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洁今天穿的是牛仔裤、旅游鞋、白色蝙蝠衫,所以行动很方便,挤到桌子旁,伸出玉手,杨可伸手把李梦洁拉上去。
“都别吵了,吵有用吗?”
李梦洁声音清亮,众人听的真真切切,于是闭嘴,停止追问。
“我,叫李梦洁,总厂副厂长李刚的女儿,我证实,杨可的革新是经总厂研究后决定实施的。至于工资的问题,总厂也不会胡乱发放的,一切得等到这个单子结束后,经过总厂研究,才能定下来,明白吗?大家都散了吧。”
杨可其实并不急,他只是想看看工人的表现和想法,顺便让刘婧多表演一下。
工人的想法对于杨可很主要,因为要全面推行革新,会遇见很多问题,这时候知道,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
李梦洁毕竟是总厂二把手的女儿,还是广播员,所以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工人们不再像先前那样叫嚣、质问。
刘婧眼看工人眼看就要把杨可逼的黔驴技穷,这样革新失败,她就胜利了。
没想到跳上来一个李梦洁,挡住了工人的攻势和气焰,登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心中大急,脑子再次发热,又口无遮拦,大声喊道:“大家别信她的,她打着他爸爸的旗号骗你们的,她和杨可穿一条腿裤子。”
“啊……”
一片哗然!
这要是平时说两个人关系非常好,可以形容“两人穿一条腿裤子”。但是说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大小伙子穿一条腿裤子,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尤其是在当时的保守年代,更让人无法接受。
这不是侮辱人吗!
李梦洁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登时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桌子,一手抓住刘婧的头发,一手抡起来就是一个大耳光。
“啊!”刘婧惨叫。
女生本来都不会打架,若真是打起架来,无非是拽头发,挠人之类的。所以李梦洁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拽头发,下一个耳光则是受到杨可打架的启发。
“你敢打我。”
刘婧没想到李梦洁一个大姑娘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征兆,一个打耳光把她搧蒙圈了,本能地、下意识地伸手去拽李梦洁的手。
“我撕了你这张破嘴!”
李梦洁没等她碰到自己的手,先松手了,紧接着就是直拳、直拳、再直拳。
反正别的拳她也不会,印象中杨可就是直拳把对方打倒的。
杨可双手环抱胸前,站在桌子上看乐了。
呵呵,小姑娘打架的姿势还是很优美的。
刘婧的脸上连续挨了好几拳,虽然不是很重,但也疼痛无比,不停地向后退。
工人们都吓傻了。
你看平时吵吵几句还行,现在竟然打起来了,一个是副厂长的千斤,一个是技术科长,还哪敢靠前,纷纷向外跑。
与此同时,雷科长也领着人挤了进来。
“住手!”
雷科长大喝一声,李梦洁一愣,雷科长迅速站在二人之间,双手连摇,道:“二位,千万别再动手了。”
杨可并没有跳下桌子,依然面带微笑,望着下面,好像两人打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呵呵,雷科长,来的挺及时啊,谢谢哈。”
雷科长一听,瞬间头大,这是啥节奏,这小子该不会又有啥鬼道眼吧。
他对杨可的想法是复杂的:
恨杨可吧,以前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恨不起来。
佩服杨可吧,杨可身上还有点无赖精神,他甚至感觉到这种精神是一种耻辱。可是呢,杨可做的事又不得不让他另眼相看。
而且他最怕杨可笑呵呵的模样,只要杨可面带微笑,指不定又有什么歪主意、鬼道眼,谁碰上他谁倒霉。
所以见到杨可就头疼,可偏偏还是总让他见到。
哎,真不是省油的灯!
可不是咋的,这一个多月来,杨可就是厂子里的头号新闻,隔三差五弄出点动静来,而且每次动静都很大。
雷科长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很温和:“杨……助理,好歹你也是干部了,能不能下来说话,到底咋回事,她俩咋还掐起来了?”
杨可跳下桌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她俩摔跤,让我当裁判。”
摔跤?哼,鬼才相信!
怎么处理打架的事,雷科长瞬间头大,仿佛这是他有生以来面对的最难一件事了。
这已经不是头疼的事儿了。一个是技术科长,一个是副厂长的女儿、宣传科干事。
两个主都不好惹啊。
大脑瞬间做出判断:虽然刘婧是出了名的霸道,但自己是正科级,还比她高半级,即便男人不和女斗,让着她点,被她欺负一次也没啥。
但李梦洁就不同了。
自己本来和李刚副厂长关系是不错的,而且上次李文革被杨可打的事情,自己处理的有些唐突,李副厂长并没有责怪自己,这次可不能大意,所以必须站在李梦洁的一边。
否则自己别说跟李副厂长交代了,就是眼前杨可这一关也过不去。
于是扭头望向李梦洁,意思是让李梦洁先说话,他好顺杆往上爬,处理这件事。
李梦洁怎么好意思说出是因为刘婧的一句话才大打出手,捋了一下长发,一言不发,昂首转身出去。
杨可拍了一下雷科长的肩膀,笑道:“刘科长还想摔跤,你陪她练练。”
然后出了食堂,追李梦洁去了。
“啥……”
雷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摸了摸脑袋瓜子,这是不领自己的情啊,哎,女孩子有脾气也是正常。
本以为杨可还要说点什么,没想到杨可却走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真怕杨可再出什么幺蛾子。
雷科长顿觉精神一振,长出一口气,挺了挺腰,望向刘婧。
刘婧的头发本来是盘起来的,早已被李梦洁拽散了,正在整理头发。
见雷科长望向自己,愤愤地道:“雷科长,你也看见了,他俩欺负我一个,这事不能算完,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雷科长指着桌子,道:“难不成你刚才也在桌子上,是被杨可打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