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震惊了。
再三逼问女儿岳灵珊,得到的依旧是只有一个答案:“爹爹,他真的是林平之,不是那个传说的纨绔膏粱子弟。”
“他每日练武成痴狂,到瀑布下练功,闪躲射来箭矢......”
岳灵珊将这些日子陈俊的表现都讲了出来,令岳不群以及华山派众人大感震动。
“怎么可能?”
“常人若是那样做,不加节制的修炼武功,必定造成身体内伤。”令狐冲不敢相信。
“可你也见到了,他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推论。”
令狐冲见到小师妹毫不留情的驳斥他,心中酸楚,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常人,你难道见识过了?”
“我当然.....”
岳灵珊话还未说完,岳不群挥手阻止扫视华山派众人,淡漠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公候将相,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贩夫走卒,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冲儿你剑法天赋极高,自当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的天赋更高,而林平之或许就是在身体天赋上绝顶的人物,或许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眼光放长远些,你若刻苦修炼,将你皮赖的性子改改未必不能追上他。”
岳不群心中冷静下来,看着自己这位大弟子。
其实他心中也很好奇林平之为何能突飞猛进,即便是身体天赋超绝外加疯魔一般的练武就在短短时间内做到如此地步,那这天赋未免也太过霸道。
或许其中修炼了什么秘法,比如辟邪剑谱。
岳不群陡然精光闪烁,冷喝道:“先回客栈,既然知道了他的具体身份,这笔账我们可以慢慢算。”
“是!”
华山派弟子点头称是,令狐冲问道:“师傅我们怎么拿回紫霞秘籍,他戴上了面具,怕是不会认这件事情。”
“你无需管,改日我自当亲自上门拜访林家。”
却说华山派一行人马进入客栈,路途上见到这南国的鸟语花香,和风熏柳,正是福州漫烂季节。
城内屋舍俨然,街市热闹纷杂,乡下赶集的朴素姑娘带来鲜美的海货,时不时唱出悠扬清脆的歌声。
尽管此趟秘籍被夺,但见到此景与质朴歌声心情也不由好转,岳灵珊好奇张望眼睛看着四周,前些天中她极少出去,都是待在林家大宅内,少见这里风物风光。
“小师妹,坐这里。”
令狐冲兴高采烈地拉开茶馆的凳子,不管周边师弟的戏谑,看着近处俏丽可人的姑娘,眉眼盈盈,好似这福州的茶花一般盛开,素雅芬芳,笑道,“这里板凳可干净了,这几天我好好陪你玩玩。”
“不用了,没什么心情玩闹。”
岳灵珊坐到长凳子上,不一会儿和师兄弟说起了玩笑,过后却听到茶馆旁两位刀客的声音:
“你们可听说了,最近江湖中发生的大事情?”
“什么事情?”刀客大马金刀坐下,将刀放在桌案上,不慌不忙要了大碗茶。
一位满脸胡渣的大汉摇头轻笑道:“华山派知道么?”
“当然知道,正道五岳剑派之一嘛,谁人不晓?”
“那你肯定不知道他们就来到了福州城。”胡渣大汉笑了笑,却是把旁边的令狐冲,岳灵珊等人听得心中一沉。
“据江湖最新消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手中的紫霞秘籍被一无名鬼面男子夺走。”
“什么?”汉子连茶水也忘记了喝:“怎么会?岳掌门好歹是五岳剑派标杆人物,除了嵩山那位就是他了,再说华山派一身剑法凌厉非常,岳不群夺命连环三仙剑难寻敌手,谁人有此等本事在虎口拔牙。”
那人叹道:“何止是虎口拔牙,紫霞神功作为华山派镇派绝学,岳不群那厮即便是身负重伤,也万万不会将看家绝学交出去,其中必定有蹊跷。”
“李兄可知内因?”
“我怎知道?此消息不过我风闻而来......”
岳灵珊与师兄弟面面相觑,脸色渐渐苍白,令狐冲安慰道:“小师妹别担心,师父既然让我们待在福州城内,就一定会有其他解决之道。”
岳灵珊沉默不语,华山派师兄弟也在相劝。
不一会儿,茶水上座,各自解渴后缓解了夏日的暑热,正当众人欲走时,那两位持刀的汉子也起身离开,口中兴奋道:
“你是不知道,这福州城内,除来了位五岳剑派的岳不群,连那川蜀的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同样来了此城。”
“这是为何?”同伴不解问道。
“据传是福威镖局之子林平之,在某次山林野猎时,遇到青城派弟子调戏良家姑娘,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林平之派遣手下亲自打杀了青城派弟子三人,其中就有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听闻许多江湖人士说,今日便是余沧海踏门讨要说法的日子。”
岳灵珊心中一紧,才想起早上父亲支开自己的用意,原来今日便是余沧海上门讨要说法的日子。
难道他想要和余沧海联手?
旁边刀客继续说道:“那林家岂不是有灭顶之灾,儿子惹祸他老子林震南就必须出来抗,只可惜了林家家业。”
“未必!”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两方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只是林平之肯定要付出代价。”
“师妹,你怎么了?”
“别跑啊,等等我们.....”
**
福威镖局。
演武石台上,一如往常一样残影呼啸生风。
“小环,将我房间的药膏给我带过来。”
陈俊收住功法,如今已经是酷暑艳阳天,在热辣日头下,他的肤色隐隐泛起琥珀色光泽。
修炼武功过后,必须在中午进行药浴,这是他的习惯,只是沐浴后看着周围空堂内几无镖头的身影,陈俊隐隐感觉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
当贴身丫鬟小环拿来药膏,陈俊问道,见她一脸犹豫的神情,最终还是在他逼问之下道出了真相:“公子,今日早上福威镖局的门匾上被一支利箭钉穿,上方有一封信件,老爷看了一遍就带了许多镖头去了福州的风波楼。”
陈俊瞬间明白,当下骑马直奔福州风波楼而去。
半刻钟后,陈俊翻身下马,见到楼外已经被两队人马重重包围,一队身穿青袍,腰配宝剑,另一队手持倭刀,正是林家的镖队。
“公子!”
方镖头目光惊喜。
“林平之?”
听到身后熟悉的清脆声音,陈俊余光瞥去,岳灵珊与令狐冲等华山派众人死死盯着他。
“他就是林平之?”
令狐冲心中暗问,上下扫视面前不远处那一身素白长袍罩体,身形挺拔的青年男子。
尽管刚刚没有看到他面容全貌,但那一眼侧脸足以堪称惊艳,连令狐冲也不得不赞叹,何况他周身气度凝练如渊,轩昂出众。
“你们,好久不见。”陈俊静静说。
“你又药浴了?”岳灵珊鼻尖一嗅,捕捉到了那一丝药的苦香。
“你的师兄弟可都在这里,小心你的大师兄吃醋。”
陈俊轻笑一声,箭步直上风波楼。8)