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看着这个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笑鲁道夫很不礼貌,连忙羞涩的垂下头。
“很抱歉,你大概不是洛林人吧?”少女大概觉得气氛太尴尬了,于是开口对鲁道夫说道,当然教堂的拱形建筑,会将人的回音放大,所以她的声音其实很小。
“不,我不是。”鲁道夫心中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被一具烂骨头吓得够呛,打量面前少女的时候,诧异于她精致美丽的面庞。
“这就对了,这躺着的是洛林城镇的守护者,奥格兹特主教,他是一位伟大的殉道者。”少女站在木棺旁边,向鲁道夫娓娓道来,一瞬间让鲁道夫产生了自己在一个古老的城市中流连,而这位美丽的少女是熟知当地历史的导游的感觉。
“殉道者?”鲁道夫慢慢的也进入了角色,自己本来就是闲逛,既然有人愿意当免费导游,何乐而不为呢?
“是的,当北方人在整个欧洲肆虐的时候,其中有一些可怕野蛮的北方人顺着河流也来到了这里,奥格兹特主教为了保护教堂和其他人,独自阻挡在野蛮的北方人面前,被野蛮人残忍的杀害。”少女对鲁道夫讲述这一具骨骸的来历,鲁道夫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果然看见骨骸的右肋骨出现了断裂,一小节铁器的尖还镶嵌在上面。
“原来是为了纪念他,不过我觉得还是埋葬了比较好。”鲁道夫虽然现在身体是日耳曼人,但他的灵魂还是东方人,觉得死人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原本城镇中的人们是将主教埋葬了的,但是神迹出现,一位妇人梦见主教在她的梦中显露,全身透着光芒,他对这位妇人说把自己从泥土里起出来,如果有生病的人,刮点自己骨头上的骨粉,冲在水中服下就能痊愈。”少女对鲁道夫解释道。
“什么?”鲁道夫听了怎么觉得有点恶心的感觉,喝死人骨粉,这脑洞不可谓不大。
嬴政:哈哈哈,这些蛮夷,呃还是第一次听设,死人骨头还能治病,要是这的话,呃当年就不用那么辛苦切找长生不老药了,呃要多少就有多少。
李晴(鲁道夫):呃,始皇帝咱不提这茬。
不过,鲁道夫确实看见,一个年老的妇人拉着自己的小孙子,颤颤巍巍的走到棺木前,恭敬的点亮一根小白蜡烛,然后用一个小刀,仔细的刮下主教骨头上的粉末。
“我去,这不是挫骨扬灰嘛,迷信害死人啊!”鲁道夫忍不住心中吐槽道。
“你好像不是很相信?”少女似乎也看出了鲁道夫压根就不相信,她笑了笑,左边的面颊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呃啊,也许吧!”鲁道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可不敢说不相信,这可是个迷信泛滥,信仰至上的时代。
“也许,呵呵,其实我从小就不相信,有一次我爸爸给我弄来一大包骨粉,直接被我扔到了窗台下。”少女对鲁道夫说道。
“哈哈,像你做得出来的事情。”鲁道夫对这个爽朗的少女产生了好感,她一点都不像后世,人们印象中女人穿着臃肿衣裙,被关在城堡或者塔楼之中。
“我的名字叫特蕾西,外乡人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大大方方的转过身,面对着鲁道夫对他说道。
“我叫鲁道夫。”鲁道夫也笑了,他向这位美丽的少女特蕾西微微鞠躬,很绅士的向她说道。
“鲁道夫,哈,很普通的名字嘛?”特蕾西脱口而出,但马上用手轻掩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她就像是孩子般,对一切未知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一个外乡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祈祷吗?”鲁道夫对特蕾西询问道。
“啊,教堂请了一位很厉害的画家,他在为教堂绘画壁画,你要看吗?过来。”特蕾西忽然眉头一挑,她一把抓住鲁道夫的手,拉着他向教堂祭坛方向跑去,鲁道夫被猝不及防的拉住,柔软的小手温润如玉。
“瞧,这里的人物画像多么逼真,还有这里,你看当阳光从不同角度照射,就会有不同的色彩,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特蕾西站在壁画前,鲁道夫看见一个棕发意大利中年人,正坐在一个有一米七左右的木架子上,聚精会神的在墙壁上绘画,他和特蕾西看着的是下方已经完成的壁画,这一部分壁画的内容是一群喜迎基督降生的圣人和低等天使。
“是用了矿物吧!”鲁道夫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画家们的伎俩,他微微一笑,略有些显摆的对少女特蕾西说道。
“矿物?”特蕾西吃惊的看着鲁道夫,她虽然闲着的时候,也会用墨水在羊皮纸上绘画,偶尔也会用采集的植物和花朵汁水调色,但她并不知道真正画家所使用的伎俩。
“唔?”鲁道夫脱口而出的话,不但让特蕾西吃惊不小,就连坐在木梯子顶端聚精会神绘画的意大利人也十分震惊,他低下头看向鲁道夫。
“哇,你好厉害,你难道也是一位画家。”特蕾西睁着碧蓝的双眼,崇拜的看向鲁道夫。
“呃,我,我可不是。”鲁道夫连忙说道,可是特蕾西却不相信,缠着他对壁画上的技巧问个不停。
“哈,看来这位小姐很喜欢绘画啊?”意大利人收起画笔和调色板,从木梯上爬下来,他一边对特蕾西说道。
“是的,虽然我爸爸请过一位画家家教,但是他的技巧很拙劣,我很快就学会并且超过了他,可是还有许多东西我不会。”特蕾西有些骄傲而遗憾的说道。
“这可真是了不起,小姐。”意大利人恭敬的向特蕾西鞠躬,他知道能够悠闲的进行绘画,并且还请得起家教的人,绝对是贵族家庭。
“不,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根本就是一个笨拙的爱好者而已。”但是特蕾西却很有自知之明,她连忙摆手说道。
鲁道夫打量着面前的意大利画师,他一头浓密卷曲的棕发,满脸的棕红色胡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下青黑,身体瘦弱,双手布满了老茧,身上穿着单薄破旧的亚麻衫,上面有着许多斑斑点点的彩色。
“绘画很不赚钱吗?”鲁道夫看着这个才华出众,但却落魄的画家好奇的对他说道。
“哈,糊口而已。”意大利画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贵族和教会喜欢壁画艺术,但他们却并不是很尊重做出绘画的人,他的工作也仅仅够自己生活而已。
“真是可惜了,你很有才华。”鲁道夫仰起头看着这进行中的壁画,壁画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惟妙惟肖,圣母的脸虽然只有一个大概,但却能看出一个母亲的恋恋不舍,基督在她怀中却天真无邪,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感谢您。”意大利画家点了点头,他似乎早已经麻木并且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作画的时候,最好用东西遮住口鼻,否则矿物的细粉末会被吸入身体,这很有害。”鲁道夫想了想对这位画家提醒道。
“呃?”画家听了很吃惊的看向鲁道夫,似乎没想到鲁道夫会给出自己这个建议。
“小姐,特蕾西小姐。”这时候,教堂门口处女仆急切的呼唤着特蕾西的名字,特蕾西冲着鲁道夫和画家吐了吐小舌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来了。”特蕾西知道女仆不把自己带回去,是绝不可能罢休的,她只能无奈的离开。
“再见,美丽的小姐。”就在特蕾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鲁道夫拉起她的小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啊?”鲁道夫以为自己是按照西方礼节进行分别,但特蕾西却惊叫一声,顿时小脸腾的一下通红,她抓住自己的手连忙向教堂外跑去。
“特蕾西小姐,您怎么脸通红,是生病了吗?”远远的鲁道夫听见特蕾西的女仆声音,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