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也未有料到,居然在太乙宗还能见到“熟人”,尽管他绝不想见到这位神秘莫测的“三百年后都御真君”。
这厮绝对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
若论危险,以演天珠给出的暗示,排名第一的就是峨眉应扬,第二就要轮到这位“三百年后都御真君”。
“奶娘个熊,人家不是劫仙,就是道君,老子就忒蠢笨,三百年后只怕还是个金丹宝宝。”
小贼魔也是,难得心生牢骚,他自负也不输人,大衍境也能力压齐冰云,俨然是天下道门第一剑仙,但一想起演天珠的提示,就感觉自己还真就差了好些。
王崇忍不住问道:“他来这里作甚?”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此人神秘无比,我也只晓得,他三百年后成了泰山都御真君,其他一概不知。
王崇心生羡慕,暗暗忖道:“老子要是也能把身份隐藏的这么好,岂不是美哉?”
他想到此处,忽然发现自己和诸位三百年后的泰山都御真君,简直何其相似?
都是魔门出身,都是混入了道门大派,自己是演庆真君的弟子,那位只怕也差不多,最多师父逊色些。
唯一不同就是,人家三百年后成了道君,就执掌太乙宗,威风的不得了。
自己三百年后,绝没那个本事,成为道君之辈,就算千八百年后成了道君,吞海玄宗还有演庆真君和金母元君哩,也轮不到他当家做主。
想到此处,王崇不觉就有些羡慕,又有些妒忌。
锦霞童子和推雾童子,还要给海会道圣出行做准备,故而也不敢跟王崇闲聊太久,两个童子去检查了一遍车驾,就在八景云楼车上盘膝打坐,修养起精神来。
王崇作为御手,自然也要去检查八条拉车的白玉螭龙,给它们喂了一些海鲜,还用了法术,洗涮了一遍,让八条小龙舒舒服服,见到他也略略亲昵起来。
此时干荫宗和吕公山,已经带了小狐狸胡苏儿到了云楼山。
只是他们两个说什么也想不到,海会道圣已经去玉明山了。
云楼宫的太乙宗弟子,听说是逍遥府和云台山的弟子来拜山门,倒也不敢得罪。
海会道圣的四弟子海孤生亲自出面把两人招待到了馆驿。
海孤生已经是金丹境巅峰,也是文武双全之辈,听得两人的来意,心下也十分同情,只是不能做主,但却也答应了,一定要替两人进言,劝说师尊把昆虚山的三个女仙放走。
只是海会道圣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海孤生却无法回答,干荫宗和吕公山也颇无奈。
海孤生陪了两人半日,从玉明山就传来了消息,四位太乙道圣已经传信给了武当,峨眉和昆虚山。
干荫宗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问道:“海道友,玉明山怎么走?我们兄弟两个,想要去拜见海会道圣。”
海孤生微微一笑,答道:“我亲自送两位过去便是。”
干荫宗和吕公山急忙谢过,海孤生立刻吩咐门下童子,去把自己的车驾叫来,不旋踵就有一辆海升月楼车,由十八头玄鹤拉扯,被一个垂髫童子赶了过来。
干荫宗虽然觉得,太乙宗这气派的过了份,修道人驾驭法宝飞遁乃是惯常,但这种豪奢享用之物,未免就不合清修之意。
但入乡随俗,他和吕公山,带了小狐狸胡苏儿登上了海升月楼车,便一路直奔玉明山而去。
干荫宗和吕公山,好歹也是大派的真传,并不会觉得,太乙宗的车驾如何就排场了。
胡苏儿却哪里见过这般仙家气象?
武当派也不是当年,独占中土的时候了,那时候的武当派豪奢更在太乙宗之上。
自从丢了中土,举派迁移到了东土陆洲,武当派一应用度,便以简朴为尚。胡苏儿又是个记名的妖怪弟子,更没机会见识。此时见得这么豪奢的一辆仙家车驾,胡苏儿真的忍不住好想四处都摸摸。
只是小狐狸终究还记得,自己是武当的小狐仙子,不能堕了本派的门面,这才强行忍住,做出一派端庄的小脸来。
干荫宗和吕公山,倒也颇照拂这头小狐狸,毕竟当年跟王崇出生入死,虽然后来大家道魔两分,又听闻“王崇”已经死了,但这份交情不堕,只能爱屋及乌。
干荫宗见小狐狸往御手后面的位子一坐,就动也不动,笑道:“那是给人家贴身童子的位子,你且来跟我们一起,这边才是主客之位。”
胡苏儿俏脸一红,这才见旁边两个童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急忙起来,因为过于羞臊,小脸上都是酡红。
两个童子急忙占了位子,倒也不敢乱看乱说,只是心底却嘀咕:“怎么这位大派的仙子,看起来好像没甚见识?连月楼车的下仆之位和主客之位都不识得。”
齐冰云不敢去登门,也没人援引,故而到了云楼山,也只能先在山脚下,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带了两个师妹藏身。
此时峨眉风雨飘摇,本山只得两位真人,白云失陷了,玄机真人还要坐镇本山,如是也来南土陆洲,一旦玄机也出了事儿,峨眉连个真人也无有,那是真到要完了。
齐冰云知道就算是回去峨眉求救,也没得人可求。
几位金丹境的师伯师叔,剑术也未必就强过自己,强过的那几位,也强的有限,来了也做不了什么。
再加上只得小贼魔为了救自己,已经混入了云楼山,齐冰云是怎么也不可能弃他逃走,故而才甘冒大险,想要联络上王崇,一起并肩作战。
毕竟王崇也只是大衍境,危急关头,怎么能不需要帮手?
只是齐冰云也没想到,南土的规矩跟东土不同,云楼山戒备森严,她想要联络“季观鹰”,却根本也联络不到。
齐冰云甚至不知道,王崇已经去了玉明山。
海升月楼车腾空,十八头玄鹤羽翅翩翩,拔空而去。
被王崇留在云楼山附近的小篁蛇,微生感应,在这架楼车消失的天际的时候,悄然腾空,饶了一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