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张团长。你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曹副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从他的脸上几乎是看不见一丝波澜的,搞特务的人,大抵上都是的吧。
“行,那就走吧!”张天海拖着有些疲倦的躯体往前走,瞧着不是太情愿的样子。
……
“哐当!”
又一声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张天海被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军官带到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边。
相比于方才的羁押房,这里则表现得更加密闭,只是在墙面上开了小小的几个口子用作是通风使用。
密闭房里的光源,是一盏不算太亮的灯泡。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内的三人,至于其他人等,早就被叫到门外实行警戒了。
相比于着装整齐的梁、曹二人,张天海看起来则更像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军帽没戴,连那一身军官服的上衣也没有扣上。
也就在这时,张天海才看清了面前二人的军衔:一个上校,一个少校。
“二位长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面对他们俩,张天海也没有摆出大团团长的架子,反而是将姿态放得更低了些。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这个道理,张天海还是十分清楚的。
更何况,这个时代可没有录音笔这种东西,更别说摄像头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俩能决定张天海现在的境地。
“张长官,你是作战部队的精英,带着部队也打了不少胜仗,所以说你也不用客气了。我姓梁,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一个副科长,他姓曹,是副官。”梁副科长率先开口说道,毕竟他和张天海的同等级别,都是上校军衔。
“行吧,梁副科长,曹副官。”张天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
“张团长,现在大家的时间都比较紧迫,我也就不废话了。直说吧,这一次,你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就是,你的部队,为什么出现在兰封?按道理来说,你们部队那个时候应该在杨固集才对。”梁副科长也不是啰嗦之人,直接便是单刀直入了。
“那时候,我在兰封附近的三义寨,将我团的第三营留在了那里。因为觉得,以我们直一团的实力,三个步兵主力营,再加上一个骑兵营、炮兵营、团直属队,足以面对一切敌人了。”张天海的语气之中有着一股自傲,的确,以之前他们团的实力,确实有资本说出这一句话。
“你们团的实力,我不怀疑,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要留一个营在三义寨?还有就是,你留这一个营的动机是什么?”梁副科长开口问着,而曹副官则在一旁拿着笔写写画画的,在记录着他们俩的对话内容。
“动机呐,无非就是害怕兰封有失罢了。兰封县城,作为整个会战的正中心,我们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关键得看兰封。所以,我就留了一个营在这里。”张天海的神色十分平静,将自己想好的说法是娓娓道来了。
“哦?也就是说你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会有可能出现这个结果了?”梁副科长眼睛微眯,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几乎是想把张天海看穿。
可惜了,张天海是一个修过心理学的人,该会的东西,他可一样都不少的。
对,就是前世担任海军陆战队尖刀中队中队长的时候学习的——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中的精英人物,会被派遣去执行各类任务,若是不幸被俘虏或是将敌人俘虏了,那么,学习过的心理学就有用了。
“不能说预见吧!只能说是一种直觉,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也有可能是我太过担心兰封会出事,所以就神经兮兮地把这个营放在这里了。”张天海十分淡定地说道,转而,他又苦笑了一声,说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呐,我就不把这个营那里了。可怜我那六百多号弟兄呐,全营孤立无援,全营殉城……哈哈哈哈……”
张天海在放声狂笑,可是笑着笑着,眼角便是流出了泪水。
是的,他张玉麟是堂堂一个大团长,无论如何都是可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也许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六百多官兵的声名摆正过来。
起码来说,这一个事情的前提就是,他张玉麟自己的身份要保住——如果最后认定是龙慕韩率部抗命逃离战场的话,那么他的第三营那牺牲的六百多号官兵就是壮士;如果最后认定了是因为他们作战失误而导致丢失兰封城,那么这六百多号官兵无论怎么看也是“死也是白死”的那种。
若是后者的话,张天海认为,他那牺牲的六百多号人是不应该如此的,他们应该继续享受英雄的称号的。
就算是他们已经牺牲了,但张天海还是想让世人记住,原来还有这么一支英雄的部队驻守过兰封,为了守住黄河大堤,他们甚至是全营殉城。
看着张天海这一阵无奈狂笑,无论是梁副科长还是曹副官都不禁是为他感到可惜:这明明就是一个为国为民而战的英雄人物,可惜没有收到应有的待遇和尊重。
“张团长,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请回归正题吧!把你前前后后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一遍吧!”梁副科长是感慨归感慨,但是目前的工作还是要做完的,否则不仅是于事无补,还是可能是拖后腿了。
张天海点了点头,却也没说其他的了。
“那就请你开始讲述吧……”梁副科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我的部队撤离兰封之前,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就是兰封这个地方会出现问题,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张天海缓缓说道,开始将早已经组织好了的语言给说了出来。
……
另一边,遥远的武汉。
郑曼是一个率性的女人,属于那种敢作敢为的女人,说好了要回家,那就是立马要回家的。
陪她一起回去郑家公馆的,是张天海的母亲余芷芸。
“小曼,你家的院子,可是真大呐。”余芷芸笑了笑,却是没有太多的震惊。
“妈,这几天您就先将就着住着吧,您在这儿住,可能会住得有些不大习惯,就将就几天吧!”郑曼脸上挂着微笑,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在想着什么,回来究竟是有什么事的。
“行吧!妈也知道你想娘家了,回来住几天也是好的。”余芷芸十分温和地说道,她这人的脾气就这样,温和而知性。
“嗯,就这样吧!”郑曼笑了笑。
已经快是到晚饭时间了,郑伯渠郑老才忙完事务返回到家中。
进到家中,郑伯渠才发现郑曼和余芷芸都已经到了。
郑伯渠笑了笑,说道:“亲家母,你们都到了啊……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也才到一会儿罢了。倒是亲家公呐,一天天的,为了国事而忙碌,我等妇道人家,等一等又何妨?”余芷芸笑了笑,笑容中依旧是充满了知性和落落大方。
晚饭没过多久就开始了,一家人就像平平常常一样吃饭,连郑曼的两个哥哥也回来了。
吃饭期间倒是有说有笑一片祥和的,貌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直到晚饭结束以后,郑伯渠才将郑曼叫到了书房中来。
“呀~”
书房的房门一下就关严实了,郑伯渠郑老旧坐在他的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那双充满了睿智的双眼正看着郑曼。
“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郑伯渠扶了一下老花眼镜,随后问了一句。
“还真是知女莫若父啊……女儿未曾提及,父亲便是已经猜到了。”郑曼这时才表现出她眉头的那股惆怅来。
……
ps:这更是补昨晚的第三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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