕过一座雄伟的大殿,来到大殿后方的祖师殿,这里摆着一排排祖师灵位。
“第四十一代御灵卫云飞扬禀告祖师,人皇重现于世,御灵卫将秉承远古的承诺,倾尽所有御天下之灵!”
“云飞扬年老体衰,无法担此重任,特将御灵卫传于第四十二代传人——云逍遥。”
“师傅!”
云逍遥惊叫,他才十四岁,从未想过要承担什么责任。
“跪下!”
云飞扬一掌拍在云逍遥肩上,让他跪在祖师爷灵位面前,接着自己也双膝跪地。
“祖师爷在上,见证第四十一代御灵卫云飞扬,传位于第四十二代御灵卫云逍遥!”
他按着陷入混乱的云逍遥磕了三个头,取出一面令牌塞进他手里。
“这是御灵令,从现在起,你就是第四十二代御灵卫,掌管御灵界,履行御灵卫源自远古的职责——御灵天下!”
云逍遥失魂落魄跟着云飞扬回到住处,云飞扬重新开始数钱,哗啦啦的铜钱声让他回过神来。
“师傅,为什么?凭什么!”
云飞扬抬头看着两眼通红,委屈到流泪的云逍遥,眼神中透出溺爱,还有心疼。
他拉着云逍遥坐在身边,轻抚着他的头:“因为,咱们是御灵卫呀!”
……
云逍遥走出御灵界,看着满天繁星叹了口气,师傅把他赶了出来,要他行走天下,了解逐鹿中原的形势,同时倾尽全力不让妖魔鬼怪祸乱人间。
他把玩着御灵令,露出不屑的笑容:“天下又不是我的天下,人间也不是我的人间,乱不乱关我屁事!”
云逍遥两手在御灵令上搓了搓,御灵令微微亮起金光,接着化作金色光点钻进他体内。
“御灵!”
云逍遥低喝一声,只见两个掌心浮现出金色御灵令图案,右手是御灵令正面,写着“御灵”二字,左手是御灵令背面,写着“天下”二字。
金色图案隐隐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云逍遥握紧拳头又伸开五指,令牌图案与能量波动消失不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闪身钻入夜幕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