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哥1米85的身高,更有着80多公斤的体重,是典型的重型后卫,在控卫的位置上,没有一个对手能在力量上与他相抗。相应,他也练就一身背身强打的绝技。
廖凯上一球的成功防守,让他不敢大意,也不再有任何保留,他决定要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得分方式。
他将皮球传给沈二娃,两人交叉换位后,他无球来到左侧低位,背靠廖凯,要住身位,沈二娃顺势将皮球吊了过来。
现在,他背身拿住皮球。
又是左侧禁区外,又是这个熟悉的位置,时间仿佛发生倒流。军哥或许会想起,两年前,在锦都,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四强战,对阵西南X大附属中学,当球队陷入困境时,一次又一次,他来到这个位置,用同样的方式取分,将球队的命运抗在肩上。
就是这里,就是这个位置。军哥自信他是这个位置上的王者。
他从容地拍着皮球,身体后压……身后的人被自己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一步步后退……他不急,继续施压,一点点逼近。离篮筐再近一些……
就是这里。
军哥把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和廖凯的对抗上,他根本不会去看手上的皮球和脚下的位置,因为不需要,这里的一切他太熟悉。包括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时机已到。他压着廖凯起跳,根本不会给对手留封盖的机会,左手继续压制对手,右手托住皮球朝打板点一抛……
忽然,他左手边传来一股迅猛而不可阻挡的力道,接着眼前一黑,随后……“啪!”一声巨响来自耳畔,手中的皮球被自上而下扇出界外。
甚至,他自己也被这股力道压得身体失去控制,落地后,又是几个踉跄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军哥心头涌起生平从未有过的震惊和茫然,他茫然地看向身前的观众,想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取些什么……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观众的眼神同样是震惊和茫然。他们一个个瞪圆了眼,张大了嘴,一会看向被扇懵的军哥,一会看向岳立篮下的廖凯。
皮球被忽然扇向界外时,力道之大,两个躲闪不及、被当场砸晕的学生正被同学赶紧送往医务室,现场有些混乱。
这混乱的源头来自于廖凯。
除了军哥,旁观众人都看清楚了他是如何顶防,并最终完成这记不可思议地封盖。但只有他自己,才能说清这其中的奥妙。
他顶防军哥的背身强攻,按照于成辉所教授的,并未使全力,在既给对方压力的同时,也留意对方的球路变化。当然,这也得益于他成天和刘栋的单练,刘栋是背打高手,他就顶防刘栋,千锤百炼后,他的顶防技术也已纯熟。
但当军哥压着他完成勾上打板时,他却没有按照于成辉所讲的压住对手下盘,尽量给对手最大的干扰,因为他从对抗中感知到自己和军哥的力量对比,因为他对自己的起跳有充分信心。
所以,他扛着军哥的身体强行起跳,后跳而先至,在皮球打板之前完成致命封盖。
所以,当老二和阿神疯了般地跑过来,围着他乱跳、乱嚎,捶打他的胸膛时,他却有了一丝的茫然:这就是军哥?这就是南陵市第一篮球高中生?他的身体对抗能力在自己面前,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是,自己太强大了?好比一个学生的自信,是从一次次考场夺魁中得来,一个球员的自信,也是在一场场比赛中建立起来。
还是军哥真的没落了?这个才十八的少年已经没落了,把他的运动巅峰留在了青涩的十六岁?
从震惊中平复过来的观众开始激动地、兴奋地、疯狂地尖叫……
“廖凯!廖凯!廖凯!……”
呼喊廖凯的声音从涓涓细流汇成一条势不可挡的洪流。
廖凯很享受这些呼声。
他受之无愧。
新王登基,本就是要将旧的王者踩在脚下。
……
……
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在短暂地纠结之后,也开始为廖凯的精彩封盖而欢呼呐喊。很明显,他们已经抛弃了曾经的欢呼对象——军哥,但这并不能怨他们,他们的呼声本就为王者而发出,弱者不配享用。
那些篮球特长生们同样震惊……
刘栋则有和廖凯同样的困惑:他和廖凯多次在体育馆内练习过,廖凯的防守确实很强,但主要强在可以无差别换防,单论内线顶防的话,他自己单打,可以保证至少五成的胜算。
而军哥,传说中的军哥,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
……
接下来两次进攻,军哥都选择了提前传球。他的选择不可谓不明智,但却让那些还相信他的支持者感到寒心,在廖凯的贴防之下,他竟连攻击的欲望都已丧失。
军哥队这边,也只由沈二娃命中了一记跳投。反观高一队,老二两次精确助攻,阿神两度射穿网袋,而廖凯也打进了一记篮下擦板。
比分来到4:1。
完全是一边倒的形势。
这样的比分也让现场观众安静了下来,第二局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他们兴奋地喊叫也被困惑地思考所替代,他们思考着和廖凯、刘栋同样的问题:军哥,到底怎么了?
有不甘心的观众仍在坚持:“军哥,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或许是受到了鼓舞,球场之上的军哥幡然醒悟:他不能输,他也输不起!因为他是第一高中生,他是王者。
一个王者,怎么能输呢?
谁都可以输,而他,不能输。
军哥重新持球,眼露凶狠的目光,重新焕发出王者之气。
所有人都从这一次持球中感受到军哥的变化,廖凯也不例外,他甚至还有点期待,发狠的军哥会是怎样的呢?
“我说过,你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廖凯继续放话挑衅。
“哼!”军哥一声冷哼,却并不言语。这是他赌上尊严的一击,他必须要在廖凯的头上打进这颗球,严峻的形势不容许他开口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