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人?”伽顿疑惑地四下寻找,白茫茫一片,没能看到任何东西。
“我也有种预感,希望不会被追上吧。”牧师先生加快脚步。
海德一直盯着后面,凛冽的寒风和厚厚的积雪大大拖慢了众人的前进速度。
在他们身后,一个庞大的黑影越来越近……
“这样不行。”海德平静地说,“这里的家伙都非常致命,我现在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放下我,别回头。”
“我想即便这样,我们也是跑不掉的,你不用这么说。”伽顿这回也感觉到了危险,一边说着,准备好自己的武器。
与此同时,随着距离逐步拉近,暴风雪里的东西终于清晰起来。
迪维看见了一个浑身纯白,长毛的东西,足有三米高,四肢像人,但怪异的姿势绝对不像。
它用双拳捶打着胸膛,发了狂一般嚎叫着,散发出一股不压于“凶”的恐怖气息。
“是雪兽!”海德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恐,“快跑!你们对付不了它!”
迪维没有抛下海德,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
“……”海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感动,剧烈的颠簸中,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迪维的脖子淌下来。
半小时后,雪兽还在穷追不舍。
风雪侵袭中,所有人都感觉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冷,脚沉重的像拖着铁块。
梅露低下头,小婴儿睡得正香,睡梦中依然时不时吮吸手指。
“还好这个时候乖乖的……”
又跑了十几分钟,就在梅露觉得自己快要到了极限,她赫然发现——前方百米处,隐约飘动着一面旗帜。
“就、就要到了!”
“坚持住!”
雪兽越来越近,看起来只有不到二十米,海德的脸苍白得像雪,他用尽力气冲着城墙大喊:“我是海德!弓箭手就位,放倒它!”
城墙上,迅速集结了一排弓箭手,八个人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咻咻咻!
一轮箭雨扎在雪兽身上,鲜血淋漓,染红一大片雪地。
它怒吼一声,瞪圆赤红的双眼,挥舞着利爪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伽顿。
“来啊!”
伽顿拔出斧子,迎着扑面而来的雪兽,同样发出一声咆哮。
气势虽然足,但实力终究有着明显差距……就在迪维想着他要如何应对的时候,伽顿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堵透明的光墙。
两米高,一米宽,大约有一掌厚,闪耀着金色光芒。
轰!
雪兽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光墙上,墙壁连一秒钟都没能支撑,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像玻璃一般破碎成无数小块,转眼间就消失于空气中。
但牧师的光墙术可不仅仅如此,它还有一个反震的效果,只见雪兽跌倒在地,双手摇晃着脑袋,陷入了短暂的眩晕。
伽顿咧了咧嘴,对这一幕早已熟悉,他高高举起斧子,对着雪兽的头颅全力砍了下去。
“砰砰”两声闷响,这两下让他感觉砍在了铁块上,握着斧子的右手都在隐隐发痛。
“雪兽的弱点是脖子!别打脑袋!脑袋是最坚硬的地方!”
梅露在后方喊着,话音还未落,雪兽就恢复了清醒。
“什么?!”伽顿和崔格的脸色同时大变,这恢复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哪怕是“凶”,都不应该这么快!
“跑啊!”牧师焦急地大喊。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雪兽仗着庞大的体型,追上伽顿一爪子劈下,血花四溅,从肩头到后背划出四道深深的伤痕。
伽顿身上的铁甲仿佛纸糊的一般,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喷出一口鲜血,躺倒在地。
“吼!”雪猿挥着鲜血淋漓的爪子,凸出的双眼恶狠狠瞪着城墙上的弓箭手,闪烁着残忍和疯狂的光芒。
“伽顿!”
崔格的动作短暂一滞,不敢置信似的冻结了。
“带他进去。”迪维把海德交给梅露,旋即拔出了堕落魔之刃。
“别硬抗,给弓箭手处理就好……”海德虚弱地说道。
“还有这个!”
梅露腾出一只手,按住迪维的手臂,经过两秒施法,给他挂上一层次级霜甲术。
这时新一轮箭雨落下,打断了雪兽的冲锋。
崔格抓住机会冲到雪兽面前,他的手中忽然出现无数刺眼的光粒,猛地一挥,撒进了后者凸起的眼球里。
接连遭受重创,雪兽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但它此时眼前黑漆漆一片,只能在原地胡乱攻击。
崔格则趁机跑到后方,对着伽顿释放治疗法术。
迪维也加入了进攻,但连续几刀砍下,只斩断了一些皮毛,很难说有什么效果。
“……”他沉默地看着冻得发紫的右手,若是平常,绝不至于如此。
雪兽强悍的防御力是一方面,严酷的寒冬更是不可忽略的因素,这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领域,大大削弱了人类。
另一边,梅露艰苦地把孩子揣在怀里,双手拖着海德挪向城门。
咻——
又一轮箭雨从城墙上飞向雪兽,其中几支箭矢燃烧着火焰,轻易点燃了雪兽的长毛。
火焰熊熊燃烧,令它发出了濒死的嘶吼。
火焰?迪维回头看一眼城墙,在靠近塔楼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
每当弓箭手们准备射箭时,他的手心就会冒出一团团火苗,提前给金属箭头附加上点燃效果。
第五轮箭雨落下,雪兽挥舞着双爪,向前冲了两步,重重倒地,扬起一片白雾与黑烟。
迪维收回刀,摇了摇头,可惜没能拿到最后一击。
这些弓箭手都是士兵中的精锐,长期强敌环伺,练就了他们的一身本领。再加上有法师相助,很快就解决了这只雪兽,整场战斗迪维能够出手的机会并不多。
“他怎么样了?”迪维走到伽顿身前。
“幸好没有生命危险,稳妥点的话,待会还要再治疗一次。”牧师抓起一把雪,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哈啊……我哪有那么脆弱。”伽顿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后背光溜溜的,衣服连同铁甲,几乎被切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