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的众人闻声后,曾事成一马当先的迎了上来,后面依次跟着张羽和石岩等球员。
“不行!我自己兼陪练和裁判就行了,不能让你这样折腾!”曾事成一脸严肃,此刻的他可不管付鑫瀚是不是老板。
付鑫瀚闻言,脸上带着微笑,语气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对足球的热爱不会比你少,我对球队的期望甚至比你还要高,你让我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只用眼睛看着,那是在折磨我的心!你说心和腿都疼起来,哪个会更痛苦?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那...你的腿?”曾事成关切着看向付鑫瀚的右腿。
“没事!骨头和韧带已经长好了,我一直都在复健,你也知道,复健的过程就是拉伸韧带和肌腱,从而让它们恢复弹性的过程,疼是避免不了的,我就完全当是复健了。”
付鑫瀚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伤势,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
曾事成定定的肃立,他低头看着付鑫瀚那站了片刻就开始微微颤抖的右腿,过了稍许似乎想起了什么,感觉胸中有一团火越烧越旺,时间滴滴答答而过,他再也无法忽略胸中那团火的炽热,只见他猛然间昂起了头,紧握着拳头,声若洪钟。
“让我们携手前行,管他个刀山火海!”
众队员也都被这句话所感染,纷纷点燃了激情,齐声呐喊。
“让我们携手前行,管他个刀山火海!”
“好,大家都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把这当正式比赛去踢!”曾事成将哨子递给付鑫瀚,目光灼热,他冲着付鑫瀚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后,就率先跑向了中圈。
张羽和石岩等球员都不约而同的呲着白牙,向付鑫瀚笑了笑,而后像狂奔的狼群一样冲向了球场。
付鑫瀚用右腿跺了一下地面,剧烈的疼痛使右腿不再颤抖,他沿着球场边缘挪动步子,眼睛紧盯向足球。
“嘟噜噜”,付鑫瀚吹响了哨子,队内对抗赛开始了。
初春的阳光虽不算毒辣,但嗮的久了,却也有几分温水煮青蛙的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付鑫瀚只是在中线附近来回移动,因为他实在跟不上双方的转换速度,只能尽量用视力去弥补。
可由于几次距离足球较远,视线不佳,付鑫瀚吹了“黑哨”。尽管队员们都很理解,也都没有抱怨,但付鑫瀚自己清楚,他的“黑哨”拖耗了训练质量。
不过,随着付鑫瀚的移动距离多了,右腿也疼的麻木了,相反的,付鑫瀚的移动距离也大了起来,他身上出的汗量远超场上的球员,球员只是单纯的累,而他既累又疼!
“张羽,你的回撤距离太短了,纵向跑动也不够!”曾事成满场的飞奔,针对每一个球员的每一次处理球都进行现场指点。
“张羽,丢球后立马反抢,不要以为前锋就不参与防守,你的就地反抢不但是防守的第一关,还能帮队友争取回防时间!”曾事成边陪练,边扯着嗓子喊,累的气喘吁吁,可喊话的音量不降反升。
“嘟噜噜”哨子响了,比赛中断,张羽的就地反抢犯规了。
曾事成气喘吁吁的跑向张羽,扯着嘶哑的嗓子冲张羽喊道:“就地反抢的目的不一定是抢断了才算成功,逼迫对方拿球的防守队员仓促出脚,或者踢出边线破坏,或者回传都算是成功,反抢首先要封堵有可能的传球路线,越有威胁的路线越优先...”
曾事成喷吐着吐沫星子滔滔不绝,却突然发现张羽似乎没在认真听,且在东张西望,当即就有点火大,刚想发作训斥,就发现好几个球员都在东张西望,他随即感觉不对劲了,也向四周看去,终于发现了问题!
场边的付鑫瀚没人影了!
不对呀!刚还响哨了呀?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甚至有几位球员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单手五指并拢用敬礼的手形,将手掌放在额头正上方,并与额头成直角九十度,眯着眼睛,就像孙悟空那样,探着脖子四处张望,当环顾了四周之后,他们十分脑抽的看向了天空!
老板飞了?还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曾事成有想打那几名球员的冲动,可找老板的正事要紧,抓紧向付鑫瀚一直活动的场边跑去,刚跑了两步,就看见付鑫瀚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吐着草和土。
“咳..咳..!不用管我,你们继续!”付鑫瀚起身后单腿跳了几步,直接吹起了哨子,示意比赛继续。
曾事成揪心的咬了咬牙,大喊“继续,继续!”
付鑫瀚刚刚一瘸一拐连蹦带跳的来回移动了一会,就再一次摔倒了,只是这次场上没有犯规,他没吹哨,也没人注意到他。
他已经忘了自己连续摔倒几次,衬衣被汗水浸透,又粘上了土之后,很快和成了泥,一次次摔倒,衬衣上的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他索性脱了衬衣,光起了膀子,再次爬了起来。
“石岩,你是后腰,你的防守面积要尽量覆盖整个中场,只有跑不死的后腰....才是好后腰!”对抗赛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曾事成的嗓子彻底哑了,现在基本是在干吼。
“石岩,注意观察对方的整体站位和传球路线,预判....预判....学会预判,你的抢断才会事半功倍!”
曾事成不知疲倦的奔跑,扯着嘶哑的嗓子不断大吼。
张羽一次次被断球,一次次反抢,一次次回撤防守,又一次次反复向对方球门发起冲击。
石岩的步子没有一秒钟是停止的,他永远在奔跑,像一个永动机。
还有两名光膀子的替补球员给付鑫瀚留下了印像,一个阅读比赛的能力很突出,尤其几脚直塞和大范围转移球打的主力队疲于奔命;另一个虽然有点粘球,但球感很不错。
只是他俩的体力太差了,身体太单薄,都是只有二十多分钟的闪光表现,很快就被其它队员掩盖。
付鑫瀚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右腿能弯曲的幅度又大了一些,也更灵活了一些。
几位负责打扫维护草皮的大妈再次来到了球场边,她们要在五点开始进行每天的最后一次维护,五点是训练结束的时候,她们要在黄昏前结束工作。
“付家的小子跟老子一样的倔!”王大妈看着球场边不停吹哨,不断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付鑫瀚摇着头感慨。
李大妈几次想冲过去扶付鑫瀚,都被张大妈拦住了。
“死老婆子!你老拦我干嘛?”
“咱们在工作,他们也在工作!敢拦将军的门卫兵,才是好士兵,别忘了工作条例!”张大妈耐着性子,一脸认真。
“哼,‘狗咬皮影子---没人性’!”李大妈瞪了张大妈一眼,砸吧着嘴。
“放屁!这是老娘我说的成语,你乱学什么?”张大妈被抢了口头禅,顿时心有不满。
“这哪是成语,这是农村人的糙话,猪鼻子插什么大象啊?不是,插什么大葱啊?”心有怨气的李大妈反唇相讥。
“行了,行了!能让人耳根子清净不?啧啧,我感觉付家的小子弄不好比老子更有出息!”王大妈摇着头,视线就没从付鑫瀚身上离开过。
“为啥?”张大妈和李大妈异口同声的问道。
“老付那人,心眼正、胆子大、脑子活!这付家小子不但继承了他老子的这三个优点,还多了一个优点!”王大妈一副女中诸葛亮的架势,摇头晃脑的说道。
“啥优点?快说来听听!”
“快说!”
张大妈和李大妈先后开口。
“这个优点很关键,也很重要啊!”王大妈卖起了关子。
“快说,不说我俩揍你!”
张大妈被勾起了好奇心,开口催促,李大妈也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行,行,行!我说,急个什么劲啊!付家小子多出来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啊!”
“你从哪里看出来这小子脸皮厚啦?”李大妈不得其解的追问。
“你们注意看呀!那臭小子都摔了多少次狗啃泥、脸着地了,脸上愣是连点伤都没得,你们说,这要是脸皮不厚能行么?脸皮不厚的话,谁受得了?”
这时候,张大妈听出点味道了,眼神怪异的问道:“脸皮厚怎么就成优点了?”
还没等王大妈回答,李大妈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是前仰后合,“哎呀哈!脸皮厚在人家王桂花眼里,当然是优点啦!
你想想啊!想当初,如果老付的脸皮够厚的话,跟老付结婚的可就是王大妈,是咱们的王桂花同志了呀!哈哈哈。”
张大妈一听,也顿时反应了过来,瞬间笑的乐不可支,“对呦!咱的王桂花同志,当初一份情书,直接把付昌海羞的躲了半月没出办公室,要是付昌海脸皮厚点的话,弄不好这事就成了呢!哪还轮得到梁大宏啊!哈哈,笑死我了,她这是从老的身上不得愿,就从小的身上找补啊!哈哈”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李大妈全然不顾王大妈铁青色的脸,自顾自继续说道:“张淑芬你怕是不知道吧?王桂花这老妖婆子已经派她家梁巧儿去照顾小瀚的生活了,我看呀!这是死心不改,要让自己女儿抢先下手咯!啧啧。”
“真的假的?那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张大妈越听越兴奋。
“你俩是要死啊!”
王大妈这一嗓子河东狮吼,顿时引起数人的侧目。
只见王大妈手持方天扫把,在球场跑道上追着张大妈和李大妈喊打喊杀,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